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前院里伺候,自然不会有被人家说个两句就发怒的冲动性子,她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表小姐误会了,这不是王爷对表小姐无礼,而是前头的书房厅堂我们丫头女眷是过不去的,且外男多,自然不能领着表小姐过去,所以挪了这间厅堂来见表小姐,只是库房里没什么女子用的物什,所以这摆设上让表小姐误会了,这里,可不是我们王爷平日下榻居住之所。」
杨芷言知道自己闹了一个笑话,脸显得更加苍白了点,也不让自己的丫头说话,而是抢了话头先说。
「这位姊姊,是我的丫头冲动了,只是她和我一样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府里的规矩,行云,还不赶紧向这位姊姊赔礼。」她娇斥着,还递过去一只银镯子,这还是她来边王府后,杨太妃给的。
「奴婢贱名绿云,当不起表小姐的称呼。」绿云垂手站着,没收下那个银镯子,就连一个眼神也没多给。
杨芷言有被羞辱的感觉,只觉得这儿的人处处想找她麻烦,委屈不已,眼眶马上含了泪,红着眼问道:「姊姊可是瞧不起我主仆二人?我……」
她欲语还休,把身边的行云急坏了,脚一弯就行了个大礼,为主子抱不平。
「绿云姊姊,这全都是我的错,我家小姐可没做什么,你又何必这样为难她?让我端茶倒水的赔罪也就算了吧!」
绿云见着这主仆俩的做派,心中冷笑一声。还说是大家子出身的呢,都到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让人笑话。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她也没把事情做绝,扶起了行云,轻轻的对着她们解释,「表小姐也不用多想,这只是府里的规矩罢了,接下来还请表小姐在此间稍等。」
绿云也不看两人的表情,径自把话说完就退了下去,再继续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冷笑出声。
杨芷言站在厅内,手紧攒着,脸色阴晴不定,贝齿紧咬着唇,恨得几乎要咬出血来。
这一切的屈辱像是荆棘一样扎着她的心,也让她无法抑制的去恨着那个曾经见过几面的夜嶑南。
「小姐……」行云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忍不住开口。
杨芷言露出一个凄美如残花的笑容,「好了,谁让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呢?以后可要小心说话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是,小姐!」行云应了话,但圆圆的脸蛋上却满是不忿。
她打小就是跟着小姐的,虽然知道因为镇国公府被抄家了,才会让小姐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但是小姐过得委屈了她也心疼着。
「行了!别说了……谁?」
杨芷言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口,想着刚刚的自怜之语不知道是不是都让她听着了,忍不住语气又有些不悦的质问。
「是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怎么也没出个声就站在那里,真是……」
「行云!」杨芷言喝住了她,但同样轻蹙着眉看着站在门外的钱多多,然后瞪大了眼,看着从她身后走出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呼,接着眼神落在了两个人相握的手上,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王……王爷?这是……」
钱多多一脸的尴尬,想甩开身边牛皮糖的手又甩不开,虽然人家没有和她打招呼,她还是尴尬的扯了一个笑容。
「你好啊!我刚刚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她也很委屈啊,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敞开门的地方说那样的话。
她只是和夜嶑南听到下人通报说表小姐要见他,就一块来了。
要说主人家可能会对你不好这类的话,也该回房把门窗关好再讲,在这大厅里说,就算不是她听到,外头还有茶水丫头呢!
「王爷,这大庭广众之下,您就与个女子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呢?」杨芷言可没将钱多多放在眼里,刚刚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听玉环说了,王爷身边有一个身分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让她不用介意。
对杨芷言来说,那就是通房丫头之流,她也不放在心上,对于钱多多的话更是没打算听,而是直接找上了从刚刚就一直不开口的正主。
钱多多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外表是林妹妹型的表小姐对她的忽视态度,只觉得艺术果然源自于生活。一些小说里头常会出现这种看似有脑但是常做没脑之事的角色,看看!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钱多多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夜嶑南,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个人,至于她,在旁边看戏就好了。钱多多心态非常良好的想着。
只是她心态好,身边的男人却是小心眼的,本来对于这个女人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的印象更是又差了一层。
不说别的,光她出身杨家这点就足以让他不喜了。
「走了。」连视线都没有扫向杨正言,看钱多多说话不被人理会,他连和她说句话的兴致都没有。
本来他就不愿意见她,但是钱多多听见下人通报,又问了几句知道了她是来投奔的,也就喊着让他一起过来看看。
结果没想到他们才走到门外就听到那对主仆说的话,说得好像整个王府随时有人要对付她们一般,在看见他们后,对钱多多没半点好脸色,反而对他指手画脚,让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就想直接走人。
与其面对这样让人不高兴的女人,他还宁可去看钱多多在杂物间做那个叫什么香皂的东西。
「啊?走?这就走了?」她都已经准备好要看戏了……他也太没耐性了吧,这就要走了?钱多多心里碎碎念着,但是还是很配合的跟着走,临走前还给了杨芷言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
钱多多两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又快速的离开,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但对于被彻底忽视的杨芷言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奇耻大辱。
「他们怎敢……怎敢如此对我?!」杨芷言红着眼,喃喃自问,语气虽轻,恨意却重。
那个女人也就罢了,夜嶑南却连一眼也没看向她,甚至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
他还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吗?他凭什么在她的面前摆出这样的架子?
杨芷言心中本就有所不平,在见到夜嵘南后,她心中的不平瞬间成长为深刻的恨,如烈火灼烧般啃噬着她的心。
夜嶑南和他身边的女人,今日之辱,她杨芷言记下了,她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好过的。
钱多多这些日子以来有些烦恼。
一来是香皂正在等待期,所以她整天闲得有点发慌,但是外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令夜嶑南不像之前那样整天跟着她跑了,还下了命令除了有他陪着,不然禁止外出。
她不知道这禁令是只针对她,还是全府大多数人都是如此,直到在府内闲逛时,听到那些下人的闲聊,才知道外头局势可能是真的不太安稳,别说她是确定不能出府的,就算是一些平常能够自由出入的丫头小厮们,这些日子来出府的频率也少了许多。
而或许是在府里乱逛的时间多了,这才发现原来夜嶑南的亲生母亲也在边王府里住着,只是住在后院,以前根本就不曾见过。
她这才明白他母亲和他有多不和,两个人就住在前后院,一个府里,他居然连提都没提过,可见他根本就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而另外一部分的厌烦就是在那个表小姐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着她了,为什么老是要这样找麻烦呢?具体的例子就如同现在——
钱多多站在厨房外,皱着眉看着眼前穿着素衣的杨芷言主仆两人。
「表小姐,不知道有何贵事?」她手里提着两份点心,那是她准备好要给今日会过来的钱富贵的。
那孩子她平日也照顾不到,但是听说学手艺很辛苦,还得看师傅的脸色,便准备了两份点心给他,一份他可以自己留着吃补充点营养,一份还能拿去讨好他师傅。
只是她才刚走出门,杨芷言就挡在门外,那双水汪汪的眼眸轻蔑的扫了她手上的东西一眼。
「钱姑娘这是要拿着东西去哪儿?」
杨芷言只看了那么一眼,接着问了这句话,钱多多却觉得不爽,因为杨芷言的姿态好像是她拿了她的东西一样。
虽然这两份点心的确不是她自己的东西,甚至也不是她做的,但她可是跟夜嶑南这个主人打过招呼才吩咐厨房的,怎么杨芷言这个客人倒是摆出女主人的架子来,活像是刚从她的碗里倒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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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爷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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