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客香居能开这么大,能没有几分手段?他们买通人牙子,没有人肯出面帮涂老板卖铺子,他只好在门口贴个「售」字,但上门打听的买家一走出铺子大门,没几天工夫,客香居的管事就会到人家那里「喝茶」,这茶一喝,买卖自然没了下文。
钟凌打听过了,客香居想用二千两买下铺面,这个价钱就算钟凌再痞、再没脸皮,也说不出口。
看见钟凌进门,涂老板拉起笑脸,说道:「小姑娘,你又来啦,是不是觉得我这铺子不差对吧!」
「涂老板说得是,满京城转过两三圈,怎么看还是涂老板这铺子顺眼,只不过……」她叹气,把视线转往旁边。
「不过什么?」
「涂老板,实不相瞒,您这里虽然窄了点,我的人住进来有些逼仄,但我实在喜欢您后面腌菜的院子和那口井,我打算在那边盖个厨房,因此作出决定后,便想着今儿个来同您老谈谈。」
「行,小姑娘想谈什么,尽管说。」
「涂老板,您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怎地我才决定要买铺子,就有人上门恐吓,不许我接手?」
钟凌的话让涂老板暴跳起来,还以为她年纪小、模样嫩,不惹人眼,客香居不会想到她是买主,谁知……
气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错,当初他买下这间铺子是花两千两,但二、三十年过去,地价多少会涨吧,何况当初这里还不是京城,皇帝老子是十几年前才搬过来的,从小地方变成大地方,城里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铺子一家家的盖,他这铺子自然是要涨价。
客香居竟敢提出当年的价钱逼着他卖店,简直是欺负人!
「小姑娘,你别怕,那不过是客香居想买我这月铺子,可我同他们结下仇啦,再高的价儿我也不卖。」他赌钟凌不晓得对方要价多少,只是被人一唬,心里退缩。
钟凌叹道:「涂老板,我实话说了吧,其实我觉得人家也没讲错,第一,这附近的铺子哪间不是又新又高又宽敞,您这铺面夹在中间,要是客人一个疏忽,就看不见了,怕是日后要招揽生意也有些困难。
「再者,客香居能开这么大,还开得生意兴隆,背后怕是有什么大人物在撑腰,倘若我花五千两跟您买下铺子,转手他们就逼我用二千两卖给他们,我们人单力寡的,凭什么跟人家斗?」
几句话,像盆冷水浇得涂老板一个透心凉。
唉,看来这回又卖不成了?好啊!就拚个鱼死网破,他宁可把铺子锁起来不卖,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钟凌看着对方一脸的悲愤,又道:「涂老板,我真是喜欢你那个后院,要不,您便宜些卖给我,如果客香居真是有人撑腰的,我还得备上大礼,去找能给我撑腰的人物出来讲话。」
听见钟凌能找到撑腰人物,涂老板脸色顿时好转,这会儿他已经不计较非要卖到五千两,只想着把烫手山芋转出去,再撩拨小姑娘压客香居一头,也教对方吃顿狗屎,一吐心里那股闷气。
「要不,姑娘您开个价,咱们商量商量。」
「我开价吗?可我年纪小,怕话说得不周全,万一开罪涂老板,还请老板大人海涵。」
钟凌尽可能说得婉转,因为待会儿开的价钱,确实会很开罪人。
「无妨,你说说,如果我觉得不成就再讨论,就算到最后没办法,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没事儿,你开价。」
「既然如此,涂老板觉得……三千两银子如何?」
三千两?!涂老板还没做出反应,阿六就忍不住想跳脚,这一砍就将近对半,她要不要往脸上蒙块黑帕?去抢劫啊?
京城地贵啊,她这是趁火打劫,欺负涂老板这个老实人。
「小姑娘,你、你这话太过了!」涂老板指着她的手指抖个不停。
客香居是虎,这小姑娘就是狼,可怜的小羊被包抄夹杀,无路可逃,只能选择进谁的肚子里吗?
「涂老板别心急,我也有我的困难呀,谁晓得客香居知道我买下铺子后,会想什么法子整我,说不定两个月后您过来,这里就成了客香居的地儿,我这不也是担着风险吗?」
涂老板哀鸣,恳求道:「小姑娘,你要不升一升,四千三百两如何?」三千两?他的心会滴血啊!
「那、那……三千五呢?」她把大银小银碎银全凑齐全,大概也就这些,还不够,她就得当衣服,露宿街头了。
「真的不行,要不四千两吧。小姑娘,我知道你的难处,但不是我夸口,今儿个就算你捧四千两现银在这附近买铺面也买不到。」
「这我也清楚,可这铺子后面的麻烦不少,要不,我回去再想想,明儿个再来答覆您。」
什么?明儿个再答覆?等她回去,客香居再横插一脚,他这铺子还卖不卖?
一口气,他咬牙切齿道:「三千八百两,不能再降,如果小姑娘觉得可以,咱们立刻签契约,不行的话也甭说这么多废话了。」
钟凌满心犹豫,真要用这价钱买下来,她还真得向高利贷借钱……
她支吾着不说话,心挠得又痛又痒,还是阿六看不下去,挺身而出道:「涂老板,签契约吧,这铺子咱们买下了。」
啥!不是说好不讲话的吗?
钟凌苦起两道八字眉望向阿六,他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她的一脸纠结不甘愿。
终于能以稍稍满意的价格抛出这烫手山芋,涂老板喜出望外,跑到柜台上拿来笔墨,飞快拟下契约。
事成定局,钟凌叹息。
男人的承诺,就是个屁!
虽然钟凌明白,三千八百两买这铺子是捡了个大便宜,但接下来,盖厨房,要银子,买食材,要银子,买人手,要银子,开幕前后多少也得砸点银子做宣传。她又不是摇钱树,多摇个两下银子就会「匡啷匡啷」地往下掉。
前辈子老妈有教过,做生意时机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没有借高利贷做买卖的必要,因为利滚利,它会吃掉所有利润,运气不好的话,连本也会蚀了去,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事业,何必替他人作嫁?
更何况新铺子名气尚未打响,利润还不晓得在哪里呢,她要拿什么血给高利贷吸?
唉……怎么办?她偏头痛得厉害,恨不得捶阿六几下泄恨。
可人家是来帮她的,不感恩图报已经不应该,还能诅咒人家?当然不行,会被天打雷劈的!
不说不满的话,只是一路咳声叹气个不停,她叹气叹得很夸张,阿六是个练武人,耳聪目明得很,怎么会听不到?
钟凌越是叹气,阿六越高兴,仿佛似乎好像是……他被四爷剥下来的那层皮,又一片一片地黏回去。
男人实在不应该这么小心眼,但偶尔的小心眼会让人精神饱满、心情愉快,得忧郁症的机率迅速下降。
相对于阿六的喜悦,钟凌沮丧到极点,丰富的想像力让她看到讨债集团在家门口喷漆,左手青龙、右手白虎的大哥抓住她的衣襟,大声问:「说!你要卖前面,还是卖后面?」
回到家里,她垂头丧气,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小春追着她说:「咱们挑对人了,买回来的四个丫头、两个小子都很受教,才几天工夫许多事就能上手。」
「哦!」钟凌敷衍。
见她这副模样,小春、小夏齐齐转头,用眼光询问阿六,阿六明明有几分得意,却装得一脸无辜,耸耸肩,表现出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小夏追上去,勾住钟凌的手臂说:「小姐,今年还要做礼盒吗?我们今天在布庄找到几块布,挺适合做袋子的。我想过了,趁铺子还没开,先把纸盒布袋给做起来,免得铺子开了以后手忙脚乱,而且如果量够多,还可以和布庄老板杀价,说不定可以一疋布从五百文钱杀到四百五十文钱……」
钱钱钱,又是钱……钟凌的脸色比苦瓜还苦,直逼黄连,她的钱要从哪里来啊?
突地,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趴到桌上。
她为什么要穿越成钟子芳,为什么不穿成一棵摇钱树啊,告诉她,为什么?
因为没钱所以心情不好,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饭,因为吃不下肚子饿得慌,因为饿得慌……过了子时,钟凌还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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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 下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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