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亦斜睨了他一眼,手中的扇子依旧悠闲地摇着,「你不解释解释吗?」他可是好奇得很。
德煜一双燃着炙焰的黑眸在她离去后,又回复先前的冷冽无情,他冷哼了声,抿着唇,跨步率先离去。
「我说,你不是已经将她丢在宫里当怨妇了吗?怎么这会儿在你这冷冰冰的行别宫内,居然会看见她的身影?我可是好奇得很。」
煌亦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直往他一向视为禁地的书房缓步走去,语气中的调侃令德煜不禁蹙起眉头。
「怨妇?你的形容词真令人莞尔。」德煜头也不回地说道,低沉的语调有种惑人心绪的魔力。
「唉!离开了十年,你这冷冰冰足以冻死人的臭脾气还没变啊!?」煌亦无趣地撇撇嘴,悠然自得地朝每一位经过他的侍女们微笑,风流的本性随时将他浑身的魅力展现出来,「她这个弃妇当得可真冤啊!」
德煜顿时僵直了身躯,他停下原本疾行的步伐,冷然开口道:「什么意思?」对煌亦别有所指的话觉得愤怒,这个烦人的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
「哟,你不知道吗!?」煌亦怪声惊叫,诧异地摇着扇子,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过。
吊人家的胃口一向是他最拿手的把戏,更何况……这块冰石头刚刚居然将他向来自傲的面貌给破了相,这叫他怎能不好好好利用呢?
「知道什么?」压抑着胸口不断高涨的怒气,德煜尽量以平稳的声调说道,眼底却燃起一道炙红的烈焰。
「不好、不好,我一向不是个碎嘴之人。」煌亦噙着笑,推开书房,大摇大摆地坐到太师椅上,自动倒了杯茶饮用。
「别考验我的耐心,说!」德煜身形一闪,顿时挡在他面前,俊脸上的冷漠与炙焰融成一体,狂罩在他眼底。
「嗯!这茶沏得真好,香而浓郁,入口却不觉苦涩,难为你能在这鬼地方熬了十年。」煌亦放下杯子,欣赏着书房内的书画,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依旧悠然自得地品茗、赏书。
德煜伸出手中的长鞭,手腕微转了个方向,黑色的长鞭迅速鞭向他身旁的茶杯,「啪」的一声,茶杯被长鞭的力道鞭裂开来,杯内的茶水顿时四泄。
「看来你似乎想在脸上多添几道伤疤!」德煜握着长鞭,瞪着正望着茶杯摇头的煌亦,话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说煜,你该不会想当个卑鄙小人吧?」煌亦不知死活地笑咧了嘴,手中的扇子依旧摇晃着。
「君子与小人向来只有一线之隔,而我一向不是个君子。」德煜眯起了眼,驳斥道。
煌亦「啪」的一声收起白扇,拍了拍手,「说的好!不愧是人人口中那个冷魅无情的四阿哥,连对自个儿兄弟都能如此绝情,更何况是那个名传京城的「深宫弃妇」──沐瑜格格呢?」
「什么意思?」一向不为所动的寒心,顿时为她掀起一道涟漪,冷冽的眸光也在瞬间化成烈焰。
「什么意思!?人家在这十年里,看尽了多少皇亲贵族的白眼,听尽了多少难堪的嘲笑话,你居然就这么一句「什么意思?」,看来,你真将人家当成了一个毫无知觉的傀儡娃娃,任你把玩吗?」
德煜握紧了手中的长鞭,眯起愤怒的眼沉默不语。
在他离开的这十年内,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还是……有人极力隐瞒着他!
「她额上的那道长疤,被一向嘴杂的后宫传成是她不愿下嫁于你,进而自毁容颜,好逼走你这桀骛不驯的四阿哥。啧!想想,当年她才不过八岁,哪抵挡得了旁人的闲言闲语,想不到她竟能熬得过来,真是看不出那娇弱的身子,居然能扛下这么伤人的言辞。」煌亦打了个哈
欠,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沉着脸,便打从心底觉得好笑。
他早就说了嘛!冰石头再怎么顽固无情,也敌不过时间的考验,早就悄悄溶了一角了。
「皇阿冯难道不曾制止过吗?对皇阿玛而言她还是有用处的,你似乎忘了,她可是皇阿玛千桃万选出来的!」松开了握紧的双手,德煜侧身回避煌亦充满兴味的双眼。
「唉!人多口杂,阻止了一个,背后尚有多少人冷嘲热讽,你以为皇上能帮得了她几回?」轻叹了口气,煌亦又伸手拿了杯子,倒杯香茶轻啜。
「是吗?」德煜冷笑了下,黑眸中带有几许杀气,「这事你知道多久了?」
「还好,从你离宫的那一刻起。」煌亦眼底带着笑意,嘴角也笑咧开来,手中轻捧着那杯香浓的茶,满足地嗅闻了下。
「而你却到今日才来通知我这件事?」声音越轻柔,代表德煜的怒焰越狂猛地燃烧着。他冷冷地瞥了眼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手中紧握的长鞭彷佛随时会挥向眼前这个浑球。
「我怎么晓得一向神通广大、寡情冷淡的四阿哥,对这事儿也有兴趣呢?」煌亦万分委屈地耸耸肩,脑子里开始想着办法,准备逃离这越来越阴寒的书房。
看看眼前这不动如山的男人,似乎真动了怒,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他应该先去避避难才是。
「所以,奉旨是假的,看戏才是真的?」德煜的俊脸添加了几分寒冻。
煌亦刚入口的茶水被他突来的言语吓得哽在喉问,一时间逐不过气来而猛咳着。
「咳……咳……别这么说嘛!看戏是真的,奉旨也是真的。」煌亦猛拍自个儿呼吸不过来的胸口,安抚着自己禁不起大刺激的心脏。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德煜甩开长袍,在圆凳上坐了下来,脸色冷冽到了极点。
「怎么这么小气……」煌亦咕哝道,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他想留在这行别宫内看戏是不可能的。
德煜抿着唇睨着他,知道一向风流悠闲的他,是不会随便来这儿找他的,他的到来,必定另有一番缘由。
「你瞒着天底下的人也瞒不过我,我这次前来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冷峻无情?十年前你不告而别,皇宫里起了一场斗争,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煌亦收敛了笑脸,正色的说道。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想知道是什么缘故,让原本个性就古怪的四阿哥在一夕之间全变了样,变得令人更加捉摸不定。
熟识他十多年,却始终无法探进他的内心深处,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德煜的身躯僵了下,他紧抿薄唇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低悦的声音伴随着痛楚,飘荡在书房内。
「当年冷心阁大火那事件,你应该知道吧?」藏在内心最深的秘密,总有一天是会被人发现的,只是……来得太早了。
「知道,不是太监在书房打翻了油灯,才引起那场大火的吗?」煌亦不了解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早已被人遗忘多年的往事。
德煜转而望向窗外,淡淡地说道:「当时,我就在书房内。」他眯着黑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亲口说出这纠缠他多年的梦魇,让他无法抑制地闭起眼,「那并不是打翻油灯所引起的,而是有人刻意纵火!」
那场大火焚毁了他,也焚毁了他对人的信任,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陷入寒冻之中,冻结成一块冰石。
他还能依稀感觉到火焰的温度在他身旁不断上升,以及头顶上之梁柱崩塌下来的情形,熊熊烈火与浓密的黑烟低窜在他身旁,他的耳边还隐约能听见书房外那狂妄的笑声,彷佛正得意的欣赏由他一手策画的阴谋。
「纵火!?」煌亦诧异地瞪大了眼,谁敢在门禁森严的皇宫里纵火?除非那人是……
「没错!是他,想不到十多年的兄弟之情,敲不过能掌握天下大权的诱惑。」德煜自嘲的笑道,藏于白袍下的躯体,有着当年大火肆虐过所留下的痕迹。
「难道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吗?」倘若是真的,那么背后会牵扯出多少人啊!
「哼!对皇阿玛而言,我这个让他鄙弃的亲生儿子是毫无用处的,他指使大阿哥纵火,为的就是要我消失在他面前!要我这个废人永远消失在世上!」背后那道灼伤的疤痕一直没有人知道,大家都以为他毫发无伤地从火里逃出来!
「所以你向外宣称患了重症,就是为了躲避皇上?」
「不!我不会放过他,决不!」德煜握紧拳头说道,冷邪的行事作风是旁人所无法预料的,他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心、他的亲情,早在十年前就被那场大火给烧毁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恨……对他无尽的恨!
「煜,那么你对沐瑜格格又有何打算?她什么都不知道,用她一生的幸福来当作你复仇的棋子,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吧!」煌亦放下手中的白扇,眉宇间藏着愁绪。
要一个无辜的女子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来陪伴他,似乎有欠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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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闺小娘子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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