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使的债主 第六章

  她是只狐妖,极懂情与欲,任何情欲之念都逃不过她的眼,然而,她在他的眼里,找寻不到一丝对她的觊觎。
  所以,这反倒挑起了她的玩心,也勾起了她的兴致。
  「南门将军,」一日,她想逗逗他,于是在夜深的时候,主动亲密地靠向他的身体,「你……不喜爱女色吗?」
  南门靖听了,眉不皱、嘴不笑。「我并非有龙阳之癖。」
  「既无龙阳之好,为何这么久了,我仍入不了将军的眼?」她妖娆地依在他身旁,搔首弄姿。
  要知道,身为一只狐妖,引诱无果,那可是天大的屈辱。
  南门靖仍是不动如山,细心专注地刻着手里的木块。
  他似乎很喜欢自己动手刻些木雕,连日来,床边满满都是他亲手刻出来的木偶。有时是猫狗,有时是鸟禽,有时则是些神话里的仙兽。
  见他不打算答话,她亦不想自讨没趣,于是慵懒地爬回床上,侧卧着,继续盯着他瞧。
  「你……」半晌,他突然出了声,「叫什么名字?」
  她一笑,这时候才想到要问她的名字呀?
  「墨疡。」
  「墨殇啊……」他沉吟着她的名,眉宇之间有着一丝令人不解的无奈,「墨殇鸟,一飞千里,不识疲累,至死方歇。」
  说到这儿,他放下匕首,起身朝着她走去,在床缘坐下,继续道:「听说这种鸟一展翅就不会停下,直到筋疲力尽了、吐血身亡,才会从天上坠落,然后……」
  她替他接话,「然后会从它的尸体里,开出一朵墨殇花。」
  两个人四目相视了许久,直到南门靖率先打破了沉默,「所以,你是那只鸟,还是那朵花?」
  她望入他那双清澈锐利的眼,她想,他这句话是在探她什么?探她的去留?探她的来处?
  思忖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启唇,道:「遇到将军之前,我是鸟,而在负伤获救之后,我无疑是那朵花。」
  这话惹得南门靖露出了微笑,他突然伸出手,将手里的木雕交给她,她先是有些吃惊,而后才接过手。
  那是一只狐偶。
  「人妖殊途,留情了,又能如何?最终仍是只能断情。」
  墨殇瞪着手中的木雕,震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是一只狐、知道她是一只妖。
  「你……」她怔怔地抬起头来,朱唇微颤,「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伸手,情不自禁地抚顺她的长发,「你昏死在竹林里,全身抹着鸡血,留着一头异于寻常人的金褐色长发,更遑论还有一条蓬松柔软的狐尾巴……这样,你告诉我,若不是妖,你又是什么?」
  她瞠目结舌,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过神。「……你既明白我是狐妖,为何要救我?」
  他浅笑着收回了手,低头道:「我为朝廷征战四方,见识也算广,人心尚有正邪之分了,妖又何尝不是?」
  「你见过其他的妖?」
  他点头。
  「什么妖?」
  「蛇妖、兔精……在山林间走久了,总会遇到一些。」
  原来如此。她轻轻颔首,早在她受伤现出原形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对她的身分了若指掌,怪不得他总刻意避开她的直视。
  想必是担心中了媚术吧?
  可是,他却又矛盾地把她带回营里、细心照料她的伤势,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露出嫣然微笑,道:「你知道狐族在死去的时候,会将自己的头朝着家乡的方向吗?」
  南门靖抬头瞧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狐,不会忘本。今日你救我一命、容我居留、照顾我伤势,他日我必会报答你的恩惠。」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你只管好好照料你的伤势,早早离开这个地方便是。」他不需要那些,在他决定出手相救的当下,他就没打算要向她讨要什么。
  听了,她颇意外,也带着淡淡的失落。「将军不希望我留下?」
  他笑了,笑她傻。「你瞧瞧营里,除了你之外,可有女人的踪迹?你应当清楚自己在他们眼中,就像是饿狼眼里的一块肉。」
  现在是有他顶着,她就像是挂名「将军的女人」,才暂且无人敢把脑筋动到她身上。
  可是,人的忍耐终有极限,他不想冒这种险。
  她不以为意。区区凡人而已,能奈她何?
  「你明知道我能保护自己。」
  「但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身分,寡不敌众。」他轻吁了口气,别过头,「我不想看见你被活活烧死,就只是这样。」
  她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心头热热的、胀胀的。
  区区人间之火,哪能烧得死她?可是,她却不急着澄清,而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沉溺在他这种拐着弯怜惜她的感觉……
  【第三章】
  沐向旸是因为一阵淡淡的香气而醒来。
  他睁开眼,意识尚在虚实朦胧之间,他甚至分不清楚那淡淡的香气是现实、还是来自梦里?
  「嘶……」他发现自己还维持着入睡前的姿势,那令他的颈部一时之间有些疼。
  他撑起身,动了动脖子,这才发现那女人也睡着了,就坐在他的正对面,只手托着腮,侧身倚着沙发的扶手。
  「莫桑?」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唤出她的名字。
  她没反应,仍是撑在那儿。
  应该是睡沉了吧。
  不过,眼前的画面竟逗得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连睡着了也戴着墨镜,那画面实在是有些滑稽。
  她脸上的墨镜碍了他的眼,于是,他忍不住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旁,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下那支大墨镜。
  摘下后,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她果然是个百分之百的美人。
  这一刻起,他开始好奇了,眼皮底下的那双眼瞳会是什么样子?是如墨般的乌黑色?还是清亮的褐茶色?
  思绪至此,他在她的身旁轻轻地坐了下来,视线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不只是因为她的美,更因为她身上那丝似曾相识的气质。
  他见过她吗?
  不,应该不可能,依她这样的姿色,倘若见过面,想忘怀也很难,或者在她失去双眼之前,她其实是个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
  嗯,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一些,正好能够解释她为何老是戴着墨镜,不肯摘下。
  此时,他留意到她颈上的银炼,项链上垂挂一个像是镰刀的银饰。
  镰刀?这首饰还真不适合她的形象……
  「哈啾!」
  一声喷嚏打断了他的胡思。
  墨殇揉揉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悠悠转醒,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刚好对上了。
  「沐——」她张嘴要唤,却在下一秒顿住。
  不对,这光线不对。墨镜呢?墨镜……在他手上。
  shit!她暗叫一声不妙,自己竟然这么粗心,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而且还被这个男人给活逮!
  她的眼里,满是惊愕,他的眼里,则是质疑。
  那对仿佛能勾魂的眸子里,透露出盲人不会有的情绪,她的目光就这么直勾勾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眼神写着讶异、心虚、惶恐。
  瞬间,沐向旸立刻明白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盲人!
  而她也察觉了他已悟出真相,本能地伸手想夺回他手上的那支墨镜,不料,手才探出去,手腕便被他给牢牢扣住。
  「以一个瞎子来说,你倒是很清楚你要的东西在哪里嘛,嗯?」他的声音带着森冷寒意。
  几分钟前才施予她的怜悯,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剩下来的,是被耍弄的愤怒与敌视。
  沐向旸不敢相信,他这辈子难得释出几分信任,没想到还是落得被人算计的下场。该死,他真是蠢毙了!几个小时之前,他甚至想象过跟这个女人交往的画面,他是脑袋坏掉了不成?
  「你误会了!」先否认再说。
  「哦?我误会?请问我误会了什么?」他依然紧抓着她不放。
  「……放开我。」她被他抓疼了。
  他嗤笑了声,五指反而握得更紧,毫不手软,「快说,你是什么人?记者?征信社?还是谁的幕僚?」
  「我是……」她顿了下,又道:「睡眠治疗师。」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这说法?」
  「是真的,我有执照。」
  「花钱买张执照并不难。」
  听了,墨疡朱唇一勾,露出了绝美的笑容,「你在暗示我的执照是假的?是谁昨天一觉到天亮?是谁刚才忍不住在沙发上睡着?」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先前那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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