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认为,富锦媛不是坏心,只是自觉失宠,才会处处针对他。但在她砸出靴子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中狰狞的凶光,那不是寻常的打闹,她是存了心要伤害他,只在他眼角留下一道疤,对她而言是失手了——她应该瞄得更准才对。
生存本能让他在孩童时期谨慎的避开富锦媛,以求自保。
富锦媛拥有敏锐的观察力,感知到他的回避,也敛气收功,尽量不跟他对上。她亦知道长成之后的他不好惹,尤其捷思沛的大权握在他手中,不是握在人在加拿大退休养老的老哥手上,所以她只可有限度的放肆,不能太嚣张。
但他一直很清楚,此时的平静只是表面,富锦媛早晚会再扯出乱子。
正是因为知道她有歹毒的一面,所以知道她跟冷蔷有联系,他才更放不下。
眼角一点温热拉回他的思绪,富靖凯回过神,发现冷蔷的手指正轻轻的抚在他的旧伤处。
「以前我看过你的照片,注意到你笑起来时,两边眼角纹路不怎么对称。」她好小声的呢喃,「原来这边眼角有伤,怪不得。」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不若平常,他知道她仍在困寐之中,神智未清。换作平时,她不会主动与他如此亲近,更不可能招出自己曾经特意看过他的照片。
虽然在今年以前,他们不曾真正相处过,可他在这个小女人的生命里扮演了很电要的角色,尽管不讨喜,却长驻在她心里。
或许这不完全是值得开心的事,但他却是窃喜的。
他,占满了她的心。
此时,她眼中有心疼,少见的、泛滥的、柔软的、怜悯的情绪。
心头一阵激动,他忍不住一把握住那小手,拉到近前,却也晃醒了她。
冷蔷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在他如火般的注视之下,眼神逐渐回复清明。
「怎么了吗?!」她疑惑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回东西。」他依旧没松手,眷恋她的温柔。
「我刚刚有跟你说话吗?」刚才她好像有动嘴巴,但说了啥,猛醒的一瞬间,记忆全散。
她不记得了?富靖凯顿了顿。算了,不记得也好,他不确定自己想重复刚才的对话,虽然那气氛很美好。
喉头动了动,他说:「没有,没事。」
「没事就好,那个……手还我。」她挣扎着抽回去,两颊嫣红。
回想一下,她好像是自己倒向富靖凯的,她到底在干嘛呢?眼见办公室的灯只余几盏,更添暧昧,她假装很忙的收拾桌面,不敢面对他。
富靖凯合上杂志,站起身,「清醒了吗?」
冷蔷胡乱点点头。
「别睡这里,会感冒。」他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前几天晚上,她的手会在富靖凯掌中?
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记忆只到自己趴下去睡觉的那一刻为止,虽然途中起身做了些动作,跟富靖凯说了些话,但意识像被隔在远远的地方。
糟糕,她该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吧?
不过,看看这几天相处的情况,富靖凯没改变态度,后来交办事情时也跟往常一样,她猜是没有。
但也不对啊,她一定曾说了些什么,富靖凯才会握住她的手吧?
记得回过神时,她离他很近,差点就要靠到他身上,脸也跟他凑在一起,那一刻,她用整个身体感觉到了他的体温,热烘烘的。
那时他看她的眼神也很特别,欲语未语之间充满了悬念,凝着她的眼神不像在看部属,而是在看女人。每次忆起,她都忍不住红了脸颊。
振作,冷蔷!他是害死哥哥的人,你怎么能把他带来的感觉视为愉悦?怎么能为了他,心口怦怦——
「接待处没有人,我直接进来了。」安全部主任的声音响起。
他抱着资料夹,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探头向里面说道,惊醒了若有所思的冷蔷。
「请进。」富靖凯起身,上前招呼。「我正在跟两位秘书口述待办清单,所以她们都在这里。」
冷蔷知道他们要开会了,赶紧把他交代的事情记完。
每两周,安全部主管会上楼与富靖凯开会。
一开始,她没留意到这个例会的特别,但后来发现,尽管时间很短,但不管富靖凯正在忙什么,绝不取消。
有一回,她送咖啡进来,正好看到安全部主管在简报,投影银幕上是警卫的大头照,他正在简述每个雇员的背景近况。
当时她有些愣住。以富靖凯地位之高,照理说不该管到旁枝末节,但是他听得入神,不止认得他们,对他们的个人生活也了若指掌。
这情况有点特别,她忍不住留意,发现集团内许多决策是由高层干部处理,唯独安全这一块,富靖凯亲力亲为。
他如此看重的会议,当然耽搁不得。她速记完毕后,立刻合上记事本,把空间让给他们。「我先出去。」她欠身就要走开。
「等等。」金秘书淡淡阻止。事务训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让冷蔷接触更多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公务运作。「留下来听听。」
听到这句话,冷蔷知道,金秘书又更信任她了。
富靖凯同样了然于心,指示会议开始。
例行的近况简报完成之后,安全部主管脸色稍显凝重,将一张年轻面孔投影在银幕上。
冷蔷认得他,他是警卫之一,当夜班,还很年轻,是个热忱且有礼貌的大孩子。
半工半读的他很懂事,白天念大学,下课后到捷思沛兼差,之前她加班到夜深,都会看到他在值班室里边写学校报告边守门。
为什么要把他的档案拉出来?她心中疑惑。
「叶仕淳。」富靖凯一眼就认得这个小小雇员。「他怎么了?」
「其实是个乖巧得人疼的孩子。」安全部主管叹了口气,「不过,最近家里的经济状况突然变得很糟糕。」
富靖凯的神色转为凝肃,「多糟糕?!」
「他父亲是货车司机,前不久疲劳驾驶,发生车祸,自己也受了伤,医疗费、赔偿金跟家计全落到他头上,短时间内不可能好转。」
在一旁听着的冷蔷若有所悟。怪不得那孩子近来愁眉苦脸,打招呼时也不太有元气,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但是,这种事,安全部主管为何要特别上报?
富靖凯下颚抽了一抽,接过安全主管递来的卷宗,在上头签名。「让他离开,其他的事,照流程处理。」
什么?冷蔷倏地抬起头。让他离开?
「是。」安全部主管没有提出异议,收回卷宗之后就要离开。
整件事就此拍板定案。
「等一下!」她忍不住开口,同理心让她无法沉默。「为什么他家里有难,你们还要拿走他的工作?就算不能共度难关,也不该趁他之危,落井下石啊。」
落井下石,这四个字下得重了。
室内其他人一瞬间凝住,好似原本顺畅的流程被硬生生的阻住。
金秘书开口,「冷蔷,我请你留下来,是要你聆听,不是让你质疑总裁的决策。」
「解雇一个没有犯错的员工,怎么算是一种『决策』?!」她知道当秘书的本分是说「是」,可是,她没有办法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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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犬总裁停战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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