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之雪藏花 第九章

  闻言,萨遥青放了手,不过在走了约莫一里的山路之后,他还是回过头来去拉住那一直落后、且走得有些吃力的鄂多海。
  「还是拉着吧,要不然可能到太阳下山,咱们这尿都还没沿着村子洒一圈。」
  「欸,我说……」
  他一点都不犹豫地就牵住她的手,修长的指缠着她的,不管她有任何异议,就是坚持要牵着。
  从来她都是一个人,孤单来去山林之中;两年前有了小豹子,那种孤独感稍稍减轻了一些,所以前些日子失去牠,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已经习惯了有牠陪伴、却忽然又落单的落寞。
  而这男人,虽然一开始因小豹子的死,让她对他有着极度反感,可这数日的相处,除了一开始的别扭,已然让她感觉他和自己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相悖感,肖似两人合该是同一种人般。
  也许是他身上那股在山林间穿梭、自然的璞真和野性吧,因而让习惯了在花草鸟兽围绕的环境中成长的她,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
  只是接受?不不,说来他对她和嬷嬷而言,都还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啊,怎么她就这么下意识地将他给熟络化了?
  心头蓦地一惊,她直觉反应地想抽回被他牵住的手,但抽了老半天仍是白搭。
  直到半晌后,两人沿着崁儿村外一里的地方,萨遥青开始拿着那瓶猛兽尿液对着石头和树干喷洒,她的手这才得回自由。
  「我想这样就差不多了,那些家伙应该不敢再造次,不用两三天就会将牠一家大小带得远远的。」萨遥青口中的家伙指的自然是狼王。
  大概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两人绕着村子外围完成用尿液划地盘的行动,而后来到一处小溪涧旁休息。
  萨遥青先是在一颗大石上落坐,而后伸手进前襟摸出两颗窝窝头递给鄂多海。「吃点。」
  「不吃了。」
  「吃不下还是得吃,一会儿要是又昏倒,我可不想再背你下山。」坚持将食物递给她。
  「刚刚要吃,是你不让我吃。而且我可没要你背我。还有,昏倒并不是我的习惯。」要不是因为中了毒,依她的身子,怎有昏厥的可能?
  不过说真的,她鄂多海这辈子还没跟男人这么密切接触过;才这么一阵子,这萨遥青就背过甚至抱过她,刚刚还硬牵着她的手不放,这……
  看住他拎着尿瓶没洗涤的手,她犹豫着要不要吃掉那两颗窝窝头。
  没去留意鄂多海的反应,萨遥青拿起装尿的瓶子晃呀晃,对着瓶内看了一下,又顺势倒了倒,「应该倒完了,这是可憋了我一夜才……啊!」
  「噗!」
  「可恶!我以为倒干净了,居然还有剩!」
  没想到那原本以为应该空了的瓶子,让萨遥青这么一倒,竟就这么倒出了一些残尿,并泼在自己的衣服上,那让他登时鬼叫跳脚。
  「哈哈!」原本只是瞪着眼噗哧一笑,但瞧见身材魁梧的萨遥青对着一只小瓶子发大气的傻劲,鄂多海再也忍俊不禁,不但笑出声,还一笑就止不住。
  「还笑?!还不是为了你那两头羊。」他瞪住她。
  「没人让你倒啊,用溪水洗一洗吧。」她的脸因为大笑而生着热。
  气得将瓶子往旁一扔,萨遥青二话不说将上衣脱了下来,拎着走至水边开始清洗。他一边洗,听到后头传来鄂多海的笑声,于是恶狠狠地转头瞪她。
  见他回头,鄂多海马上止住笑,并撇开脸,用吃窝窝头的动作佯装无事。
  萨遥青转回头继续洗衣服,喃道:「你可别说出去,这攸关一名俊美男子的声誉,没人会让自己的尿泼了一身的。」将大略洗净过的上衣搁置一旁,他干脆开始洗他那好久没碰水的身子。
  溪水虽然有些凉,但早晨阳光晒下,即便他泼了一身湿,倒也不觉得寒。
  后头,脸上仍憋着笑意的鄂多海,在瞧进萨遥青那在阳光照映下更显精壮的腰身,看着看着,竟不觉脸上生了热。
  这山里头的人,因为天儿经常都是凉的,所以常常都是包得不见肉,偶尔会看见干活儿中的男人裸着上身,但也没一个如他这样,有着无可挑剔的精实臂膀和胸坎,让人光瞧那身子的曲线,就能感觉得到他身子里肯定隐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就像头完美的獣。
  多盯了两眼,鄂多海发觉自己喉间竟小小发着燥热,她咽了下口水,赶紧收回视线,也就在同时,一道冰凉朝她扑飞过来。
  那前一刻还在洗身的男人,竟将溪水朝她泼来,她以袖擦去脸上的湿意,嚷道:「别这样!」
  「别怎样?」一边说着,大掌又掬了满满的水,往她又是一泼。
  「你!」
  鄂多海来不及闪躲,才擦干的脸登时又湿了,她皱起眉头,站了起来,左右看不到可用来反击的物品,最后干脆将吃了一半的窝窝头朝萨遥青扔去!可他神准,手一张即稳稳接住那半只窝窝头,还朝自己正咧开笑着的嘴里塞去。
  他一边咬着窝窝头,两手仍是不停地朝她泼水,模样就像个爱玩的娃儿。
  「萨遥青!」
  见她胀红着一张怒脸不住狂吼,萨遥青仍是不打算停止,因为在她之前,从没人敢笑他的,这样泼她水也只是半玩半惩罚。他「惩罚」得好开心。
  挟着怒意,最后鄂多海忍不住朝水边走,待至临水处,她弯腰掏水朝他猛泼,见他被水溅得一身狼狈,前一刻被戏弄了的窘迫总算稍稍平抚,但接下来她的玩性就像燎了原的火一般。
  自小即未遇到过如此合拍玩伴的两人,霎时像发了疯似,朝对方怒泼着水,一边泼水一边笑,不一会儿笑声响亮回荡了整个溪畔。
  而因为玩心上了身,一反平常拘谨防备的鄂多海,脱了靴,撩起裤管便想朝水中走,可不晓得水下生了青苔的石面极滑,她踩滑了一脚,人跟着朝后坐去,若不是仅距几步的萨遥青动作快,往前拉住她,使劲将她一提,她可能整个人都泡进溪水里去了。
  「看来你还是适合林子,下了水就不俐索。」
  为了稳住她摇摆的身子,他将她揽向自己,两个湿答答的人因而就这么紧紧相贴,而个头儿只到萨遥青肩线的鄂多海,脸更是直接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上。
  等发现两人的距离过近时,她竟是朝他胸前一推,不过她这举动让怕她再次滑倒的萨遥青给擒住了一条手臂,动作来回之间,那缠在她手上的伤布也因而掉落。
  「你的手几乎好全了。」
  他细眼看住她那只受了伤的手,可那合该爬着刀伤的手,如今却是连把都淡到难以察觉,若跟人家说她两天前才让刀划了道不小的口子,大概没人会信。
  不过对他而言这并没有太大的怪奇,反倒是耳畔犹存她前一刻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他盯住身前那张因生窘而绯红的脸蛋,敏锐的听觉更在聆进她较之平常轻且快的心跳时,他自己也不由得气息不稳了。
  这鄂多海和普通人确实有着不同之处,但一直吸引住他的,除了她那値得探究的异处,再就是她那掩在冷漠外表下的真性情,那好可爱。
  「嗯。」她含糊应了声,跟着微略偏开脸去避开他的视线,不过却因为他接着并未若一般人那样发出疑问,令她心头反生出好奇。「关于我的伤,你……不觉得奇怪?」
  也许是希冀着除了嬷嬷之外,能有个人可以在发现这事实之后,仍将她当个普通人看待,所以当下这一刻,她竟期待着他的回复反应了。
  「你是说,你身子好得快吗?」他眯眼瞧住她的眼,并在里头读到一丝期待又怕受伤的情绪。「这有什么好奇怪?就像嬷嬷说的,你不过就是比牛壮一些,所以有病有伤都好得比较快,要换是我,好得可比你还快。」他挥挥手,状作不在意。
  「不是这样,我不只是一点,而是……」
  鄂多海的话止于两人同时觑进溪畔来了一男一女,正朝着他俩走来。
  【第五章】
  两名男女临到了溪边,那看来只有十七八的女子穿着汉式紫色厚冬袍,五官虽不特出,但隐隐透着出众气质的脸蛋上满泌虚汗,看来有些病弱她半走半倚在约虚长她几岁、身穿藏青色衣袍、长相俊朗的男子身上,好一会儿才在溪边大石上坐定。
  女子低着头虚喘着,男子则是将腰间水囊递给她,让她飮了几口水后,便以自己的衣袖帮她拭去脸上的汗珠。
  虽然男子紧蹙起的浓眉和深邃的丹凤眼之间满溢着一股恶气,但他手下轻柔的动作却能让人轻易看出他对女子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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