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走过去,脚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器皿。
捡起一看,竟就是本来他用来装着糖纸的那个器皿。
瞪着里面的千纸鹤,他久久地失神着,突然跑到属于她的那个衣柜前,拉开,瞪着里面的衣服。
那些衣服里,分明有孕妇裙!
终于,所有的不对劲的谜底揭晓——她也在这里!
才这般震惊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用喇叭叫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不要反抗,高举双手走出来!”
他愣了愣。
走出房子的一刹,只见外面有人打着强光,两名警员手里举这枪,正瞄准着他,而他朝思慕想的人,手里提着的购物袋,在看到他后,手一滑,掉落在雪地上。
“听着,现在高举双手走过来!”
警员仍然在执行职责。
“不,误会、误会!他是我认识的人!”
她猛然回过神来,向着那两名警员解释着,好不容易在不谅解的呵斥中送走了他们,她转过去,忐忑地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他。
居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其实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他猛地上前,把她搂住,她意外地眨了眨眼,千言万语,都哽在咽喉处。
天气好冷,雪悠悠地下着。
呼吸,使得鼻子里面干干地,脸也冻得有点发痛。
“欢迎回来。”
终于,沉淀出了嘶哑的声音,她抬起双手,紧紧地回抱他,但是,他却突然把她推开,就当她意外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他开口:“嫁给我。”
她愣住。
“嫁给我。”
他再一次重复,而她,傻傻地,拼命眨了眨眼。
“那个……”
“我收回前言,不管你是谁的女人,我只要你。”
“不,我是说……”
“我也不管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但我……”
这回,他用吻拦截了她的话。
她试着推开他,无奈却被他搂得越发的紧,他的吻,仿佛有意要蛊惑她的神志,一直一直地加深,紧窒地热情着,待两唇分开,他们额心对着额心,皆为了刚刚的吻喘息不已。
“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答应我。”
她傻傻地看着他,伸出被冻红的小手,轻轻地摸上他的脸,然后,小脸凑过去。
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就当他以为她打算以吻权充答应时,她却狠狠地一捏他的脸,疼得他霎时傻住。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你记住,我只爱孩子的父亲。”
他彻底愣住。
“这……是拒绝?”
她看着他,突然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钱包,咬了咬唇,打开,把里面的万通卡掏出来,递到他的手心里。
然后,不说一话,提了地上的购物袋便走。
而他,傻傻地看着手心里的万通卡,天人交战了一翻后,终于把万通卡反过来,就当那背面映入眼帘,他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只听,对话在回忆里响起——
“希,我不要照相,哪有人会在法院前拍这种照片的,好蠢!要不然,你陪我吧!”
这……
这张看起来真的很蠢的合照,不正是他和她吗?
他一直知道她很宝贝这万通卡,知道卡里面有她的……
“熙康!”
他狼狈地转身追过去,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的狼狈,短短的几步路,居然在雪上几乎滑倒了好几次,而就在他好几次好几次几乎摔倒时,有什么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掉落在雪地上,不过,他没有在意,一把冲前去,拉住了她。
“孩子是我的?!”
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可是、可是……可是我根本没有印象……”
说实在的,与其说震惊,倒不如说欢喜来得比较贴切!
“你当然没有印象,你根本就是强暴了我……”
“孩子是我的,你爱的人就是我,你爱的人是我!”
“你……”
她纳闷地瞪着他欣喜若狂的脸,这人根本没有反省,也没有听她说话!可是……
他看起来那么高兴,害她也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所以,当他再一次吻过来时,她也深深地吻住了他。
风起。
热吻中,只觉得有什么美丽的东西在眼前飞过。
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
猛地,她张开了眼,推开了他,指着那些吹得满天飞的糖纸,“我的糖纸,你……你不把它们全捡回来,我绝对不要嫁给你!”
“啊?”他失声低叫,看着她似乎完全不像开玩笑的嘴脸。
“那是人家的宝贝……你丢了人家的宝贝……”
居然说哭就哭……
他傻眼,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孕妇”,只好硬着头皮,像是傻瓜似的追着漫天飞舞的糖纸,而那名说哭就哭的孕妇,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偷偷做了个鬼脸,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甜蜜地,看着那为了她忙碌不休的身影。
依稀想起,那年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他,递来糖果盒时的别扭表情。
笑意不由得再次加深。
深冬夜寒,唯有记忆暖暖。
而属于他和她的记忆,将会越来越满……
番外 当时的他
或许,许多人都认为四肢发达的人就该有简单愚笨的头脑,行事热心却鲁莽,力有余而心不足,反正,再加上老是清理不干净的须根跟大大的粗嗓门,从表象看来他真的是个很完美的鲁汉形象。
山风肆虐的半山上,嘴里叼着烟,站在暗处,看着衣冠楚楚的陈助理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律师贺剑的交易,许云希如以往一般地把自己锐利的目光藏了个紧。
隐藏自己,成为别人认为的那样,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主要基调。
他没想过要改变,也不打算让真实的自己暴露人前,只是,今晚遇到的那个女人,对他而言着实有点棘手。
虽然在幽暗里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是匆匆的一瞥。
碎短碎短的乱发,笨拙的眼镜,还有身上那套洗得都有些走样的衣服,分明是那种路边摊的便宜货,不化妆不打扮,跟很多人所知道的她实在有着天渊之别,只可惜对于与她一同长大的他来说,即使她往脸上抹了灰,他还是能够一眼把她认出来。
他知道的。
超过了家里老是以欺负她为乐的两位兄长,被大家誉为司法界的“审判之父”继承人的她,在两年前毅然留字出走后,检察院里几乎乱作了一团。
很多人在找她。
比如一直视她为无物,为了掩饰自己的拈花惹草、桃色绯闻于是把她认作养女的“审判之父”;比如一直对她寄予厚望的检察院高层们;比如盲目崇拜她的某些刑警们;比如触觉灵敏的记者们……
又或是,因为她的缘故被判入狱的某些人的势力团体。
不过,她居然躲了两年。
在那么多人的追寻下,居然真的在人前消失了两年。
本来偶然得知这事的他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居然没有把她给找回来,但如今见到了现在的她,他多少明白了。
无论是站在法庭上,或是人前人后,都光彩靓丽气势逼人,妆容冷艳韵味十足的黄熙康,没有人会认为她会以这种不修边幅的丑小鸭模样出现在人前,而且莫说她如今毫无形象,就连那份自信迷人的特质也沦为了一种冒失迷糊的笨拙。
难道不是吗?
瞧她——
窝在一间小小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穿着叫人发笑的制服,戴着几乎把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只是打一杯雪糕,也弄得周围粘腻一团的,还被那看上去内分泌失调的欧巴桑店长当众指着鼻子骂。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何会作践自己到如此的地步?
看着那个欧巴桑店长转身走入仓库,他撇撇唇放下手里的报纸,想要转身走掉时,却听到她身边的同事啧啧称奇:“喂,熙康,你被骂了怎么还笑?”
“你就不懂了,她是越被骂越爱笑的。”
只要店长不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就是聊天解闷的好时光。
便利店不大,员工加上店长才四个人,大家虽然是轮班制,相处的时间也交错不定,但老是被店长骂,却极容易生出一种惺惺相识的感觉。
“哪有啊,我没有笑啊,心情很难过啊!”
“你还敢说,你看看,嘴巴都翘起来了!”
黄熙康才说罢,三个看上去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便闹作一团。
“在吵什么呢!”
仓库里,传来了店长凶巴巴的声音,三个女孩子彼此看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便各忙各的了。
这是经常上演的情节。
平凡到可以连成轨迹。
不过,对于不知道的人,如他——许云希,几乎眼睛都掉出了眼眶来。
说实在的,与她一同长大的他,根本没有见过她做鬼脸,也没有见过她笑得如此的天真烂漫过,明明没有华丽的外表,看上去却明艳亮丽。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她,是透过网上流传的短片,当时她才二十四岁,却端着像是三十岁的沉稳。
可如今,明明都二十六岁的老女人了,看上去却像身边的那两个十八岁的大学生一般的青春无敌。
为什么会这样呢?
“先生,不好意思,这报纸是要卖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地去捏?”
猛地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他回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身边来的店员甲,匆匆压了压帽檐,把手里面的报纸随便往报纸架上一塞,转身就走了出去。
算了,不管黄熙康过去如何现在又怎样,又与他何干呢?
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把自己的一身孤独带进了夜的烦嚣之中,并不知道,身后正有人为了他追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这么高的人……”
那个,伴他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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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我反对!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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