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还有这棵树!」她拉着他来到湖边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前。「春天花开的时候可美了,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随风飘落在湖面上,映得湖光金黄灿烂,就跟无数的碎光一样……」她手舞足蹈地形容着当时的景致给他听,想将初见黄色花雨时的兴奋心情跟他分享。
石骆珀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伸手轻抚着粗糙的树干。「相思树……」
「什么?」
「这叫相思树,豆科常绿乔木,它的花的确是黄色的,只是不像你说的,是一片一片的花瓣,而是由一小坨一小坨的黄色花序所组成的花团,另外,它的种子有毒,误食会造成头痛、恶心、腹痛等症状,严重时甚至会死亡,皮肤有伤口的人,接触过久还会产生皮肤发炎、呕吐、幻觉等状况,所以我劝你,最好马上扔掉你手上的相思树种子。」
「啊?种子有毒?」唐棠吓得连忙扔掉手中颜色鲜红的种子,并抓起方才搁放至树下的餐篮,猛地向后跳离了一大步。
石骆珀勾起薄唇盯着她,黑眸隐隐透出几抹嘲弄意味,彷佛在嘲笑她的胆小,之后,才轻拍了拍树干,续道:「当然,这树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它开的花,更是无毒,在它的花期到来时,我们依旧能够安心的坐在树下欣赏它盛开的美景。」言下之意是,她该担心的只有她方才手痒去捡来玩的种子而已。
她讪讪的捧着餐篮回到树下,将餐篮放回方才的位置,硬是为自己方才胆小的反应找了个借口,「你说它的种子有毒,我怎么知道其他的有没有问题啊,我这可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保险起见。」
他轻嗤一声,不予置评。
「好了好了,不说树的事了,别忘了我们今天可是来钓鱼的呢!」唐棠从背包中拿出了两支组合式钓竿,将其中一支递给他。「那个……忘了问你,你会钓鱼吗?」
石骆珀斜瞥她一眼,拿走她手中的组合式钓竿,利落的动手组装完成,接着拎着她带来的折迭矮凳,边缓步走向湖边,边道:「现在才想到要问,不觉得太晚了吗?」语毕,他人已经坐下来开始钓鱼了。
她先是一愣,而后匆匆回神,手忙脚乱地组好钓竿,追了上去。
两人在天气晴朗的湖畔边,安静的垂竿钓鱼,过了许久,他都不开口说话,眼见气氛实在太过沉闷,她只好主动找话题。「那个,今天出来玩,心情觉得怎么样?」
他没有应声,只是闭着眼,一手执握着钓竿,专心感受钓竿传来的细微颤动。
唐棠不放弃,意有所指地又道:「呃……我听说适当的休闲活动,例如钓鱼、登山、慢跑,可以抒解压力,舒缓创伤造成的后遗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话总算勾起石骆珀的反应了,他突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睛紧锁着她。「你想说什么?」
「没有……只是我听说,你以前曾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爆炸意外。」在他凌厉的注视下,她不由得心惊,急忙低首避开他的视线。
「听说?你听谁说的?你在调查我?」他紧紧地蹙着眉,表情冷肃。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调查你,我只是关心你……」唐棠急忙摇手解释,「上次意外撞见你痛症发作,事后我觉得有些担心,所以找人问了一下,绝不是要挖你的隐私。」
为了要让他相信,她焦急的从脚边的背包中,取出厚厚一迭数据。
「你看,我还上网查了许多数据,你的疼痛极有可能是爆炸后心理受创所引起的,需要长期固定接受治疗,也要多出来散散心,才能舒缓放松心里的压力,所以我才想着今天有空可以跟你来钓鱼散心,我真的是一番好意。」她只是很单纯的想帮他摆脱那如恶魇般可怕的幻痛而已。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是谁要你这么做的」听完了她的解释,石骆珀毫不领情,还甩开手中的钓竿,愤怒地站起身来。「谁准许你私下探问我的私事,再大摇大摆拿着你查来的数据,到我面前给我所谓好意的建议」对他来说,她不过是想满足她挖人隐私、探知八卦的乐趣罢了。
「不,我那是……」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你只是打着关心的名义,狠毒的刨撕别人沉痛的伤口!」他握紧拳头,寒着脸,怒声说道。
她急急起身抓住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关心你,因为我在打扫你房间时,不经意看见床头有一罐已经少一半的药,我不知道那是止痛药还是什么,但我担心那些药吃太多,会对你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才……」
石骆珀用力将她的手甩开,沉声打断道:「我跟你,充其量只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大可收起你那些无谓可笑的同情怜悯,别把我对你一昧的忍耐,当做永无止尽的默许纵容!」
忍耐是有限度的,而她,已经踩到了他的警戒红线。
「你先听我说,这些数据真的很有用,里头有许多可以帮助你减少幻痛发作次数,以及减轻疼痛的办法,拜托你先看一下……」
唐棠着急的递上资料,并试图翻开其中一页让他看,他却突然扬手一挥,顿时,资料漫天飞舞,随风飞散落至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掀起了阵阵涟漪。
「我不需要!」他眼神锐利的瞪着她,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你听清楚了,以后你最好别再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对你狠心,连最后一点微薄的情面都不留给你!」语毕,他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人。
她呆愣在原地许久,不知何时,阳光不见了,乌云逐渐笼罩了天空。
盯着在湖面载浮载沉的资料,唐棠忽然脱掉鞋子,快步奔进湖中,不顾冰冷的湖水浸湿了裤管,动作急促的捡拾。
这些都是她特地为他找来的治疗方法,每一张都代表她对他最真心的关怀与用心,即使他生气不愿接受,即使这些东西再重新上网找就好,但她却有种错觉,好像她不把这些资料捡回来,就等于她也放弃他了。
哪怕他可能会因此讨厌她,再也不理她,她也要想办法让他收下这些对他有益的资料,只求能帮他摆脱那夜夜不断纠缠着他的可怕无形幻痛,不再受折磨。
她抬手拭着满头的汗,加快捞拾的动作,深怕稍一停下,这些资料便会漂离岸边更远。
这时,天空缓缓下起雨来,而且越来越大……
【第五章】
豆大的雨滴打在窗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扰得人心烦意乱,思绪难以平静。
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石骆珀单手插在裤袋里,紧蹙着俊眉,表情难看地望着窗外的雨景。
下雨了……那个多事又愚蠢的女人该不会还在那里吧?
记得从湖边离去前,他曾回头瞥了一眼,恰巧瞧见她望着散落在湖里那些纸张怔怔发愣的模样,她应该不会蠢到跳下湖去捡吧?
该死、该死的!他在心里连声咒骂,烦躁的伸手爬梳黑发。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放任那个女人接近他的,应该彻底将她从身边隔绝开来,她的出现扰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心,也将他清静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雨越下越大,甚至还开始打起响雷,见状,他的心情更加糟了。
「该死的大雨,该死的女人!」再次怒咒一声,最终,石骆珀还是敌不过心烦担忧,急奔下楼,抓起搁放在玄关的雨伞,决定回湖边查看,不过他仍对自己解释,他这么做才不是因为关心她,只是想要令自己心安而已,毕竟是他将她丢下不管的。
怎料他才刚跨出大门,就见远处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娇小身影,身上背着背包,一手拿着钓具和餐篮,另一手紧紧护着怀里用外套包裹住的东西,冒着雨快步走来。
石骆珀先是微微错愕,随即一股莫名的火气倏地涌上,他撑着伞,急迈着长腿,快步朝她走去,一开口就骂道:「你疯了吗还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知道要先找个地方躲雨?」
「我……我只是想先来送个东西给你,马上就回去了。」唐棠朝他漾出一抹怯怯的笑容,掀开外套,抬高了手,将东西递到他面前。「虽然你说不需要,但是我还是把它们给捡起来了。」
盯着眼前那一迭被湖水浸泡过,又被拭干的资料,他不禁愣住了,她真的如他所猜想的,跳下水去将它们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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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严厉先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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