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蓦然一红,临子挣扎着就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别动。”
声音其实是很轻很轻的,不带任何的感情,不沾命令的边,然而,那低低的声音,却能诱使人顺从,此刻,此地——纵然,她的心里还是会感到不甘心,为自己的听话。但,她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以很僵硬的姿态继续伏在他的身上。
她,乖乖地等着,不耐烦地等着,懊恼地等着,麻木地等着!
可,她受伤的脚抽搐了,她身上每一道神经都抽搐了,嘴角更是抽个没完,那家伙却偏偏连个屁都不放!
“喂!”
她恼羞成怒地从他身上支起身来,“贺大律师,你到底要……这……”
不是她要结巴,真的!
谁会料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沉睡去的脸?!
自己起了的话题,竟然说了个头就转身睡去,这跟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一个层次吗?是更高的吧?!
简直是过分!
相近的角度里,瞪着那道不算浓密的天字眉,往日是又跩又骄傲的,如今却懒懒地舒开如毛毛虫般地爬在脸上。他的睫毛,很短,完全不符合现在乖乖牌或毒药牌帅哥的审美观。但是往日老给人一种很能干的感觉,如今却是一种迷糊的味道,就连老是露出个得意洋洋的弧度的嘴角,此刻也显得懒懒的,完全无害……
看着看着,她不禁皱了皱眉。
这是贺剑?
那个大烂人吗?
当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竟然都集中在这个大烂人身上的同时,临子急急地把注意力抽离,视线睇不经意地流转,当擦过身后的书桌时,又飞快地调回去,细细地眯着,终于落在其中黑色的一点。
歪主意萌生,她不禁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
“既然看起来不像,就写个标签咯!”
歪笑着,临子手里拿着软性水笔,翘着小屁屁,开始给那张看起来睡得蛮舒服的脸上妆。一笔一画,都是快乐!最后,她把笔套套回去,忍不住向着自己的杰作赞叹一翻,伸手弹了弹那好看得叫人眼红的鼻梁,孰料,才要收手,手腕猛地被捏住。
看着那深邃的眼睛张开,临子惊得气都不敢透。
汗流,浃背。
看过来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深邃,但当中又多了几分的迷糊,就连语调也含糊:“别闹了……熙康。”
熙康?
瞪着那又徐徐睡去的眼,还有那依然牢牢锁住她的大手,临子心里顿起疙瘩,也不管会不会把人吵醒,甩开他的手就转身站起来。
这落荒而逃般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临子心不在焉地离开,经过书桌的时候手不小心一碰,打翻了放在桌角上那杯已经没有温度的热咖啡。
浓烈的甚至带着酸味的咖啡,泼洒了一桌,而桌上那本来就满满的一桌杂书,此刻更添狼狈。
很难想象人前超有洁癖感的家伙家里会是如此的垃圾状态。
翻个白眼,她在凌乱的杂书堆里终于翻出了沾着奇怪斑点的纸巾桶,发狠地连抽了好几张纸巾,开始去整理桌面。
就在这个时候,手不小心碰了碰鼠标。
“……”
杂音霎时从耳机里传出来。
想起方才他匆匆关掉屏幕前说的话,睇向那头圆圆扁扁的屏幕开关按扭——深呼吸,临子伸手过去飞快地一按……
屏幕里,赫然出现了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西瓜头,笨拙的、早几年前就被淘汰的黑框大眼镜,明知道脸上有几颗显眼的雀斑也不去扑一下粉的……身上穿着过时动画片人物睡衣的……总归一句,不管怎么看怎么老气的女生,而状态,竟然是捂着脸哭泣蓦然被发现所以露出合不拢嘴的表情!
熙康?这个,就是贺剑用毫无防备的态度及语调对待的那个熙康?!
正想再细细地打量那个叫熙康的女人,不料屏幕上的语音聊天窗口突然跳出了个终止符号,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系统显示的是网络错误,可……
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见贺剑沉默地倚在门边,双手抱着胸看过来,那深深的眼里,幽静得辨不出情绪,比往日更冷。
他似乎不想说什么,而她,被抓到未经同意随意乱碰东西,实在是做贼心虚,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尤其,不敢直视他的脸。
于是,游走的视线,注意到安静的大厅里面那个有点吵的东西——书架边上的挂钟。
这个挂钟,是与贺剑身份、性格极度不相称的款式——香蕉颜色的垒球捕手手套,边转边发出响亮的机械卷轴的声响。
“你……你家的钟真特别。”
被贺剑瞧得有点心慌,她只好随便找个话题,边说边悄悄地把屏幕关上,但一急则乱,乱嘛……竟然摸来摸去也摸不到那个扁圆的按扭!
贺剑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看过来。
就当她被看得有点恼火,发狠豁出去说“是我,是我动了你的电脑,那又怎样”的同时,没料到他沉沉地开口:“无聊人送的。”
不知道是否因为职业关系,贺剑每次说话,很容易就会使一旁的人乖乖安静下来,这次也不例外。并且,他说这番话时,脸上尽是嫌弃,可语调里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十分的引人好奇。
“无聊人是指?”
“我刚刚睡着了?”
“啊……”
有些事,习惯了就好,可是对于贺剑这种完全脱线的说话方式,不管再花多少年,临子也十分坚信自己习惯不来。尤其,他还以一种理所当然得欠揍的口吻说了下面的话:“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为什么要……”
“关于刚刚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你要调查我的罪证,没所谓,你可以继续待在事务所里,可是,前提条件必须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待下去。”看着他边说边把咖啡豆倒进器皿里,说话的态度像在跟朋友讨论晚餐的内容一般,临子瞪傻了眼。
不过,这一傻眼,又直直地看到了他的脸……
“自然,那个窃听器你爱拿走就拿走,不然任着它放在原来的位置对我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的建议很理所当然地说下去,可当他注意到何临觞的反应时,竟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明明……不该是如此的。
他认为,当把所有事情都说白了以后,何临觞这家伙即使不青了一张脸,起码也要恼羞成怒发一顿脾气再说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这样?
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纵使心里奇怪,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抱胸靠墙,懒懒地等待着咖啡的蒸漏过程——自然,刚开始时他真的有保持沉默打算静观其变的,但她除了笑就是狂笑,甚至演变成了癫笑!似乎他越装作不在意,她越是痴颠。
忍不住皱眉别过脸去,当视线扫过吊柜上镶嵌的镜面玻璃时,他的瞳孔霎时无比放大!
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脸,竟然……
大烂人?!
竟然写了这样的字在他的脸上?!
而那边,看到贺剑如此神情的她,连忙止住了颠笑,当被贺剑状似漫不经心地睇了一眼后,她的脑海里赫然浮现出四个字——乐极生悲。
为了这四个字,她的嘴角僵硬了。
“我……”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根本不理会脸上难看的字眼,而她,在被如此注视着快要三十分钟以后,终于乖乖开口:“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尽力配合就是了。”
【第六章】
对于临子而言,所有的事情就是在那一刻起了变化的。
在具体阐明这些变化以前,先说说徐紫言律师事务所所在的华鸿大厦——这幢临立在G市黄金地段的大厦,其实也并不特别,跟同一地段的其他商务大厦一般,它的外立面是泛滥的玻璃幕墙设计,除了给人冷淡的感觉外,往日也是死气沉沉的——自然,上班时间除外,尤其是八点五十五分的那一趟电梯!非但电梯门老是合不上,还经常会传出超载的声音。
如果有幸赶得及在八点五十八分合上电梯门,那么也成了菜市场般的热闹,明明已经挤得不成话了,那些不过半日不见的就在徐紫言律师事务所隔壁会计师事务所上班的OL们,偏要在电梯里亮出所谓的“血拼”成果,什么最新款的套装啊,腕表啊,鞋子甚至是香水,反正名堂多得你意想不到。
但,今天却有点例外,不,应该是很例外。
电梯里面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某两人暧昧又甜蜜的对话。
诸如我比较喜欢你穿什么款式的睡衣,又或是晚餐不及你好吃之类的恶心话题。
大清早的,在一群尚未有主的OL面前谈论此类话题分明是找死!但当所有人的眼光移向角落后,都僵直了。
不是因为当时那男主角正懒懒地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女主角的身上,也不是因为他边说话边咬女主角的耳珠子,更不是因为两人细细地讲,丝丝地笑,更绝对不是因为当她们看过去时,那男的状似不经意地抬起了头,然后礼貌性地向她们点头示好!
而是……
那男的,竟然是在这幢华鸿大厦里面,最有身价的钻石男——贺剑!
至于女主角,更是叫人眼睛脱窗的那名平日老像苍蝇般跟在他身边的小助理,为此,OL们几乎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讨论上。
“像那种土包子也能把到贺剑,这天要变色了!”WC里,某女义愤填膺。
“怎么看怎么不相称!”某某女连忙声援。
“就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那个像男人一般的头,苍白的脸,真不懂那个贺律师看上她哪里!”
“刷啦啦”的洗手声过后,某女与某某女气愤地评论着与贺剑完全不相称的某只小助理,终于功德完满地退出了WC。至于待在某隔厕所里的某位小助理,脸色也终究菜得不能再菜。
对,某位小助理就是本书的女主,何临觞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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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我反对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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