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原来是个宝 上 第五章

  还好、还好,终于讲到正途,这才是精华嘛,原来《三字经》就是一夫一妻制的发源地,回头应该拿毛笔把「教之道、贵以专」圈起来,这是必考题!
  提起精神继续往下看,啥?她瞠大眼睛,这又是什么鬼?!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哇咧,古时的孟母居然是因为自己是寡妇,做不好性教育,特地找好邻居来相处?她儿子生气说:「我不要学、我不要学!」她还切断机杼?那个机杼不会是某种器官的隐喻吧……^
  「啪」的一声,她用力阖上书,深吸气,笑着对弟弟说:「其实呢,姐姐对《三字经》比较不在行。」
  「那姐姐对什么比较在行?」钟子静天真的小脸望向钟凌。
  「四书五经,没错,就是这几本,下次姐姐再给你讲解哦!」
  噗哧!
  钟凌一顿,侧耳倾听。「阿静,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阿静摇摇头,吃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好好吃哦,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荷包蛋呢,姐姐真是厉害,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有吗?」难道是她神经质?她明明听到有人在笑啊!
  「没有。」阿静笃定说。
  「好吧,姐姐去看看稀饭熬得怎样了。」
  墙外,一名紫衫男子笑得直不了腰,站在旁边的青衫男子用手肘推推他,严肃的目光暗示他适可而止。
  摀住嘴巴,他尽可能抑住笑意,读那么多年的书,他还真不晓得,原来《三字经》竟是这样解释的,不知道那些香艳小说是不是从中取得灵感。
  清风走近,对笑到弯腰的男人道:「爷,那日死的就是这家的男主人钟明,他曾经考上秀才,后来到了京城,在安平王手下做管事,据说颇得王爷看重,几年下来挣得一片家业,后来带着新婚妻子返回故乡,置下几笔田地,安安静静过日子。」
  「既然是读过书的,女儿怎会教成这副德性?」
  那个被喊作爷的紫衫男子,身材颀长,浓眉俊颜,脸庞白皙,一派的斯文风流,那身打扮就是两个字——贵气。
  至于态度严肃,有强烈面瘫嫌疑的男子,有着一双不怒自威的深邃眸子,脸上留着一把大胡子,他穿着青布衣,布料不太好,却是干净整齐,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价质不菲。
  「在乡间,女子不需要念书。」面瘫男接话。
  清风续言,「钟明一死,两房亲戚都想从中得到好处,这一家子往后日子还不晓得要怎么过。爷,咱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是该帮,不过……他挺期待这个为《三字经》做新注解的小丫头,会怎么处理她那帮子亲戚?
  「先别动手,先看看状况再说。」
  面瘫男没有发表意见,却投出一个不苟同的眼神。
  贵气男道:「卢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身材窈窕,容貌姣好,又是从大户人家里放出来的,气度自然与一般乡下妇人不同,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钟家三房应该很快就会被吞得干干净净吧。」
  心里分明说该帮,但他嘴上却讲着残忍的话,想看好戏似的。
  清风叹气,这就是他家主子啊,嘴巴、心里各是一码。
  「主子,钟明的棺木才抬出门呢,明里暗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计,外头算计也就罢了,偏偏自家人也不省心,前有狼、后有虎,咱们不帮手,几个妇孺还能活下去?」清风试着说动主子。
  「啪」的一声,贵气男的摺扇往清风头上一敲,「你倒是挺关心的,怎么?看上那丫头了?」
  瞥一眼清风,爱笑的双眼射出两把刀,他立时收起多余的同情。
  「爷,那丫头还小呢,属下是心底有愧,当时要不是属下疏忽,这家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贵气男挑挑眉,不接话,转身离开。
  保持沉默的面瘫男在两人离开后,一抬手,一道黑影疾射而来,站到他跟前。
  「主子!」
  「你让阿四、阿五过来盯着钟家,有事立刻回报。」
  「是,主子!」
  和主子一样面瘫的黑影在下一瞬间失去踪影。
  阿六离开,面瘫男随着贵气男的脚步离去,两人并肩走过一段路后,贵气男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木头,你觉得让丫头继续教下去,那小家伙还能考上进士?」话问完,噗哧一声,他自己又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应该……有点难。」面瘫男认真考虑好半晌后回答。
  清风不满地撇撇嘴。当朝哪个进士是女子教出来的,主子这是为难人嘛。
  「木头,如果你有心,就先帮那个小子找位好先生吧。」勾起好友的肩,他在对方耳畔低言。
  面瘫男没答话只是点头,算是应下此事。
  贵气男拉开双眉,笑得没心没肺,也不挥手道别,迳自坐上马车,但当车帘拉上那刻,爱笑的面具滑下——他和好友一样面瘫!
  钟凌到河边洗完衣服才刚回来,遇见大房的二堂兄钟子南和四堂兄钟子文,他们把她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声说:「阿芳,你回去让三婶娘小心点,千万要把田契给收好。」
  「怎么了?」她看一眼堂哥们,他们神情有些紧张。
  「我大舅昨儿个来过了,和娘在屋里说话,我听到他们好几次提到三房的田地,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钟子文面露赧色,心里抱怨,真不晓得娘在想什么,三叔对自己一家这么好,那时日子难挨,哪次不是三叔出手帮一把?现在三叔过世,不帮着扶着已经够过分,怎么还能落井下石、贪得无餍?
  相处久了,钟凌渐渐明白,大房一家四个儿子,除老大脾气随了张氏比较自私刻薄以外,其他三个都像钟达,性子实诚善良,他们记得三房对他们的好,时不时塞点小东西给三房这对小堂妹、小堂弟,也偷偷帮他们做点事。
  听见钟子文的话,钟凌抿唇一笑。张氏的大哥是里正,他们不知道自家娘亲和舅舅在打什么主意,她可是心知肚明。「我知道了,回去会提醒娘,谢谢二哥哥、四哥哥。」
  钟子文点点头,偷偷往她手里塞两文钱。「这是我今儿个卖柴火多的,你先存起来,三婶娘入秋就咳得厉害,抓药的钱不能省。」
  钟凌望着钟子文方方正正、忠厚老实的一张脸上,却镶着一对聪明伶俐的眼睛,她对他微微一笑,用力点头,说道:「四哥哥,我会记住你的好,以后有机会,阿芳会报答你的。」
  「傻丫头,自家人说什么报答?你快回去,我娘正在你家屋里,不知道会不会又说话惹三婶娘生气。」
  「嗯,二哥哥、四哥哥再见!」
  钟凌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家,心里想着,有这样的亲戚真好,却不料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热闹得很。
  钟凌快步进屋,发现张氏不是普通过分,她竟然连商量都不商量,就带着新媳妇家请的工匠过来丈量三房的屋子,准备订制嫁妆。
  「小婶子,你说你这屋子什么时候能挪出来,陈师傅手工好、动作快,不到两个月,新柜子、新床铺就能搬进来了。」张氏笑咪咪地勾着卢氏的手,东指指、西划划,真把这里当成自家屋子。
  卢氏被她气得连声咳嗽,推开她的手喘息不已。
  真当她软弱没脾气?真以为钟家三房是块人人都能啃几口的肥肉?抚着胸口,她指住张氏,满脸怒容。
  钟凌深吸气,提醒自己,她是痞子嘛,痞子就有痞子的应对方法,对付没脸皮的人,只能比她更不要脸。
  扶着母亲坐下,钟凌倒给她一杯温水,在她耳际轻声道:「娘别急,一切有我呢。」
  钟凌盈盈笑着,走到正在丈量的陈师傅面前道:「大叔,您能做可以伸缩的柜子、床铺吗?」
  「你这丫头在说什么,天底下哪有那种东西?快走开,别耽误陈师傅做事。」张氏伸手要把她拉开。
  钟凌不理会她,身子一闪,又转到陈师傅跟前,一脸天真无害地问:「大叔不会做伸缩柜啊,那可怎么办才好?堂哥的新房比我娘的房间小多了,连一半大都没有呢,到时堂嫂的嫁妆怎么摆得下?」
  「新房不是要设在这里?」陈师傅这会儿终于停下手头的工作,转头问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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