爱你,惊险刺激 第七章

  房中没有窗户,只能就着自己的生理时钟作判断。通常她是一觉到天亮的,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灌上一杯五百CC的冰开水。现在她真的渴得要命,但放眼望去,除了昨天他放在桌几上那杯烈酒外,已经找不到任何液体。
  所以,她的眼很自然的转向浴室,所以,她的目光又很自然的扫到他映在毛玻璃上的身影。
  她绝非故意,也绝不贪恋男色。只是映在毛玻璃上的那具男体,不见数十道狰狞疤痕,比例平均而完美。
  海珍珠,非礼勿视,快闭上你的眼睛。
  再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珍珠发现内心有两个自我,理智的一方显然势弱。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人影的一举一动,直到那身影扭动门把时,她才惊觉到自己在干什么,连忙扑回床上,用被子兜头罩住假寐着。
  他晓不晓得她醒着?他看得出她假装睡着吗?他是不是穿上衣服了?珍珠脑子里慌乱的想着。
  一阵悉簌声响后,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正站在床沿打量着她,而且脸上带着冷然的神情。
  孙子兵法大则: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但是若敌已动,我要不要动呢?
  还没得到结论,他便动手了,伸手掀起覆在她头上的羽被;她没法死捉着不放,只好任半个粉脸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在这情形下,要维持脸部表情的平稳,真是高难度动作。而上帝似乎也背弃了她,感受不到她的哀号,因为他又“不安于室”,一只冰冷的手指滑过颚骨,在她颊上逗留。
  他靠得好近,微湿的发滴下水珠,落在她温暖的颈上,沿着肩骨凹处滑下。他伸手拭去,指尖在颈窝和衣服的圆领处流连不走。接着他俯过身,气息拂上她的耳与颊,她闻到他身上清香的香皂味道。
  那块害她摔得差点脑震荡的该死香皂。
  他的脸就在她的上方,想装睡真是难上加难。珍珠不敢睁开眼睛,怕看见他一丝不挂的身躯。隔着毛玻璃欣赏是一回事儿;光明正大的面对面,又是一回事儿。
  若没有那些逞凶斗恶留下的伤痕,这一副体格,简直能和希腊的神只雕家比拟……
  唉!珍珠,你脑袋瓜能不能思考一些正经事,别净是乱七八糟的打转?
  她在心底怒斥自己,眼皮不知不觉的眯紧,长长的睫毛也随着抖颤。
  算了,穿帮就穿帮吧!珍珠边叹气,边睁大双眼看向聂涛,还没说上话,聂涛的唇便不由分说的覆住她张口欲言的嘴。
  “你又来了,我真的咬你了!”珍珠这次没受到太大的惊吓,反正只要她醒着,就难免会遭到他的“‘攻击”。可她到底也是清清白白、受过高等教育,有自己思想的人,他凭什么要吻便吻,要占便宜就占便宜?
  珍珠心里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骂他,他也不关痛痒;力气又没人家大,她只能睁大眼,恨恨地瞪着他。
  “我还没刷牙,你就这么没卫生吗?”她继续瞪人。
  她的眼原本就亮,现在更晶晶地冒着怒火,小脸红红的,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美丽。
  聂涛抬起头来,满不在乎的承接那两道杀人的目光。不发怒时。他的眼底带着浅浅的冷淡,情绪之于他永远是多余的。
  “有事;你就请便,不要一张扑克脸对着我。虽然一连串的误会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不过你还了我背包和证件,我还是谢谢你。等会儿我就离开,以后也不用再见了。”珍珠咬着牙说。她就是瞧不惯他的脸,冷静成那副德行,像一百拳也打不出半个闷屁似的。
  聂涛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表示他的讥讽。不知为何,才“相处”了一天一夜,珍珠对他的一些小动作上竟能了若指掌。
  “出得去你就走。”他话声虽轻,
  威胁的意味倒浓厚。
  这是什么话?他把她海珍珠当成禁峦了吗?珍珠想到找不到自己的阿超哥,他一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你不会真要把我关在这里吧?”她不死心的追问。
  “不会。”他看了看她放松的表情,又道:“我考虑将你送到香港,那里有专审叛徒和间谍的刑房。”
  “你侵害他人自由!”珍珠愤怒的对他拳打脚踢。
  她或许比其他女孩来得健康结实,但招呼在他硬邦邦肌肉上的力道,对他仍是不痛不痒。
  “可恶…”双手捶得好疼,她心里又气又无可奈何。
  但怒焰高张,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脸上带着可怜兮兮味道的珍珠,是美丽的,真的美丽。
  聂涛惊异的看着那张情绪起伏的容颜,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几不可闻,“你的脸,像苹果一样。殿下,你要像迷惑师父那样来迷惑我吗?可是我不可能被迷惑的,更不会走上师父的旧路,你恐怕要失望了。”
  他甩甩长发站了起来,顺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这是珍珠听他一口气讲最多话的一次。他竟说她是派来迷惑他的?像他这般薄凉性情,他如果会受迷惑,天真要下红雨,南极冰山要融成岩浆了。
  珍珠恨恨的吸着鼻子,用手背擦掉滚落的泪水,又恨恨的下床去,捡起昨夜掉落的休闲裤套上。冲入浴室,她低头衔住水龙头开口,发狠的灌着水,也不管卫不卫生、干不干净。
  水浸湿了她的长发和大半脸颊,她抬起头来,两眼直直地瞪着映在镜中的自己——胸部起伏着,刘海湿透的贴在额上,小脸红潮未退,红通通的。
  她就是讨厌自己这模样!珍珠苦恼的一跺脚,心里好烦。他说她是来迷惑他的,她却认为,他才是那个使人迷惑的罪魁祸首。才短短一天一夜,她已被他搅得晕头转向,只会哭。害怕、生气,一点建设性的思考都没有。
  如果可以跟他心平气和地谈谈,如果他别动不动就“攻击”她的话,误会或许能说清楚……她随即又奋力的甩头,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停止!
  可是,愈叫自己别想,他吻她、搂着她的画面愈在脑子里嚣张乱窜。
  珍珠突然自怜起来,她长这么大,从没交过一个知心男友。一直以来,她全心全意守护着自己的清纯,纵然个性略带男儿风,又加入剑道社和一大群学长、学弟混成堆,她仍期望着一份感情。但他怎能这样,霸道的夺了她的吻,随意搂着她的身子?一定是因为如此,才闹得她满脑袋瓜子全是他的影像。
  非逃不可!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疯的。
  思及方才他提到香港的刑房,珍珠忍不住联想到满头白发的华医生,以及那具残破的尸身。她不禁机伶伶地打个冷颤,如果真被杀了,连遗体都要受虐待……
  不行,她一定要逃!
  已有三天,珍珠没再受“骚扰”——聂涛自那日离开后,就一直未再回来。但她等于被软禁了,房门虽未上锁,门边却多了一位全天候站岗的“保卫人员”。
  想出房门当然可以,如果愿意容忍被亦步亦趋的监视,身旁永远粘着一只大跟屁虫的话。即便如此,她的活动范围也只局限于房门外的客厅和小型健身房。
  珍珠不确定自己还在不在新宿,她所处的空间找不到一扇窗,外面的车声却不绝于耳,所以这里肯定是在闹市中。她这几日仔细的观察,想找条逃脱的路线,无奈除了客厅另一头的门外,这房间几乎算是密闭空间。
  然而现在不快快想法子逃脱,等那冷薄男子回来,她百分之百会被“将”得没有退路,死棋一着。
  在床上窝了一整天,珍珠满脑子全是这档子事。
  忽然间,她从床上弹坐起来,脸颊上微微染着兴奋地急急冲向门边,飞快的打开门。
  “我真的要闷坏了,让我晒晒阳光好不好?一会儿就好,拜托啦!”
  照惯例,她又见到守在一旁魁梧的男子,凌扬。
  珍珠暗叹口气,这人肯定是聂涛的得意部属,看他那幅不苟言笑、不容亵玩的闷样就知道了。不同的是,在凌扬粗扩的外表下,是颗老实忠厚的心。
  果真,听了珍珠的央求,他只是简单的摇摇头,连开口说个“不”都懒。
  “拜托拜托啦,要不然隔着窗户玻璃晒晒太阳,看一下外面也好。求求你啦。”
  珍珠的语调愈来愈可怜,说着说着,大眼就要挤出泪来了。“拜托,一次就好,我发誓只晒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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