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想了一下,她才又道:「交往的对象有可能是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你难道不怕对方有个什么意外吗?」
闻言,尹璿墨瞬间皱起眉头。季元瓅的事他没对任何人说过,即使曾向爷爷提过她,但也只说她是泰鼎集团季松堂的孙女,他也没给过爷爷她的生辰八字,没有这些,爷爷即使卦象再准也终不是神,可朱海希方才的神情和话语,好似她知晓了什么。
莫非……季元瓅曾提过那个姓尹的算命师就是爷爷?!若真是如此,对于她的命格想必爷爷早就了若指掌,以他对爷爷的了解,明知道季元瓅寿缘短却没有强力阻止,这绝不是他老人家的作风,想到这儿,他突然有一种猜得到对手一定会做什么,却猜不到他想做什么的焦虑。
尹璿墨扬眉,强自镇定。「东怕西怕,这要担心,那也放心不下,朱小姐的日子会不会太难过了?」
「我才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季元瓅活不了多久了。」
尹璿墨的神情瞬间一凛,一双冷眸盯着她看。「朱小姐……」
不给他否认的机会,她抢白道:「这是尹伯母告诉我的,不可能会是假的吧。」
想必是爷爷告诉她的,看来他的推测百分之九十九成立,爷爷可能就是季元瓅口中那位姓尹的算命师。「即使是这样又如何?」
「你看起来的样子不像不知道,那……为什么?」
他不答反问:「两个人选让你挑,一个可能早殇,一个能够活得久一点,如果让你选择,你必定是选后者吧?」
「那当然。」正常人哪会选一个短命鬼?
「那么,你宁可深爱着一个人,可你们情深缘浅,还是要选择跟一个很长命却不怎么喜欢的另一半纠缠一辈子?」
朱海希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比喻?
「当你真正爱一个人,在乎的不是时间长短,而是情感的深浅。」
「你可以选择爱得又长又深的,不是吗?」
「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季元瓅,我别无选择。」
尹璿墨的一句话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朱海希心里一阵抽痛,她看着他,半晌后才道:「明知道对方可能活不久,却还是坚持在一块,这种时时恐惧失去、刻刻无法安心的情感,不痛苦吗?」
「因为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牵她的手、一起散步、看着她笑,所以我会更加珍惜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失去没什么好恐惧的,我只在乎我能不能让她感受到我全部的爱,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恐惧上头,我反而会更努力的把握所有甜蜜时光。」
「你……不怕吗?」
「如果连我都怕,她怎么办?」
谘询室内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进来时门没关好,门外的一道人影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下去,接着红着眼默默的转身离开。
季元瓅低着头往前走,想起曾在某本书上看过的句子——
有些话并不是不好,而是不能承受。
当她正要走过转角,不经意的抬走头,就见一个蓄着一把美丽白胡子的老人家站在不远处,他看到她和煦一笑,她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是……
「季元瓅小姐吗?」
「是。」
「我是尹道一,尹璿墨的祖父。」他定定的看着她。「不晓得季小姐有没有时间,老朽想借一步说话。」
季元瓅楞了一下,只能点头,长辈都这等架式了,哪容得下她说不?
【第十章】
你……并不适合璿墨,季小姐。
季元瓅拿着雕刻刀,仔细小心的修着人物雕像的脸部轮廓,不断传来的快门声响,甚至偶尔的镁光灯闪烁都完全无法干扰到她,倒是尹道一昨天的那番话,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耳际,感觉像是无所不在。
因为你们觉得朱海希小姐比我好,所以不适合?
平心而论,你的命格贵气,财库饱满,绝不比朱小姐差。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自己寿缘不长。
季元瓅拿起磨砂纸用力的磨,像是想把心里的不快都磨去。
是怎样!全世界都知道她短命是不是?!现在连尹璿墨的祖父都来这么一句,她真的好闷呐!
人生无不散的筵席,寿缘长短并不是我认为你不适合璿墨的主要原因。
除了这个,我有什么不好?
她右手拿着雕刻刀用力一划,力道和准头不是对着木头,反倒在左手的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猛地回神,反应慢了半拍的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掌。
见状,原本正在拍照的V.K吓了一跳,马上把相机放到一旁的桌上,快步上前,执起她的手,关心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伤口又长又深,却不见这丫头喊痛,要不是看到她突然一手的血,他还真不知道她受伤了,他问了她医药箱放在哪,马上拿来要替她消毒包扎。
「今天我一来就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怎么了,是不是和璿墨吵架了?」
「没有。」_
「既然如此,那你在烦恼什么?」他用棉花棒沾了优碘替她擦药,一般人大多会痛得龃牙咧嘴,可她依旧没什么表情。
季元瓅突然想到他和尹璿墨似乎认识很久了,便问道:「你和璿墨的家里人熟吗?」
「算熟,但对我脾胃的只有那小子。他祖父在文学方面的造诣相当高,他们尹家可是神秘的国师之后,听说他爷爷的卜算之术可准了,不过他不随便替人算命,我没算过,准不准不知道,哈哈。」
「国师之后?」她心口一跳。
上好药,V.K一边替她包扎一边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尹家又低调。他们尹家很重视每隔三代嫡出的子孙,说是什么国师的转世,尹璿墨就是这样的命格,所以他爷爷很看重他,但那小子显然也不懂卜算那些。」
国师转世?!尹璿墨?!季元瓅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不自觉又想起如同连续剧般的梦境,梦中的国师……的确是为了她而死。
你的命格殊异,会克璿墨,和你在一块,是他悲剧人生的开始。
如果……我执意不离开他,他会如何?
死。如果是这样,你还是不离开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她起初以为尹爷爷说那些话,主要是因为她可能早殇,为了避免尹璿墨深陷,才诓骗她,要她主动离开,这些话当然对她造成某种程度的打击,可答应和尹璿墨交往后,她就有心理准备一定会被他家人反对,难过是一定的,但她并不会轻易就放弃。
可如今听V.K这么说,尹爷爷也许不是说谎。她忽然想起每隔十年就会替季家卜上一卦那位厉害的人物,正好也姓尹,爷爷曾说过,那位老先生非常厉害,时局起伏、国际财经大方向从没错过,季家也因为那十年一卜躲过几次金融风暴。
爷爷口中的厉害人物,不会就是尹璿墨的爷爷吧?这样的半仙说出口的话,想必很有参考价值吧?
越想,季元瓅的脸色越难看。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V.K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的问。
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心头的不安该向谁说。
「对了,说起尹璿墨的爷爷,我倒是想起一件趣闻。我收藏了一尊雕像,就是一个星期后在古董展中要展出的那尊。那尊木雕要不是几百年前完成的,别人可能会以为我是以尹璿墨为模特儿雕刻完成的,真的太像了!他爷爷看过那尊木雕后也啧啧称奇,曾提过想高价收藏,说比对年分,那尊木雕和尹氏宗师差不多时间。」
其实单凭模样神似只能说是巧合,他想,会让尹璿墨的爷爷想高价收藏的原因,大概是木雕男子腰上系着的玉佩,上头的花纹正是尹氏的家徽。
「你是说那个雕像很有可能是尹氏宗师,就是国师?」
「大概就是这样。」基本上他信耶稣基督,可是受中华文化和佛、道教的影响很深,也因而相信因果轮回。「四百年前的祖先,和四百年后的子孙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怪不得尹老先生这么看重璿墨,其实我也很怀疑他会不会真的就是国师转世。」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
国师和尹璿墨?季元瓅又再次想起自己的梦境,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她会一直作这些梦,都是有其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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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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