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真不怕死,还敢挑衅。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见你们在吵嘴。」远远看到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刚喂完鱼的梁南大步的跑来。
「三哥,他要吃霸王餐。」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
「霸王餐?」梁南傻乎乎的干笑,对阿湛投以抱歉眼神,他教妹不严。
「我付银子了。」某位伤员冷道。
「不够。」女土匪叉腰摇头。
「你去占山为王。」去抢较快。
「我已经占了,后头这座山没几人敢跟我抢。」她叫鬼娃,身后的丛山峻岭称之为鬼山,有人进,无人出,有鬼指路的她是唯一的例外。
「简直不可理喻。」阿湛修为还不够,气得涨红了脸。
「我是据理力争,不让小人得意。」她仰着头,一副「我说的才对,你是吃白食的小偷」的样子。
「你……」
「好了,好了,你们真像是闹别扭的小两口,孩子气的斗嘴……」让人看了想捧腹大笑。
「谁跟她闹别扭。」
「谁跟他是小两口。」
两人异口同声的否认,却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悄然流转。
「好,是我多嘴说错话,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仇人,拿刀互砍吧!」他不拦着。
梁南小大人似的双手环胸,像要看他们厮杀,但人心是偏的,他站的位置是护住身侧的妹妹,阿湛真敢动手,他第一个冲上前挡,保护妹妹是哥哥的责任。
「噗哧!」梁寒玉先笑出声。
「无聊。」阿湛面无表情的嗤了声。
小姑娘、小男孩也不是真的闹起来了,只是意见不合罢了,闹一闹纯粹是穷开心,谁也不往心里去。
「三哥,你有没有帮我捉螃蟹和小虾,我的池塘要养很多很多的鱼虾。」她嘴馋了,想吃水煮鱼。
「有,捉了捉了,全给你放池塘了,三、四个月后有大螃蟹吃。」梁南笑嘻嘻的傻乐。
「哇!真好,三哥,我们去看看池塘里的小螃蟹,等长肥了我送一大箩筐给你吃。」梁寒玉亲昵的拉起哥哥的手。
「好!好!我们二妞有福了……」
望着走远了的兄妹俩,阿湛深沉黑眸中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羡慕,他和家中的兄弟姊妹从未如此和睦过,他们只想要他死,嫌他挡路,千方百计地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次的受伤不是意外,他有怀疑的目标。
三日后的子时,星稀月明。
「小主子,请恕属下等来迟。」
幽暗的月光下,有几道人影忽隐忽现。
「走吧!」冷然的声音带着超乎年纪的肃杀。
「不用和这户人家的主人说一声吗?」毕竟是救命大恩。
「她不会在意这种事。」他为她留下足够的诚意。
「是。」
很快的,地上只有月影,不见交谈的人儿。
一会儿,东边的屋子有人无声的推开门,披着外衣的小小影儿朝远处看了一眼,随即走向空无一人的正屋。
「走了也好,省得待久了会牵肠挂肚,为他担心……」
突地,梁寒玉的眼睛睁大,看着青玉双螭玉佩下压的五百两银票,顿时笑逐颜开的笑出声,什么恨然、落寞全一扫而空。
【第三章】
数年后——
「呜~呜~老爷呀!老爷,你怎么走得那么早,放我们一家孤儿寡母要如何过活,我如娟、秀娥、婉宜、明珠、阿桃、小容、五妹……我们不能没有你……」
身穿孝服的女子哭得两眼红肿,涕泪纵横,一口气念了十八房小妾的名字,又爬又哭地绕着棺木哭嚎,那珍珠般的眼泪彷佛止不住,滴滴都落得令人鼻酸。
左男右女两排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媳、孝孙跟着女子后头一起哭,他们也在爬,一个哭嚎得比一个大声,似在比谁比较孝顺。
领头的女子一边哭还一边唱起感人肺腑的小曲,语气极尽哀凄的诉说亡者的无情,狠心抛弃贤妻美妾,诸多子孙,黄泉路上谁也不带的独自上了奈何桥,走得冷清。
其实五十有二的吴大老爷死得极不光荣,他家里有无数小妾和通房,可是仍不满足,出入青楼,暗暗往来了几回,食髓知味的一夜召数女伺候,乐不思蜀。
殊不知这一回用了药助性,却因药性太强过于亢奋,行房途中忽然全身僵硬,口角抽搐,死于女人肚皮。
不过死者为大,再怎么不体面也要办场隆重的丧礼,让他好好走完这一段路,人死如灯灭呀!有什么好计较。
好在吴大老爷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这点钱还拿得出来,即使他一倒下子孙就急着分家。
「请家属节哀顺变。」
一堆哀嚎声立刻响起。
「来客上香。」
致哀者一一上前,三炷清香在手。
一拜、再拜、三拜。
「家属答礼。」
两列披麻戴孝的男女向来者一弯身答谢。
繁琐的礼仪不用丧家出面,一身素衣的清妍女子代为操办,她甚至在发上别了一朵小白花,以示戴孝。
「时辰到,抬棺,五音开道,道士鸣号。」
最后是下棺了,一杯黄土洒在棺木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前尘旧事化为一缕轻烟。
纸钱在火盆里烧着,二十四对的金童玉女连同纸扎的华宅一并点上火,大火焚烧诵经声环绕,给了阳世人最大的安慰,莲花座烧七层,早日化为神仙老儿。
丧事一了,众亲友的眼眶是干的,没有一滴泪。
「谢夫人,收尾款了。」
吴大老爷的正室谢氏脸色憔悴的命人取出一张通汇银庄的银票,交给素净着面容的素衣女子。
「真多谢你们的费心,办得很热闹,老爷走得很风光,相信他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恼了他半辈子,谁知他先走了,倒把一堆的烦心事留给她。
「贪财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实在不敢应了夫人一声谢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夫人要为儿孙们多保重身体。」梁寒玉瞄了一张银票上的数字,十分满意的塞入袖袋。
「有劳你了,玉掌柜,这些是给你的茶水费,这些天累你忙里忙外的操办这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另外给的谢礼,不包含在谈好的价码内。
「夫人真是客气了,叫我无地自容,看夫人气色不佳,似乎不太顺遂,我再送夫人一口小金棺,你别嫌礼轻。」收了人家的红包,不好不送上一份小礼。
谢氏一听喜出望外。「是这些年风行的小金棺吗?听说能招财进宝,帮人解厄消灾。」
「是的,能得到小金棺是夫人的福气,本店针对花费千两以上的大户才有这优惠,有明华寺的普惠大师开的光,放在庙里受了九十九位师父日夜诵经七七四十九日,还洒过南海观音庙的圣水,有佛祖的庇佑,保你一生安泰……」
生意人的嘴说什么是什么,长得白白净净的梁寒玉惯以一张巧嘴讨好人,从她口中说出的向来只有好话,从不得罪人,秉持着和气生财的态度与人和乐相处,广结善缘。
梁寒玉她是棺材铺的老板娘,同时也开了一间前所未闻的葬仪社,在镇外也盖了义庄,一手包办从棺木运送到下葬的所有丧葬事宜,全不需丧家劳累。而因为年幼时被父母抛弃,在两老过世后,她不太喜欢顶着梁这个姓氏,故让人称她玉掌柜。
「你来棺材铺」、「来来葬仪社」、「再来义庄」,全是年仅十六岁的梁寒玉的产业,每月生意是全镇最多,是镇上最大的棺材铺,无人能出其右,连外县的人也闻名而至。
她办的第一场丧礼竟是为自己的爹娘办,他们非要在大雨直落时去查看庄稼有没有被淹坏,适逢大水冲破堤防,两夫妻走避不及,双双溺毙在田里。
那年她十二岁,那一场丧事办得哀戚而肃穆,别开生面的送葬仪式引来多方的注意,棺材铺尚未开张已打响名号,不少人私底下询问,想为家中的老人预做安排。
再来义庄有点像在做慈善事业,义庄向外开放接受暂时的停柩,只收取少许的租金做房舍的维修及香烛的供给,若需要和尚念经、道士超渡、做法事,或是大热天怕尸体腐坏要添冰,则另行计价,价钱公道,不比同业高。
不过呢!说没赚钱是骗人的,其中的暗盘,丧家私下塞的茶水钱,丧礼中林林总总杂事,要买东西、要跑腿,要懂行的人领事、发丧,早晚水酒敬供等,都会给点钱。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卖棺换夫 第七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