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不是你出手太慢,而是二……太过狡猾了,假装昏迷骗过属下等,这才疏于防备让他趁机逃脱。」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伤在身,虚软无力的人还有余力割断缚绑的绳子,自里外三层的看管下逃出。
「哼!的确有够滑溜的,难怪令那位主子忌惮三分,他……唔!有人来了。」
他眉头一蹙。
「有人?」他没听见呀!
「小平子,去瞧瞧是谁来了。」
「是的,厂公。」小平子足下一点,飞快的离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又见到他凌空现身。「启禀厂公,是林公公和赵公公,他们是负责采买新人入宫的公公。」
「嗯!知道了,先避开,不要与之接触。」他们私下出宫一事越少人知情越好,以免节外生枝。
「那二……不追了吗?」主子的怒火十分可怕,差事办差了,掉地的头颅可不只一、两颗。
「这事咱家自会向主子禀明,你们都散了吧。」无功而返,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是的,厂公,属下等告退。」面无表情的数道人影眨眼间便消失无踪,彷佛他们不曾出现。
众人离去后,独留身穿鸦青色绣五蝠流云纹衣袍的男子在原地,他一动也不动,像是入定的石头,品味着山水秀丽,微风轻拂他微显银白的头发,扬起他束发的月白罗锦带。
蓦地,一股杀气席卷而来。
没人看到他怎么出手的,下一瞬间,他手上那柄三尺软剑沾上血。
「呵呵呵,原来是咱家多想了,以为闻到了血腥味,没想到是只遭兽夹伤了后腿的兔子。」他轻哼一声。
剑一抽,一只体型硕大的灰兔从藤蔓中滚出,后脚抽搐两下后便死了,左后腿尚夹着一只巴掌大的捕兽夹。
「小子,算你逃得快,下回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低声一笑,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林子深处。
直到他人走远了,躲在树洞里的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仍是不敢动弹,背后的衣服全湿透了。
那只兔子离他们很近,就在方寸而已,也许树洞本是它的窝,因为受了伤欲返窝疗伤,没想到阴错阳差的反而救了他们的命,给了他们两个人活命的机会。
若是剑再偏一寸,刺中的便是锦衣少年的胸口,以剑身的锋利,他怕是难逃出生天。
「呼!差一点我就陪你送死了。」轻吁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陆四郎挪动僵硬的四肢,拍拍胸口。
「我欠你一命,记住这个人情,必还。」他不轻易许诺,有恩必报。
「咦,你要走了?」看他艰难的起身,好人做到底的陆四郎将他扶出树洞坐,让少年坐在地面突起的树根上。
「为防那些人去而复返,我必须尽快离开。」刘老贼太阴险了,他赌不起这可能性。
「好吧,那你小心点,我也要逃了。」在天黑前总要找个安全的落脚处,林子里野兽多,太危险了。
「你姓什么,叫什么?」锦衣少年目光温和。
「我叫陆四郎,你呢?」他反问。,
「我姓齐,你……我的人来接我了,我得走了。」陆四郎,他记下了。
说话间,数名玄衣人蓦然从天而降,先行了跪拜礼,继而恭谨的迎走锦衣少年,行动快而敏捷,毫不拖延。
「我也走了,各自保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陆四郎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乱救人了,太惊险了,小命差一点断送在这里。
「你想走到哪里去呀!臭小子!」
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突然出声,陆四郎当场一愣,吓得睁大眼。
「你、你们怎么追得上我……」他惊讶的面色灰白,观察着四周地形又想逃。
「你再跑就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林公公一把捉住他单薄的肩膀,五指紧扣。
「我、我要回家,我不跟你走。」陆四郎惊慌的挣扎,身体使劲地扭动。
「由不得你,你家里人已经收了两百两银子,银货两讫。」他手一出力,陆四郎立即瘫软无力。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进宫当公公的,这辈子别指望回家,等你那话儿被切了,便会断了念……」只有死人才出得了宫门。
「什么?!」陆四郎倏地面无血色,眼神颓败。
【第三章】
「瞧瞧你绣的是什么东西,牡丹不像牡丹,海棠不像海棠,红红绿绿的挤成一团,平白浪费上好的绣线。哼,你这个吃白食的真不要脸,怎么也赶不走,非要赖在我们陆家浪费钱。」
一根细细的柳条挥下,手持银头绣花针的雪白小手来不及缩回,当即被柳条打中,一条刺目的红痕霎时从白皙的手背上浮现。
这不是一只大家闺秀的手,肤色白皙却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掌心满是细细薄茧还有烫伤的痕迹。
「我……我没见过牡丹,我绣的是鸳鸯,咱们村子里的人都说我绣鸳鸯最传神了,还可以卖钱。」她也喜欢一针一线绣鸳鸯,绣出缕缕情丝,思念着远在他乡见不着面的人儿。
「哼!人家随便说说你也信,要不是看在陆家的分上,谁会理会你这个没人不要的童养媳。」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罗裙的姑娘约十六、七岁,模样秀丽,五官鲜明,发上簪了根菊花簪,小小的菊花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看来家境不错。
在封闭的小村落里,这样的容貌的确是引人注目,早该嫁人为妻,生几个胖娃娃,过上夫家怜、丈夫宠的好日子,一家和乐快活无比。
可惜陆喜儿偏偏嫁不出去,并不是她不想嫁,而是她凡事都想跟眼前的小姑娘比,想胜过对方几分。
坏就坏在这里,眼前这娇媚的小姑娘打小就是容貌出众的美人胚子,附近十里八村都晓得陆家有此貌美佳人,上门的媒人皆是专门为她而来,没人注意到陆喜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由于来向她求亲的人条件一个比一个好,有茶庄的少爷、酒楼的小掌柜、才貌兼具的有为秀才,甚至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嫡次子也托人来说媒,一个个都承诺要用大红花轿将她抬进门做正妻。
这让陆喜儿嫉妒不已,她自认自己才是陆家的正经小姐,可是她看上的人家都对她视若无睹,多次略过她转而去讨好那贱丫头,为一求美人欢心而花招百出。
为此,陆喜儿恨极了,更下定决心要嫁一个谁也比不上的夫婿,就这样一年拖过一年的依然未能如愿,最后把自己耽搁了,快十八岁的老姑娘至今未获良缘,犹在寻觅中。
所以她对叶照容,也就是她堂哥的童养媳始终看不顺眼,处处找她麻烦,能让她不痛快的事绝不手软,非把人挤对得落了下风才甘心罢手。
「我娘没有不要我,她只是日子过得困苦,养不起我而已。」她不怨任何人,相信当初送走她,娘的心里也是很苦的。
「还敢顶嘴,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谁家的米,若非我们陆家心善收留了你,你还不晓得在哪里刨草根吃呢!」陆喜儿趾高气扬的仰起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陆家大房和二房对外宣称陆四郎饮水思源,知恩图报,为了报答长辈们的养育之恩,因此自愿去京里干活,等赚够了钱就会回来,村子里的人听了无不对陆四郎的孝心好生动容。
但事实上是这两家人拿到了他的安家费后,安然无恙的渡过当年的难关,还有余钱买了地,种上新稻,加上之后数年都风调雨顺,无重大风灾雨患,家底也因此殷实了不少。
只是他们不懂得感恩,拿了侄子的卖身钱却一文钱也没分给人家的小媳妇,还把叶照容当下人看待,洗衣、煮饭、缝衣服样样得做,稍做得慢了便一阵痛骂,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陆四郎不在家的这几年,叶照容熬得很辛苦,陆家没有一个人对她好,毫无亲人间的关心。
她全靠着一颗等待的心才熬过那一回又一回明里暗里的施虐,身上的伤便罢,更难挨的其实是言语的讽刺,他们的狠话说尽似要将她逼上绝路,最好是能让她识相点,主动求去别再等了。
除了叶照容外,陆家的人都晓得陆四郎入宫当太监,回不来了。当年来村里接人的白面男子正是宫中宦官,他们从穷苦人家里买来年幼的孩子送进宫当太监,伺候宫里的贵人。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内院,要是卖断了终身契的,更是不到死的那一日,不轻易放出宫与家人团聚,所以她等了也是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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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的童养媳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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