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戏美人儿 第十一章

  李舒怀走到她的身畔,看见她颊边沁着细汗,顺手拿刚才少女送给他的帕子替她拭汗。
  「把汗擦擦,免得吹了风着寒。」
  欧阳靖躲开他的手,冷笑觑了他一眼,「这是人家给你的心意,瞧,这巾子上还绣着凤凰比翼双飞的图样,没感受到人家给你的暗示吗?」
  「朕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快把汗擦干。」
  「不擦。」她别开脸蛋,冷淡的眸光瞟向远方。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换成了是她在吃定他,或许,是因为她心里笃定他对她的喜爱,远大过于自己的预期之中吧!
  「现在正是北边战事一触即发之时,难不成你想要得了风寒,好告病在家休养,把这战事抛到脑后不管吗?」
  「我怎么可能不管这场战事呢?我可是站在主战的一方,要是这场战事有何差池,岂不是要落人话柄?」她挑起眉梢,冷笑地觑了他一眼,避过他递来的巾子,迳自扯起他的袖袍擦着脸上的细汗,「我没说不擦汗,只说不用这巾于擦拭,人家这份心意,你自己留着吧!」
  李舒怀笑叹了声,将手里的巾子扔到一旁,卷起袖袍轻拭着她的脸蛋,跑马过后,她白嫩的肌肤透出了红晕,仿佛上好的困脂敷面,仿佛成熟的蜜果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欧阳靖昂起娇颜,让他替她拭干脸上的细汗,唇角微扬着,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条被扔在一旁的巾子,眼神诡谲莫测。
  李舒怀倒没料到她的心眼忒细,敛眸瞅着她,笑问道:「朕好像从未问你,为什么要考科举当官呢?」
  「都将我留在身边两年了,才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欧阳靖笑视他一眼,松开手腕上的护套,大刺刺地在栓马用的木架上坐下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欧阳家第一个进宫当官的女子。」
  「喔?」他感到兴趣地挑挑眉。
  「她是我曾姑婆,名宇叫做欧阳容宛,家中有些老长辈见过她,都说我和她长得十分神似,不只外表像,性子也像,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喜欢兴风作浪的叛逆女子。」
  「朕还以为你是特例,没想到欧阳家专出像你这样的奇特人儿。」他摇头笑叹,撩起袍子在她的身畔坐下。
  他们两人肩并着肩,坐在摇摆生风的树下,一起望着苍绿的草原,草原的另一端依稀可以见到京城皇宫里高耸的宫阁。
  「欣赏我们这种人的人也只有你,在我家,大多数人都觉得头痛,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小时候我要求上学堂,家里还召开了会议,最后亲戚们逼得我父亲决定不让我上学堂,他们说女儿家识些字,能读懂诗词就了不起了,读什么书呢?古人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欧阳家历代都是书香世家,可就这一点,比石头还要冥顽不灵。」说着,她撇撇嫩唇,依旧是十万分不以为然。
  「以你的见识,实在是看不出来你没上过学堂。」
  「我是没上过学堂,可是我爹后来心软了,他请夫子回家来教我,也顺便替两位哥哥教授课业,可我总是学得比两位哥哥好,这一点让我爹感到非常忧心,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处处防着我,就怕我学宛容曾姑婆去考科举。」
  「你爹没有错,因为你最后还是瞒着他去考了科举。」
  她摇摇头,唇畔噙着绝美的微笑,「原本我也只是想读书,没想要考科举当官,可是,有一天我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本小册子,看完那小册子之后,我就改变心意了。」
  「什么册子如此神奇,朕也想拜见一下。」
  「那是我宛容曾姑婆的手札,里头记载了一些她当年的心境,以及遇到的事情,虽然后来她被逼得逃出京城,但临行前一刻,她仍旧不后悔当年做了这么冒险的事,她还说那是她这一生做过最得意的事情。」
  「那你呢?也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壮举吗?」他执起她纤细的柔荑,凑在唇畔轻吻着。
  她笑视着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倒要问你,你是在那一夜才知道我是女子的吗?」
  闻言,李舒怀不急着回答,扬起唇角,挑眉笑瞅着她疑问的脸蛋,那表情仿佛在说「都已经跟了朕两年,再问这个未免太迟了」。
  欧阳靖眯细美眸,这半晌的拖迟再加上他唇边的那抹贼笑,让她心里顿时觉得不对劲,「你早就知道了?」
  他依旧只是笑,耸耸宽肩,挑挑眉,仿佛这就是给她的回答了。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她不敢置信地低叫,随手捉起脱在一旁的护腕朝他的胸前砸去,被他眼明手快地接住,「李舒怀,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不动声色,你让我们欧阳家好长一段日子都过着心惊胆跳的生活,你——」
  发现他仍旧只是扬着兴味的微笑,她气闷地喟了口气,起身就要离开,但被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使巧劲一扯,让她坐到他腿上,纤细的身子深陷在他的胸怀里。
  「朕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按住她的小脸,凑唇在她的耳畔低语,「至少,在客栈时,朕真的以为你是位少年,你这清秀的眉目就算是生为男儿,也好看得教人惊叹。」
  她抿住嫩唇,别开眸光,不想跟他说半句话。
  「那日,朕让滕耀跟着你回去,他把见到的实情告诉朕,从那时候起,朕就知道你是女子。」
  「喔?」欧阳靖挑挑眉梢,心里忽然有了个不太善良的念头,「是滕耀告诉你的?那他肯定把我的身子给看光了!」
  「什么?」他语气陡然一扬,眉心不由得微微拧起。
  她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那个不太善良的念头像雪球般越滚越大,谁教滕耀那家伙这两年来没给她好脸色瞧过,好像她是个迷惑君王的坏女人,当然不能怪她藉机报复啦!
  「要不,你以为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天,我回家之后,为了不让下人看见我穿着男装,所以躲到一株桂树后面换农裳,他倘若是后脚就跟着我回家,只怕全都瞧见了!」她敛着美眸,幽幽地轻叹了声,「原来,你不是第一个见到我身子的男人呢!」
  闻言,李舒怀心里就像翻倒了醋桶,明明知道滕耀的忠心耿耿,但依旧无法不介意他「可能」瞧光了自己女人的身子,后来,有好一段时日,滕耀没见过主子的好脸色,而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着了欧阳靖的道儿……
  按照祖宗惯例,宫里每三年选一次秀女,上一次李舒怀下令停办一回,原因当然是那时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欧阳靖身上。
  那时她刚当进内阁当学士,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想的,眼底看的就只有她这个绝世美人儿。
  虽然明年才要进行选秀,但从今年年初就要开始筹备,这一回,大臣之间酝酿着一股议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让这一届的选秀再度停办。
  而在暗中酝酿这一股势力的人,就是一直以来在朝中势力略输欧阳家一筹的赵家。
  原本趟家就一直觊觎欧阳家在朝廷里的势力地位,好不容易才策动了一些公论,让皇帝远离了欧阳家,却没想到不久之后,欧阳靖一跃成了宰相,这下子欧阳家在朝廷里的势力简直就是稳若磐石,不可动摇。
  这种不利于己的情况让赵海心里更加不悦,这两年来,他积极地在暗中栽培属于自己的人马,想要再利用一股议论的潮势,让自己的女儿经由选秀入宫,他对自己的女儿非常有信心,只消她在皇帝身畔呢哝软语,时日一久,皇帝的心自然会偏向他们赵家。
  而今天早朝,赵海终于领着一票党羽提出建言,为了稳固皇室血脉,这次的秀女之选不能不办。
  李舒怀只是笑笑,并没有立刻决定,最后被逼烦了,他只是不冷不淡地说,「办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赵海一群人闻言,立刻喜出望外。
  下了朝,欧阳靖一脸冷凝地进了上书房,她要所有的官员统统都退下,一个人待在上书房里想事情。
  但她什么事情也想不了,她的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紊乱过,仿佛一池被搅动过后的池水,和着泥泞,混浊不堪。
  李舒怀要纳新的妃子……他要纳新的妃子!
  她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妃嫔,但那是在遇见她之前呀!在有了她之后,他不曾再涉足后宫半步,而现在他却要纳新妃子!
  欧阳靖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在打转,就在她心烦意乱之时,一名外派的官吏让人领着进来。
  「下官参见相爷!」
  「嗯。」欧阳靖不冷不热地轻哼了声。
  「下官有一份急件要呈给皇上,可是这摺子一旦进了内阁,只怕要耗掉不少时间,同僚建议不如就把这份摺子交给相爷,反正皇上和相爷都是一样的,所以请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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