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花与仇郎 第二十一章

  这说明,事情真的闹大了。
  静眉心中哀叹,真想昏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唉唉……
  回到华府,刚进厅,就闻静眉扬声嚷道:「你啊!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随便动手打人?你、你你……野蛮、不可理喻!」
  说他野蛮尚能忍受,至于不可理喻……骆斌不悦地蹙眉,双臂抱胸。
  「这小子呢?就斯文讲理?」瞥了眼小宝,眼神再度凌厉地扫回静眉脸上。他还不够自觉,要不,会发现白己竟吃这无聊飞醋。
  静眉微怔,脸红了红。「小宝是个孩子,不懂事的。」
  「小姐,你这样不对喔。骆总管接那一拳是为咱们出气,那些砸烂的摊子,咱们都赔双倍钱给人家啦,哪里不可理喻了?我说骆总管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吓吓跳!」舞儿替人抱不平,顶了顶一旁的小宝。「呆宝,我说得对不对?」
  「对!」小宝大头用力猛点,响亮附和,根本不知什么,只管两只眼崇拜至极地盯住骆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静眉视线忽然转向小丫鬟,抿着唇,主子的气势端凝了起来,舞儿吐吐小舌,低着头不敢再多话了。
  「唔……人家、人家先带小宝去洗脸换衣服,待会再过来。」舞儿扯着浑身土灰的小宝快快逃离现场,留下他们王见王。
  不等静眉开口,骆斌眯起铁目,慢条斯理地道:「你以为那个人渣是谁?善良老百姓?」他是动气了,一发怒,目中便泛红丝。
  「他是让华家遣退的棉厂工人,手脚不乾净,曾偷窃厂子里的生棉染料转售给其他不肖棉商,我和安师傅将他移送官府,现下却跑出来,还敢当街羞辱你!他故意这么说、造那些谣言,为的就想报复华家,你别天真了。」他亲手逮去见官的人,官府方面竟没问过华家就私自放人出来,待会他就走一趟官府,好好地问个清楚。
  静眉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但打人终究不对,还揍得对方奄奄一息。
  「你、你你——我就是不爱你打人!」
  「我就是要打他!就是不允许谁欺负你、毁你闺誉!」此话一出,两人神情都顿了顿,骆斌微微狼狈,假咳了咳,改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不让谁诋毁华家。他这么欺负你,就等于蔑视华家。」
  静眉瞧着他又在上下蠕动的喉结,心情莫名其妙好转了起来,妙目抬起,微嘟着红唇,乍现一抹无辜神情。
  「那个人他、他说的话也全非造谣……我真的是让童老爷劫走,他对我、对我做了一些事,我一直不敢同谁说……」
  骆斌脸色苍白,定定地瞪住她。「该死的!他伤害你?」
  「你知道的……他用棉绳子绑了我的手脚,我不能动……我想反抗,可是、可是不能……」她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狡黠的瞳光让眼睫遮掩着,吸吸鼻子又道:「他、他还……他还舔我的脸,我好难受、好害怕……我一直喊你,可是你来得好慢……」
  他的脸色由苍白转成铁青,牙根咬得格格作响,双拳握得喀喀颤抖。见她泫然欲泣、双肩轻颤,胸口处疼得难受,想安慰她、抚平她的忧惧,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去,握住她的双臂。
  「是我的错。那一晚,我该要亲自送你回府。」他声音充满痛苦,表情也充满痛苦,不能抑制的力量推挤着他,双手微微用力,终将她拉进怀中。
  这样的拥抱呵……静眉幽幽长叹,眼睫轻轻合起。
  偎在他怀中,那男性的气味如此清洌好闻,团团将自己包围。然后是他胸腔中的震鸣,那心音强而有力,一声声地撞击着、激荡着,深刻地侵入她的魂魄。
  静眉知道自己该要说明,可是却万分眷恋这份难得的甜蜜,唇嚅了嚅,终究没说,藕臂悄悄地绕到他的腰后,将他抱住。
  再多温存一会儿吧!她盼得心都发痛。
  「小——」门外,去而复返的舞儿陡地止步,她精灵性儿,见势甚快,连忙扯住一旁的少年,双双躲在墙后。
  「舞——」少年莫名其妙,正要询问,舞儿已一巴掌伸来,对准他的嘴捂住。
  「嘘——小声!」她用气音警告,眼睛滴溜溜地转。
  「嘘……」小宝学她把食指抵在唇上,同样用气音说话:「舞儿姊姊,他们在做什么?」
  舞儿像发现了天下最、最、最奇特的事一般,弯身攀在墙边,嘴上浮出一朵神秘、诡异又兴奋至极的笑。
  嘿嘿嘿,这下子还不嬴疯了吗?听说棉田和纺织厂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下注,大家都在猜,今儿个事实摆在眼前,这内幕消息可不行走漏,一赔十吗?呵呵呵呵……赚翻啦!
  喔——她的好小姐!选得好!
  舞儿专注窥伺着,喜上眉梢,朝着小宝挥挥手,敷衍解释。
  「哎呀,你这呆宝不懂啦!他们在谈情说爱。」
  小宝真的不太懂。什么叫「弹琴算啦」?为什么不「睡觉算啦」?
  真深奥!
  【第九章】
  事情果然闹大了。
  华家大小姐在西安城是何等名声,却收留敌对童家的那个痴呆少年,而华家向来冷静严谨的骆大总管竟在大街上痛揍诋毁小姐名誉之徒,力道之大、狠绝程度,教现场旁观的民众心有馀悸。
  谣言虽说止于智者,但它却有一千个声音,蔓延的速度快得教人难以想像。才几天,城中的酒肆茶楼、街头巷尾都传来纷乱的议论,再也没谁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了,他们心中已埋下怀疑的种子,认定无风不起浪。
  所以,当一个心存恶意的人要去捣毁一个最完美的形象时,那是再简单不过的差事。
  这些日子,静眉尽量避免抛头露面,当初在朱雀大街引发那场冲突时,她心中早有准备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谁也不能掌控的人言。不出门,并非自己闺誉蒙尘心中难受,而是讨厌外头那些好事者的眼光,如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作响,乱烦人的。
  棉田和厂子里的办公都交给了骆斌和展煜,她现下的角色倒像华家总管了,既不出门受人指指点点,那就在家中熟悉一直归骆斌所掌的职务。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接触过后,才弄懂华家大总管所司的范围多广、多杂,她不禁好奇,以往骆斌怎能处理府中之务,还兼顾厂子那头的事?心想,学过管理手法果真不同,等她与他平顺下来了,定要缠着他学几招。
  今夜月圆,骆斌策马由厂子返回,经过一日的繁忙奔波,身躯是疲惫的,但精神却无法安逸,为了什么?
  他放慢马连,下意识望向遥挂天际的玉盘,这么清亮温润,似是笑着,如心中女子秀雅的面容。
  心中……女子……他体会着,微微怔然,冷僻的心燃起一把火,不炽烈、不激猛,而是柔软的温热。
  多少年过去了,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长成,而这份情怀却能如何?
  他心底还有一个极深的秘密,那捏在指尖的棋迟疑太久,下与不下、往前抑或是放弃,他内心挣扎纠结,一团迷乱,不单是因自己对她动情,其中还牵扯到这些年在华家所感受到的恩义,磨损了他复仇的狠劲。
  接下来的路,该何以作决?
  他陷入思索,作了决定又推翻所决,竟信马由缰,根本忘记要操控方向,任由坐骑寻找回家的路。
  「骆总管,您……下马不下?」
  不知何时已回到家门口了,守门的华忠上来扯住马辔,迟疑地仰脸打量。
  骆斌终于同神,随意应了一声,俐落地翻身下马。他朝里边走了几步,忽又顿下,侧头询问正要牵马往马厩方向去的华忠。
  「小姐她……她今天怎么样了?」
  华忠愣了一下,眨眨眼。「她没出门,整日都在后院,还让人送了帐本过去,然后……我听李妈说,舞儿收回来的饭菜剩了很多,小姐吃得很少。」
  骆斌脸色微沉,略略颔首,再次举步踏进。
  月夜寂静,见大厅灯火未熄,他自然地朝厅里步去。一进厅,瞧见展煜好整以暇地放下瓷杯,温和牵唇,那模样好似专为了等他。
  「夜色已沉,煜少爷还不歇息?」
  「正是等你。」展煜爽快坦承,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骆斌深沉地眯了瞪眼,选择桌子的另一边落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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