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的陨殁 第五章

  四大圣君是自然界的净澈之身,对魔气最是敏感,哪怕仅是一丝将愈的微痕,也能感受到那份隐透的异样。
  「和『转裁庭』合作计诱『闇魍兽』,以追寻出『黑魍古魔』此刻被封的确切位置,奈何被一个拥有夜魅魔力的女子从中插手。」
  远古时期,「黑魍古魔」被「七光虹箭」封印在北方,但人界历经千年的变动,制住「黑魍古魔」的「七光虹箭」力量正在消失,再加上之前「异象界变」时,异光撕裂北方空间,部分空间被扭曲挪移,「黑魍古魔」被封的地点也在这次异变中失去掌握。
  「夜魅魔力……」月帝皱眉。
  「虽未曾真正照面,但此女魔力之高,几乎可说仅次于魔皇大公,应是近期来到人界,远古神魔之一的『无声之灭』。」
  「闇魍兽」不是一般魔物能靠近,但从下在「闇魍兽」身上的封印,透过空间传来的波动,那鲜明的魔威气息,一股不容冒犯的强悍;哪怕是贵族妖魔,能对四大圣君迫来如此强烈存在感的,屈指可数。
  「真是她!」
  「天御知道此人?」
  「确实是『无声之灭』苍将。」月帝蹙眉思吟。「在『荒魁之原』有过互动,『无声之灭』与飞飞渊源特殊。」
  「依人界和妖魔界所定的『三界钥约』,『无声之灭』既是魔皇大公亲自下令赦罪来到人界,应不至与『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为敌才是。」
  「『无声之灭』与上一任春之圣使兰紫佑交情不凡,再加上飞飞的因素,与守护人界力量的我们为敌应不至于;不过,立场不同,遇上同为魔界的妖兽,难以推测其作为。」
  「妖魔,向来鄙视人界立下的规范、规矩,越上层的妖魔贵族越是不喜受拘束的嚣狂,『无声之灭』既是超越妖魔贵族的神魔,其睥睨人界一切的制度与力量,该是更为过之。」日帝忧虑。「她若成为『黑魍古魔』的援手,对人界的威胁相当严重。」
  「『黑魍古魔』属于『闇深』一族,此族是最原生的妖魔,向来不服堕天使出身的远古神魔,『无声之灭』既属远古神魔之一,其心更效忠于魔皇大公,以此看来,她相助『黑魍古魔』的可能性不高。」
  「为求慎重,此事还是得请『光城圣院』多留意。」
  「魔心善变,确实有此必要。」月帝认同。「听说大司圣已赶往『珞尔喀山』;而夏和冬暂时镇守『珞尔喀山』这道北方防线。」
  「翔和澔星!」日帝莞尔。「有他们在,『珞尔喀山』会是最强的一道坚守防线,但是希望这两人在大司圣赶到之前,别是冰封驻地神殿,火烤『珞尔喀山』。」冰火同威的奇景苦得是周遭人。
  「冬之圣使出自『日光城』,听说性格虽然冷漠孤傲,却是能力非凡,大司圣和学院长都对他的能力赞赏有加,如此出众的手足,想必向扬也感骄傲。」日帝和冬虽是堂兄弟,但对这个身为「四季司圣」之一的堂弟,日帝向来爱护有加。
  「翔外冷内热,对世事有自我的坚持与认定,所以他的顽固也和他的能力一样,有令人头痛的地方。」
  「听来,他和飞飞不愧为姊弟,不同的性格,顽强的地方,倒是相像。」月帝背手,看着北方夜空,虽是深重的叹息,却也有着咬牙的恼意。
  「天御这声叹,叹得心有所感,却是带怨也带恨呀!」对比自己小上许多的月帝,日帝不无调侃。
  「她在这段时间所做出的事,这声叹,不该吗?」
  「该说,以你的个性,竟会是一声无奈的叹。」日帝笑了起来。「看来『情』之一字,将『银月古都』的月帝折磨得不轻。」
  「今夜,『日光城』之主是为着取笑而来?」
  「『四季司圣』向来独往独行,一旦认为有需要,不须上禀圣院,随时可以以光城圣使的身分,调动圣院各地的人力,甚至直接请一个国家的军队协助,由此可知『四季司圣』的地位有多特殊。」日帝语有深意。「独立、自主、当机而断,是『四季司圣』该要有的特质,而『春』更是率性如风,与其逼她正视感情,不如让她由心领会作出决定。」
  「当她的心面对感情只想隐藏时,不逼她正视,又如何领会?」
  「强硬在春身上只会得到反效果,她真顽倔起来,别说软硬不吃,还会视对象挑衅迎战,正面不成,就私下回击,连大司圣都吃过她假意顺从的大亏,只是这一切遇上你,显然是自找苦吃了。」
  「确实是自找苦吃。」月帝扯唇,苦笑化为满怀的沉重与沉叹。「在挑衅、回击都失效下,她干脆更胆大妄为的欺骗,还一错再错,终于让自己陷于更大危机的处境。」
  大海上,乍见她在紫晶层下的「魂神之躯」,未及有任何思考,震骇的痛已贯穿他的心肺。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被残忍的手段所害,恐惧的滋味,从来没有在那一刻,让他尝得这么透彻!
  「北方多险,再加上她能力未复,我无法想象她有万一的时候,更无法再见到她重伤的模样。」
  他多害怕下一次看到的,是她真正死亡的躯体,那白发人儿所代表的一切朝气、笑意都将永远离他而去,他很清楚,自己绝无法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春现在的情况,你打算如何处理?」
  「你很关心?」
  「春与『日光城』渊源深厚,她的生母是上任日帝之后,和翔是同母异父,对飞飞,我有一份属于兄长的责任,关切她的幸福是必然的。」
  兰飞年幼时曾在「日光城」住上一段时间,再加上与翔的姊弟关系,「日光城」可说是除了「光城圣院」外,她的另一个家,与日帝的互动也有着亲人般的情分。
  「等我不想再叹息,决定出手结束她的逃避时,会尽一份情谊,通知你这位兄长。」
  「听来,你对何时结束她的逃避,已有想法。」
  「这不正是向扬今夜前来的目的吗?」
  「对北方近来的动静,你的看法呢?」
  「风雨前的宁静。」望向北方虚空,哪怕相隔千里之遥,月帝双瞳透出深沉忧虑,为着远方的人儿,也为着可能破解封印而出,带来重大灾难的古老妖魔。
  「与其坐望这片宁静,忐忑将来的风暴,」日帝直视他,道。「月晖何不亲临北方呢?!」
  「到北方吗?」对这话,月帝不显讶异,像早已有定见的敛眸一笑。「想来『光城圣院』的神祭司,已准备好到『银月古都』了。」
  四大圣君若需长时间离开镇界的国都,便由「光城圣院」的大司圣或神祭司暂代,坐镇这人界守护力量之一的重地。
  「远古时期的三界战乱,北方世界受害甚剧,至今无论地形、环境、天候都充满诡谲,此行安排上你得费心。天尊、地皇和『日光城』所派出的圣君护卫,近日将到『银月古都』。」
  天、地、日、月四位圣君,每一个守护力量皆息息相关,其一远行,另三位圣君都将派出一位特别护卫,每一个护卫都有每一位圣君代表授予的力量随行保护。
  「知会『光城圣院』,北方一行别联系驻地『云境迦国』的人。」「云境迦国」是圣院驻地北方的地点之一。
  「怕远方的人知道你的到来?」日帝一笑。
  「春此刻的情况,危机已够多,又何须多生波折。」
  兰飞身为春之圣使,此次看似隐密出走北方,不与「光城圣院」直接互动,但她是四季之首,「光城圣院」内自有属于她的眼线,她能知道的消息来源定然不少,以她目前对他的态度,一旦知道他将到北方,会做出的行动,可想而知。
  「此行,春是重点之人,就依你所想。」
  「向扬可查出封印『闇魍兽』那幅画作上的结光圣印是谁毁去?」
  日帝轻叹。「『荒魁之原』的主人。」
  「贺格公爵?!」月帝讶异。「他做出此举,可有原因?」
  「任何事对贺格公爵而言,或为喜恶、或为目的,他的心思也如远古神魔般,难以推测其作为;但是毁去画作上的结光圣印……如今看来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日帝另有深思地道:「封住『黑魍古魔』的『七光虹箭』力量将褪,只待新生的力量来炼化。而『黑魍古魔』的『魔意识』已拟化出,这就表示此魔已从『七光虹箭』的封印内脱身,并已拥有相当的魔力,虽还无法行动,但足够用来隐藏自己的所在处。」
  「在岁月和时空的异变下,『黑魍古魔』被封印的地点,『光城圣院』已失去掌握。」月帝了解地道。「但是他的座下魔兽『闇魍兽』,却能凭着对主人的魔气感应到主人的藏身处。」
  「『闇魍兽』被封印在『云境迦国』所守护的『边谷晴空』画作内;武器则封印在南方『转裁庭』的『地缚镇柱』之下。从『边谷晴空』上的结光圣印一毁,『闇魍兽』就闯进『转裁庭』看来,牠和其主已有感应。」
  「这么说来,为了找回主人的武器,『闇魍兽』极有可能伺机再闯『转裁庭』。」
  「此兽已有防心,无论是否再闯『转裁庭』,想从牠身上追出『黑魍古魔』的封印地,只怕得费心思了。」对「闇魍兽」的行踪,日帝保留的沉吟。「或得和老地皇再商议一地道气力量才成。」
  「老地皇……」想起崋煌堡的事,月帝似有所思。「除了圣君护卫外,向扬近来可还曾授予他人光印力量?」
  「和老地皇以第五道光印交换一道力量。」日帝看着他。「为了在『闇魍兽』身上下封印,需老地皇属于大地的地气融合结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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