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抱抱。
就这样,她出发前往魏府了。
来到魏府,苏深雪早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理准备。她相信魏缇肯定有一肚子修理她的坏主意,什么伺候三餐,槌背捏腿的,应该都是基本款吧?
果然,到了魏府后,魏缇立刻要她打扫那像是八百年没整理过的院子。院子里满满的枯叶,怎么看都不像是从这院里的树上掉下来的。她猜想,魏缇肯定叫人收集了魏府所有的枯叶,然后集中丢到这根本没人出入的院落来。
「苏深雪,把这院子里的枯枝枯叶都扫干净,打包起来,然后丢掉,今天天黑以前就要做完,听见了没?」
魏缇一副坏心后母样,让苏深雪觉得自己像是遭到后母及两名继姊虐待的灰姑娘。
「春花、秋月,你们两个给我盯着她,别让她偷懒。」魏缇留下两名丫鬟看守她,便扬长而去。
那两名丫鬟看来也是拿了鸡毛就当令箭的人,魏缇前脚才走,两人就摆出姿态,真把她当粗使丫头使唤。
「喂,扫帚在墙角,快做。」
「天黑前扫不完,小心没饭吃。」
苏深雪瞥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的走往墙角,取了扫帚。
这两个丫鬟平时肯定受了魏缇不少气,吃尽了当丫鬟的苦吧?如今有机会让她们支使一位「千金大小姐」,便将对魏缇的气出在她身上。
苏深雪这个人是很认命的,输了就服输,她绝不会赖。
于是,她拿了扫帚便开始工作,但在苏家,这种粗活她是不曾干过的,别说是扫帚,就连抹布都没拿过,扫没多久,她的手掌便已经被扫帚柄给磨出了水泡。
因为痛,她的速度便稍慢些,一慢,春花跟秋月便对她大小声,极尽羞辱之能事。
「连支扫帚都拿不好吗?你还能做什么?」
「别偷懒,扫快点,我八十岁的奶奶动作都比你快。」
听两人念了一上午,苏深雪真是火大了。
丢下扫帚,她恶狠狠的瞪着说话的秋月,「那现在叫你奶奶来!」
「叫谁的奶奶来?」
这时,魏缇再次现身。
看苏深雪将扫帚丢在地上,她挑眉哼笑,「苏深雪,你该不是想反悔吧?才扫了一早上的叶子,你就受不了了?」
「小姐,她很会偷懒。」这时,春花跟秋月顺便告她一状。
苏深雪瞪着两人,语带讽刺的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苏深雪,你在说谁?」魏缇提高音调。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苏深雪说着,捡起了扫帚,继续工作。
「苏深雪,你动作最好快一点,晚了可没饭吃。」魏缇警告着她。
「魏缇,」她目光一凝的直视着魏缇,「你不给我饭吃,我就没力,就会病,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做足一个月的丫鬟。」
「什……」魏缇恼火的瞪着她,却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没错,她才第一天来,要是让她饿出了毛病,还怎么使唤她一个月?
「你放心吧丨我会让你伺候我一个月的。」魏缇冷哼,转身离开。
苏深雪朝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警告春花跟秋月,「你们两个最好给我闭嘴,再啰哩叭唆的,小心出门被车撞。」
两人一听,先是一惊,然后生气。
「你在威胁我们吗?」
「我是善意的提醒。」她咧嘴一笑,「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爹是谁吧?他黑白两道通吃,不知有多少你们想不到的绿林好友,随便一个都能像捏死蚂蚁似的弄死你们两个,你们以为魏缇能保护你们吗?」
春花跟秋月听了她这番话,互看一眼,交换眼色,眼底有几分惊惧。
苏雷远是什么样的来历,自小住在向阳城的她们哪会不知道。苏家开的是赌坊,龙蛇混杂,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弄死她们。
「是……是小姐要我们这样对你的,你不高兴就找她麻烦,别怪我们。」春花说。
「是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秋月一脸无辜。
苏深雪当然不可能跟两个仰人鼻息的丫鬟计较,她只是吓吓她们。
「知道了,那以后她在的时候,你们继续演你们的戏,她不在,你们两个就给我安静一点,听见没?」她不自觉又用上那种大姊头的语气。
「知道了,苏小姐。」春花跟秋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唉,」苏深雪叹了一口气,手上的扫帚比划了几下,「希望一个月赶紧过去。」
才来第一天,她已经开始想念她爹、啾啾、温大叔,赌坊及苏家的人,还有……不知何故去了金泉城的通杀。
「通杀,」她喃喃的说:「我好想你喔——」说着,她的眼眶竟微微湿润了。
这天杀的魏缇!
苏深雪真没想到魏缇居然真的卯起来恶整她。每天从早到晚不断的指派工作给她、挑剔她、命令她,甚至虐待她,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她一天睡不到六个小时,一睁开眼就要伺候魏缇吃穿,伺候完她,还要干粗活。每当她想反抗,魏缇便激她,说些「你不懂愿赌服输的道理吗?亏你还是赌坊老板的女儿」之类的话。
她性子倔,好强,又不肯给家里丢脸,自然是得忍常人所不能忍,然后暗自用「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这样的话激励自己。
一个月嘛,总会过去的,现在不都过了七天了吗?
七天?呜——怎么这么苦,才七天啊?
「苏深雪。」
她才刚扫完仓库,正想偷闲喝杯热茶,便听见魏缇的声音。
不用说,魏缇又要来指派她工作了。
「干么?」她没好气的问。
「没干么,让你洗衣服。」魏缇说着,朝一旁捧着一篮子衣服的春花使了个眼色。
春花将装满了衣裙的篮子搁下,退到一旁。
「我告诉你,我这些衣服有特殊的洗法。」魏缇笑咪咪的说,明显有跪计。
「嗄?」她皱皱眉头。还特殊呢?这是古代呀,除了水洗还能怎样?
「你看见那口井了吧?」魏缇指着院子里那口井水都已结了一层冰的老井,「这些衣服都得用那井里的冰水洗。」
用冰水洗?在这种冷死人的鬼天气?而且天都黑了呢!
好个魏缇,她是真心要整死她就是了。
「魏缇,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她气愤的叫道。
「谁要你跟我赌?」魏缇一脸得意,「要是有人到你家赌坊赌输了却不肯给钱,你会怎样?」
「你……」真是小人,居然这样虐待她?
好,女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洗就洗。」苏深雪一把抓起衣篮,旋身就往老井走去。
地上积了一层雪,走在上面,她已感受到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她打了个哆嗦,然后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
走到井边,她先拿竹竿打碎井里的薄冰,然后再打水上来,当她把手伸进那冰水中,牙齿开始打颤。
廊下,魏缇看着,脸上是掩不住也从不打算隐藏的笑。
其实她这次能赢苏深雪,可是经过等待及算计的。苏深雪虽是向阳城数一数二的女赌神,但事实上她能战无不胜,不全是因为她赌技高超,而是因为她身边的通杀。
一个月前,她找来人称王老九的职业赌徒,经他多次进出苏氏赌坊观察过后,发现真正厉害的并不是苏深雪,而是总是在苏深雪身后提醒着她,帮她盯场的通杀。若要赢苏深雪,除了赌技必须精湛,还得支开她的第三只眼——通杀。
可有苏深雪的地方就有通杀,两人形影不离到几乎让她无机可乘,就在她苦无机会报复之际,老天竟给了她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通杀出城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从来没跟苏深雪分开过的通杀离开向阳城,但魏缇知道她报「一脚之仇」的时机到了。
于是她找了王老九,趁着通杀不在,登门挑战苏深雪。
苏深雪从来不知道她几乎百战百胜全是因为通杀,自信满满的接受她的挑战,结果就在苏深雪没有后援,魏缇却有王老九助阵的情况下,苏深雪输了这场赌局。
如今看苏深雪在她家供她差遣,每天被她操到累得跟条狗似的,她真是作梦都会笑。
「今晚睡前一定要洗好,听见没?」魏缇提高声量的喊着。
「听见了,又没聋,啐!」苏深雪边发抖边将衣服一件件的捞进水盆里,然后开始搓揉。
才搓揉了两下,她就冷得忍不住骂脏话。「Dam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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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叫你顾赌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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