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样都是欧阳家的人,可是欧杨靖一直都是蛀书虫,待在家里的书库比外面有趣,三不五时女扮男装去酒楼与一些文豪们比诗学造诣,也好过只能与一些亲戚姊妹们聊风花雪月,而那当然是因为欧阳家的男人根本就不屑与女眷比学问,那太贬低他们的身价了。
所以她与欧阳万冢及欧阳千畦并不很熟,只是曾经听她父亲说过他们两兄弟算是家族里最被看好的未来栋梁,虽然现在只不过是三品官,但是再过一段时日,他们欧阳家说不定就全靠这对兄弟了!
申时未过,欧阳靖已经把手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刚才去了西南角的膳房库要了一些干果当零食,原本这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她才花了没两天的功夫,就与负责看守照顾膳房库的总管混熟了,这些日子凡是送进宫里的奇味珍肴,她总是能够先拿到一份尝尝。
然后去翻书房拿了几本刚译好的外邦书籍,虽然她能听懂一些西来的外语,但是还不足以读懂外文的书籍,进了宫之后,才觉得这真是个好地方,好几大柜奇书异典可以让她消磨好些时间。
近午,阳光正暖,欧阳靖坐在阁房外,一旁的桌上摆着茶水干果,还有一叠待阅的书籍,她静静地看着,直到有人接近,出声喊醒了她。
「你就是那个把咱们欧阳家弄得人仰马翻的欧阳靖?」欧阳千畦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
欧阳靖淡淡地抬起眸,同样也打量来人,若是她猜得没错,面前这两人应该就是欧阳万冢与千畦,她听说过他们兄弟的个性不同,比较深沉的是万冢,而一副存心要找人吵架的当然就是千畦了。
「我是欧阳靖没错,可是,才这么一点小事,就把欧阳家弄得人仰马翻,咱们欧阳氏一门未免太过不禁事了吧!」
「你还敢狡辩?」欧阳千畦怒哼了声,「要不是你捅出那么大的楼子,我们又何必那么辛苦——」
「千畦,你说够了。」欧阳万冢瞪了弟弟一眼。
「大哥,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家伙,本来咱们在朝廷里过得平平顺顺的,现在可好了!大家好像都在作贼,稍微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要命,费了那么大的劲,就只为了一名女子,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不懂爹他们在想什么?!」
「可是她说得对。」欧阳万冢看着堂妹美丽的脸蛋,语气平静地说道:「倘若咱们欧阳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鸡飞狗跳,那未免也太不禁事了。」
「可是——」
「可是,」欧阳万冢接了弟弟的话尾,对欧阳靖说道:「倘若你真是个人才,欧阳家就算再辛苦也该保住你,但你能让咱们瞧瞧你是否真有本事吗?」
「你想怎么试呢?」欧阳靖见招拆招,信手捻了一颗裹了糖霜的干果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等着他们开口。
接到兄长所使的眼色,欧阳千畦点点头,直视着她说道:「你知道半个月之前,北方军营发生了一场无名大火?」
「知道。」她点点头。
「那场大火烧毁十之八九的军粮,剩下的顶多再撑半个月,现在朝廷要筹措新的粮草给将士们送去,可是江南米乡数十天前闹了大水,冲溃了运道,粮船无法北上,可皇上要我们想办法在半个月内,把粮草送到北方去,现在朝中的大臣都在苦思,你能有办法办到这件事吗?」
「我可以试试。」她扬起一抹轻笑,各打量了他们一眼,「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不够有趣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你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想要藉口推诿,不想办事吧?」
「不,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欧阳靖岂敢藉口推托,可是在你们的心里,都以为我会做不到,最后向你们认输讨饶吧?」
两兄弟迟疑了半晌,终于不约而同地点头。
「是,我们心里确实有此想法。」欧阳千畦一向是最藏不住话的,他直截了当地说了。
「那咱们就来下个赌注,如果欧阳靖最后无法担此重任,必将向皇上辞官,从此你们心里也就少了个碍眼的大祸害,可是,如果我能顺利解决运送粮草之事呢?」
「你想要怎样?」欧阳万冢问。
「很简单,从此你们不准再寻我麻烦,而且必须听我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当让我差遣的小喽啰,如何?你们有这个胆量吗?」
「你对自己就真的那么有自信?」
「那当然不是,反正我在这位置早就待腻了,就算是丢了官职,我不觉得损失,也不觉得心疼,要是你们不敢的话,那也没关系,我能了解。」
欧阳万冢瞥见她眸底闪动的精光,他才正要拉住弟弟别做傻事的时候,欧阳千畦已经冲口而出。
「你能了解什么?好,我赌!我哥也赌!我就不信你真能办到!」说完,还附上一句冷哼,完全就是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欧阳靖笑咪咪地看着欧阳万冢此刻的愕然表情,一副「你自己要膛浑水,干嘛把自己的亲哥哥也陷害下去」的苦涩样子。
她耸了耸纤肩,一脸同情地对欧阳万冢说道:「若是这次你们侥幸能赢,记得,把你家小弟看好一点。」
闻言,这下子欧阳千畦更不爽了,跳起来大叫道:「你不要一副已经赢了的样子,要不然咱们再来加赌,如果你能赢,我们兄弟就替你做牛做——」
欧阳万冢飞快地掩住亲弟的乌鸦嘴,苦笑着对欧阳靖说道:「多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说完,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欧阳千畦带走,不让他们兄弟俩再赔更多进去,再让他说下去,说不定「结草衔环」、「肝脑涂地」这些话都会跑出来,而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欧阳靖绝对会赢!
看着两兄弟离去的身影,欧阳靖轻笑了声,这对兄弟对她不爽,她心里对他们也没多大好感。
因为她心里半点都不以为未来的欧阳家只能靠这对兄弟,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把办这差事当挑战,把收这雨兄弟为手下当做是娱乐啰!
初秋的风凉凉地吹在枝头上,叶梢淡淡地转黄,枝头上的柿果子虽然还透着青涩,但应该再过不了多久便会熟成蒂落。
亭台边,小池旁,沉香袅袅,伴随着茶香,闻之令人心脾尽开,随着凉风爽送,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怡人风情。
棋子落在盘面上的声音,在阅静的空气之中显得特别清脆,李允嗣落子之后,抬眸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说实话,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没,朕心里没在盘算。」李舒怀耸了耸肩,沉邃的眸光盯在棋盘上,对于那问题似是漫不经心。
「本王该相信你这番话吗?」李允嗣冷笑了声,看着面前那张不动声色的俊颜,「你让那名白衣少年进了朝廷,不会是没有所图吧?」
「他有名字,叫欧阳靖。」李舒怀语气淡淡地提醒他。
「这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他被同僚找麻烦吗?」眼下,送粮到北边关防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谁都在等着瞧热闹,谁都不信才不过进朝廷数月的欧阳靖可以办到那件事。
「知道又如何?朕是君,对待臣子要大公无私。」李舒怀话锋一顿,扬起眸子,不悦地觑着他,「皇叔如果无心在棋局之上,那咱们还是别下了吧!」
「那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这少年吗?」李允嗣不再言词闪烁,一针见血地问道。
此话一出,池畔蓦然陷入一片久久的沉寂,这时,禄公公领着一名朝官穿过长廊,往这里走过来。
「微臣魏谟叩见皇上。」朝官拱手参见。
「快平身,朕要你去办的事情,结果如何?」
「臣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见皇上,回皇上的话,已经办成了。」
「此言不假?」
「是,欧阳靖只花了十天的功夫,就把粮草平安地送到北方边防,臣相信回报消息的将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他用了什么方法?」李舒怀迫不及待地问。
「就地买粮!以往朝廷都是在南方米乡买粮,再往北方送去,眼下运河溃堤,取粮不易,在距离北方边防不到百里的地方,有一个粮货的集散大市,他派人快马加鞭到当地将多余的粮食全买下来,先往北方送去,先解了燃眉之急,不足的部分再等运河修复之后,从南方运送过去。」说着,魏谟的口气不禁有些激动,同样身为朝臣,谁也没想到有这个好办法。
他们太过守旧,太过墨守成规,倘若是平常时候那倒还好,可若是发生危难之时,难免一个个乱了手脚。
有好半晌的时间,李舒怀不发片语,只有一抹浅浅的微笑勾在唇畔,他扬手挥退了魏谟,转眸直勾勾地觑着正在等待答覆的李允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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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戏美人儿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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