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翎认出了眼前这个虯胡大汉就是城西的地痞无赖万有东,他常仗着在城西一带小有势力,便带着手下在京城之中惹是生非,而在店家之中无事生非,存心勒索也不是头一遭了。
「既然万大爷点的是砂锅龙鱼,端上桌就没有不热的道理,不过大爷既然是在本店里烫伤了舌,屠翎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雁儿,进去里头把烫伤药拿出来给万大爷。」
「是。」雁儿颔首,赶忙就要往里面奔去。
「慢着!」万有东大喝了声,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往屠翎面前逼近了两步,「本大爷是何等身分?岂能让你用一罐小小的烫伤药给打发了?只有名医才有资格替我万有东看病,我现在就勉强只收你三百两赔银,这可是已经便宜你们屠家庄了!」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息,三百两?熟知屠翎的人都知道就算是杀了她,也绝对不会吐出这笔钱的!
「恕屠翎拿不出三百两银子,烫伤药倒是可以多给你几罐,好让你以后上别家饭庄用膳又烫伤了舌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屠翎一张娇颜冷然到极点,想敲诈她?门儿都没有!
一旁的众人掩嘴窃笑,这话明指了他万有东到处招摇撞骗也绝非一、两天的新鲜事儿了!
「你这个婆娘找死!」万有东恼羞成怒,大吼了声,偕同手下用力地掀翻了饭桌,一时锅碗掷地有声,屠家众人及时护住了屠翎,但一片砂锅破裂飞出的碎片划过她的左颊,一道细细的血痕在她柔嫩的颊上缓慢泛红。
就在众人还反应不及之时,万有东粗壮的身子竟蓦然腾空飞了出去,砰然一声撞上了后面的柱子,还不到一会儿功夫,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巴掌印,红肿得几乎见血。
「失礼、失礼!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凤天澈不知何时出现,他挡在屠翎的面前,一脸笑笑的,打人的手掌轻扇了两下,一脸歉意地看着倒在地上不起的万有东,「我瞧见大爷您脸上有只蚊子,怕蚊子叮到您的细皮嫩肉,到时小店怕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所以在下才出手打蚊子,万大爷不会介意吧!」
「来人,给我打!」万有东粗嗓含糊,像是含着颗卤蛋似的,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脸就肿得像猪头一样。
凤天澈唇畔扬着笑,但眼底的眸光却冰冷有若寒冬,「万大爷派手下一起帮忙打蚊子是吗?真是有心人,多谢了!」
万有东的两名手下发狠似地冲上来,但就在快要近凤天澈的身时,两个巴掌声同时响起,两具粗壮的身子一齐飞了出去,压到万有东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看见了两只蚊子停在你们脸上,如有冒犯之处,请多见谅。」凤天澈低沉的嗓音冷冷的,撩起衣袖,似乎还没打过瘾。
怎么够呢?他们伤了屠翎,就算是死了都不足惜吧!
万有东主仆三人看见他脸上的杀意,不由得心惊胆跳,连滚带爬地离开屠家饭庄,连句话都不敢多吭。
自始至终,屠翎与其他人看傻了眼,直到凤天澈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轻抚着滑落她颊畔的血珠,她才回过神来。
而这时,众人也跟着回神,不约而同地爆出欢呼声,众星拱月般围住了凤天澈,人墙拉开了他与屠翎之间的距离,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被带下去敷药,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后堂门口,他的眸光仍旧眷恋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虽然雁儿敷药的手劲极轻,但是当药水碰触到她伤口的那刹那间,屠翎依旧不由得轻瑟了下。
但她只是抿着唇,静静地让雁儿替她敷药,再贴上一层棉布,倒也不是因为她多耐疼,而是一颗心想出了神。
她忘不掉他那灼热如火的眸光,彷佛要将她给望穿了似的,她好像还看见了他眼底的疼惜,巴不得替她捱这个伤一样。
她也几乎敢笃定,如果万有东主仆三人逃得再慢一点,他说不定会愤而宰了他们,而一如她的观察,他的武功真的不差,在谈笑之间,下手的狠劲可是半点都不减。
蓦地,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自己的紊乱思绪给甩掉,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同样身为屠家人,他出面救她是应该的,又怎么会是因为对她特别呢?他眸子深处的灼热,是对她的关心,好歹,她也是他姑姑呀!
这时,屠翎才发现雁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一些过来凑热闹的人见她没事之后,也都跟着走了,大概是怕她骂他们故意趁机偷懒,所以不敢在她的房里逗留太久吧!
她扬起美眸,正好看见了凤天澈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门口,他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瞧她多久了?!这个忽如其来的想法,让屠翎忍不住俏颜飞红。
「好好的一张俏脸儿,可惜了。」凤天澈走进门内,眸光黝暗地看着她的脸蛋,敷在她脸上的棉布就如心头刺般,让他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又不是你的脸被划伤,你在可惜什么呢?」屠翎冷笑了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住的老鼠,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宰割。
「明明在饭庄里比你高大强壮的汉子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是要傻傻的站在最前面呢?难道你不晓得危险这两个字要怎么写吗?」
「我知道怎么写,可是却不认得。」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怕过自己有危险,屠翎平视着他,不让自己逃避他灼热的眼光,「一列队伍要往前进,总要有人肯站在最前头,今天由我站着,改日我死了,就会有别人站上来,如果总要有人受害,我不介意自己是那个人。」
「但有人会介意啊!」他唇畔泛着苦笑,大掌隔着棉布轻抚着她的伤口,「你这模样瞧着真教人心疼。」
「别瞎说。」她轻斥了声,因为心口的胀热而感到呼吸困难。
他抿唇一笑,凑首轻轻地触碰她的耳朵,「别说你不信,我原本也不信,在我的心疼痛之前,任谁告诉我这句话,我都会以为是瞎说。」
屠翎伸手按住他厚实的臂膀,想要推开他,不让他过分亲近,但非但撼动不了他分毫,手心反而因为他体温的熨烫而感到麻麻的。
他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为了她而心痛的人是自己吗?不过就是小小的割伤,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
凤天澈挪唇轻吻着她的发鬓,以及白嫩的脸颊,在她肌肤以及秀发上透出的馨香,就像是最浑然天成的迷魂香一般,让他不由得入迷沉醉。
在他做了那个决定之后,她就成了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已经忘记从何时开始,再也没有人可以打败他,就算是七位爷公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几位老人家就算是联手,都不见得能够赢他,从那时开始,他就再也没被人伤过。
但只除了她。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能够打到他,他似乎无法防卫她,身为习武之人,最怕这种忌讳,遇到这种状况,通常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把她给杀了,从此一劳永逸,另一个就是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地呵护疼爱。
而他选了第二条路。
他要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地呵护疼爱。
屠翎不知道他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只觉得这男人就是有本事让她心慌意乱,她无法抗拒他的亲近,彷佛被他拥抱亲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咬住嫩唇,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会有这种渴望。
凤天澈性感的薄唇吻遍了她的眼、她的眉,最后就快要吻上她的唇时,外面一阵急沓的脚步声破坏了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
「小姐!不好了!」雁儿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不太明白为何主子看起来一脸尴尬,脸蛋还红得像出水的虾子。
「冷静一点,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屠翎没有好气地说道,心想今天究竟她走了什么霉运,好事不来,坏事却是下断。
「小七……小七回来了!」雁儿喘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仍旧有些吃紧。
「人回来是件好事,那皎龙呢?他也回来了吧!」屠翎露出宽心的笑容,这几天没听见他们两人的消息,还以为是出了大事,这下子人平安回来,她也可以对寅之院的太夫人有个交代了。
「不,皎龙少爷没有回来,小七说,是皎龙少爷以自身性命掩护他,要他回来传话。」
一瞬间,屠翎脸上的笑容就像僵硬似的,才刚以为是好事,没想到这下子发生的事情比刚才的更糟糕干百倍!
她忙不迭地往外跑去,却冷不防地被凤天澈给揪住纤腕,她回眸,看见了他一脸阴沉,似乎不太高兴。
「那个皎龙是什么人?」凤天澈不喜欢看见她为别的男人露出忧心如焚的表情,那位皎龙少爷似乎对她非常重要。
「这不关你的事!」她用力地想甩开他的箝制,但却被他扣得紧紧的,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扬眸冷冷地看着他,「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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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戏俏人儿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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