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我了吗?我就是跟在Rain身边的那个小男孩。”
姚雪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他的目光放肆地在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扫过,轻含了一口红酒,“那么,你过来找我是为了担任宣传大使的事情?”
水珠巧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笨女人就只会扫兴。”姚雪奎说着,向她高举酒杯,暗示着要她主动靠近。
水珠轻踢开脚边的水晶灯罩,款款地走过去。姚雪奎见了,唇边含笑,向她伸出了大手,眼看就要搂住她的蛇腰时,却被她一个漂亮的闪身躲开了。看着扑空的手,姚雪奎挑了挑眉,往身后看去,只见她已经拐到书桌的后面并且整个人凑前,柔若无骨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沿着他的颧骨游移起来。姚雪奎喉间的凸起上下活动了起来,既享受着这样一种挑逗,也期待着能让他无比兴奋的软玉温香。
可是,什么都没有,水珠的双手突然覆向他的双眼,奇妙的玄蓝色光粒就这样飞入了他的眼内,他那早已经被色欲所占有的瞳孔涣散了,又清明了,可是却很明显地带着一种惘然。
“说,你是怎么逼死你的前妻的?”
水珠说着绕回姚雪奎的跟前,没料到姚雪奎却突然双手向前一揽,搂住了她并把她往自己的怀中带去,水珠一惊,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以拉开两人的贴近。奇怪了,她不是对他施了摄魂法吗?没道理他还会对她上下其手啊?
抬头一看,只见姚雪奎双眼无神,这的确是中了咒法的症状。水珠懂了,也咋舌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中了摄魂法还不忘情欲,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本能反应,无关意识或其他。于是,水珠默默地施法,轻易地从他的钳制中脱身,站在四步之遥的地方后,才又重新询问道:“你是怎么逼死你的前妻的?”
姚雪奎茫然地收回自己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然后才说:“我没有见过像她那么笨的女人。”
水珠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难得我十几年来都对她念念不忘,不过想要跟她重温旧梦,居然就往楼下跳去了。”
水珠瞪大眼睛,听着更多冷漠残酷的言辞从他的嘴里流出:“其实她是我那么多女人里面最没趣的一个,不过她的身子好香,总是让人无法忘记,所以我才娶她。不过,她也够狠,为了让我留在她的身边,居然趁我动盲肠手术的时候让医生给我结扎了,害我现在只有应奎这个儿子……啊,似乎还有个女儿,不过我没有见过,似乎叫应雪?真恶心,居然把我的名字拆开用到一双儿女的身上去。”
水珠只觉得胃里突然翻腾着,明明就没有进食,却感到恶心想吐。
“还有,为了不让我把儿子要回去,那个笨女人死后居然还让她那个当模特的女儿来诱惑我。不过她那个当模特的女儿还真是长得不赖,要身材有身材。只可惜啊,一直没能玩一玩,难得的一次居然拿刀来伤我,这样的女人,毁掉算了。”
水珠脑海里混乱一片,以颤抖得不能再颤抖的声音问道:“毁掉?怎么毁掉?”
“这个世界上钱就是最好的东西,只要花一点钱,自然就有人来为你分忧。不过是一场车祸,逼真得不得了,对吧?”
水珠不禁往后一退,被脚后的水晶灯罩绊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左腕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只见手腕正压着一地的碎片。
把手轻轻地抬高,眼前,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伤口处滴落。她已经没空去理会为什么身为灵体的她会流血了,因为那鲜红的血在她的面前放大再放大,染红了她的视线,脑海中零乱的片段殷红而杂乱,姚雪奎的声音仍然在继续着:“那场意外做得不错,至今Rain那小伙子还以为那个女人的意外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水珠的双眸映着血红,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我隔天看了报纸,那个女人就跟她那个笨蛋母亲一样,流了一地的血。”
她缓缓地走近他,一个手势,解除了他身上的摄魂法,然后把受伤的手向一脸错愕的他举起来。
殷红的血滴在姚雪奎诧异的注视下滴落,水珠以慑人的气势站在他的跟前。
“你到底是谁?是应蝶舞那个笨女人派你来的吗?”
应蝶舞,应雪和应奎的母亲,那个被他逼死的可怜女人。
看着姚雪奎那如死灰般惊惶失措的脸,水珠不禁冷笑了。即使摄魂法被解除了,施法的对象仍然能保有中法时的印象,所以当初她才会选择这个会让自己的灵体受损的咒法。
“才三年的时间,你不觉得我长得跟谁有点相像吗?”
姚雪奎迷惑地仔细看着她的脸,然后受惊地撞向身后的书桌,浑身颤抖了起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女人!你是来报仇的?”
“你一直……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谁会花心思去记一个小花旦的名字!”
水珠又向前走了一步,手腕上的血因为她的动作而滴落在姚雪奎那雪白的衬衫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你难道不知道应碟舞只有你一个男人?”
“谁要去……去管那种莫名其妙的笨女人!如果你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开个价码……”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用钱解决的。”
水珠把受伤的手举起,只见手腕上的伤疤渐渐地愈合起来,到最后,只剩下稀疏的血痕,手腕完好如初。
姚雪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珠咬了咬唇,转过身去,姚雪奎一见,手从背后胡乱摸索了一阵,摸到了开信刀,于是把心一横,双手握着细细的刀就往水珠的身后刺去。只是,刀没能碰触到水珠,一道无形的墙把他挡在那里,并且反弹了回去。
姚雪奎腰身撞到书桌,又被弹回了地上,正好压着一地的水晶碎片。殷红的血,从他的身下渗进了高贵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水珠回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他,这时,来自幽冥界的石门出现了,从中走出了一名黄色头发的死神。
“见习死神953?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死神搞不清状况,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高兴写满在脸上。
“是你啊死神99658。”
“你怎么也在这里?莫非那些骨干们又搞错了指令,派了重复的人来勾魂?”
死神99658伤脑筋地皱着眉头,看着姚雪奎那骇然的脸,又转向水珠,“既然你比我先来,就让你来勾魂好了,我也乐得轻松,最近上面压了好几个档案给我跟进,我都快要忙死了。”
“不,我只是恰好经过。”水珠脸上无波地说着。
“这样啊?咦……这个人……看起来跟你有几分相似呢!”
水珠一愣,看向趴在地上因为看到死神而吓得早已经不知道如何说话的姚雪奎,淡淡地说道:“没想到心肠歹毒的人,流出来的血也是红色的。”
而她,居然流着这种人的血。
“是啊。”
死神99658笑着,走近了姚雪奎,嘴里开始说着勾魂前必须跟客人宣扬的服务条例。水珠别过脸去,缓缓地离开。
走出小洋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仰望天空,不再有星星更看不见月亮,那些让人心情愉快的东西居然都集体失踪了。
腰包里的夺命记事本安静地躺着,水珠苦涩地笑了一下,可是,从前方的阴暗处,一身圣白的一刀缓缓地走出来,脸上沉静得一如幽深的泉眼,暗暗地藏着汹涌,如若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却清晰地传来:“明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你就可以成为正式的死神了,你的编号将是38695425。”
水珠大眼一瞪,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尹子浩将在明天黄昏死去,只要你把他的魂魄带回去,你就不再是见习死神953,而是我们死神特遣队里的正统死神,编号38695425。”
水珠错愕地听着,顿时感到恼怒,“他的死期不是明年的6月19日吗?为什么突然提前了那么多?”
“别告诉我你忘记自己做过了什么。”一刀说着,死神镰刀一指,夺命记事本从水珠的腰包里飞到了他的手上,页面翻转,一刀一字一句地说着:“指令要尹子浩主动去吻身边的女人,结果吻到的居然是你!指令让你安排尹子浩与欧阳珠珠单独相处,结果你把他骗回了家!指令让你协助应奎说服尹子浩去医院守着应雪,结果你做了什么?指令强调你绝对不能询问姚雪奎逼死前妻的事情,结果你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倒行逆施,阳奉阴违的惩罚就是这个,你越想要保护他,你就越是害了他。”
水珠咬唇,重重地摇头。
怎么会这样呢?她做尽一切不过是想要抹杀一切会让他在一年后必死无疑的导因,可是到头来居然把他的死提前了这么多……到底是谁在安排这一切!生与死,到底是谁在安排?是谁在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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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沙漏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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