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自己波动的情绪,邵海晴转首望窗外,深呼息后才道:「我爸是药剂师,我和我哥本来就有意愿要从医,只是因为我哥的事更坚定这个念头。考上后,才知道台湾法医人手不足,所以我决定走这条路。一个看诊是看活人,一个是看死人,没什么分别。」她像已恢复情绪,语气明显轻快。
黄柏毅笑着,睐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调往窗外。「最好没分别。」
「看死人比较清静,也比较安全。看活人要是一旁家属不满意,可能就送我两圈黑轮。」
她是在说笑吗?他眸光转瞬间与她的在窗面上交会,两人均是微愣后,同时笑开。
「你很少真心地笑,就像现在这样。」黄柏毅忽道。
她不置可否,却是问:「会吗?」
「你的笑容多数是敷衍,那是一种隔着距离的笑,这是在武装自己。也许你遭遇的家庭变故迫使你一夜间长大,你强迫自己坚强、懂事、稳重,所以你的笑容变得疏淡,像是怕人还把你当孩子似的;尤其你是女法医,担心同事或家属因你的性别而看轻你的能力。」
她听了听,只淡问:「你什么时候成了心理学家?」
他耸肩。「我只是能体会你的处境。至于性别歧视这个,女检察官都会遇上,很多警方不只质疑女检座,连我这种男检察官也会被质疑。他们通常认为,以他们办案的资历,凭什么听我们这种只会口头差遣的检察官办事。」
邵海晴静了瞬,侧眸看他。「同理可证,所以你的言行也是一种武装吗?假装自己花心、假装自己爱看美女、假装自己吊儿郎当,其实说到底,你只是不想让人发觉你的压力,甚至是你不想要被同情。」
「我不否认。不过,爱看美女何必假装?男人都爱看美女啊,难道女人就不爱看帅哥?」
她点头。「也是。美好的事物人人喜欢。」或许正因为署里同仁皆知他爱看美女,最后他在大家眼里成了一颗花心萝卜。
「其实,想哭就哭,何必压抑?因为是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哭?」
邵海晴微愣,明白他意指方才她波动的情绪,她说:「哭是弱者的表现。」
「谁这样告诉你的?所以我说你只是在武装自己,只要让你待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就能痛快地哭了吧。」
被说中心思,她有点别扭地开口:「才不是这样。」
「你是这样。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刚和你前男友分手,就在楼下大厅哭得死去活来的,哭到连面纸都用光,鼻水都要流出来了没纸可擦,最后只能摀着鼻子,这样还不算痛哭吗?」并非要故意揭她伤疤或探究她秘密,仅是觉得她这年纪的女子,很多人还很天真,不知道人生目标在哪,像她这样一肩挑起重担的不多见,她为什么还要压抑?
他一个男人,为了精神分裂的姊姊,都常有深深的无力感了,何况是她?
她张圆了嘴,直勾勾盯着他瞧。那天,邻座那人的模样她并未留意,只几次低眼时觑见那双被包裹在西裤下的长腿。她知道是男性,难道是他?「你……那个拿面纸给我的人……」
黄柏毅耸耸肩,道:「你那时候哭得很惨,真的非常惨。我又发现你有泪痣,我心里就想,难怪那么会哭。」
她耳根一热,连脸颊也漫出粉泽。她想起他问过她是不是很爱哭,原来他一开始就认出她了。深埋的情绪与心思皆被这男人看透,她心微慌着,转开视线,她盯着窗外,想着,以后在他面前,武装是不是多余了?
两人静了很久,都未再开口,病房里只有身后邵姑姑和热心阿姨们的交谈声,以及黄宛贞断断续续对着床上男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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