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叫了声,又俊又挺的跪姿瞬间崩溃,「啪」地倒在甘薯田里。
「火野刚!」余文靖吓得忙抛掉怀里的花束,扑到他身边。
……这果然是最黑暗的一刻。唉~~
迷蒙地睁开双眼,眨了眨,再眨了眨,阴阴的天空中有好几只麻雀飞来又飞去,有谁在帮他扇风。
「哎呀!醒了、醒了!阿靖,阿刚醒过来了!」
随即,一张眼眶泛红的小脸挨近,映入他还有些抓不准远近距离的眼里。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晕?有没有想吐?」余文靖正打算打电话叫救护车,见他醒来,紧绷的心情稍稍松弛。
「我怎么……」头确实还有一点点晕眩,他皱起眉心,缓慢地撑坐起来,一手探向痛麻痛麻的脑顶,然后,他看见落在身边那颗威力堪比手榴弹的金山甘薯,迷蒙的眼蓦地瞠大。
不会吧~~
「你被砸中头,昏了差不多两分钟。」边解释,余文靖边跪在他身旁,拉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他头顶浓密的黑发仔细瞧着。「还好没流血,可是已经肿出一个包包啊……」
「我没事。」她挨着他,身子软呼呼的,熟悉的馨香缠绕在鼻问,听见她语气里自然流泄的焦急,他心窝更暖,又然后,他瞥到那把被无辜抛在田土上的波霸玫瑰,猛地记起那颗该死的甘薯坏了他何等大事!
「是谁?谁砸的?我要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肾上腺素激增,把残余的晕眩感瞬间冲光光,他虎虎生风地窜跳起来,口气好凶,把婆婆妈妈们都吓了一大跳。
这会儿换余文靖有被K中头的感觉。
她拉住他的臂膀,不再让他跳来窜去,略急地道:「是孩子拿甘薯在玩,一个用力丢,一个没接到,就直接砸过来,不是故意的。看见把你砸晕,孩子们吓得全跑掉了。火野刚,你别跳来跳去行不行?你不晕吗?」说到最后,语气微硬。
「我我……我要求婚!」他峻脸瞬息万变,上一秒怒到姥姥家,下一秒委屈得要命。
「你、你……」她心一悸,见他没什么大碍,拉住他的大手拖着便走,还不忘拾起那束无奈被抛弃了好几分钟的玫瑰花。
婆婆妈妈们仍在他们身后交头接耳得很高兴,余文靖甚至还听见有人问起母亲酒席要请几桌?喜饼要中式还是西式?唉~~看来拜身旁这男人所赐,她近来在金山乡会很出名。
两人沿着田边道路走了一小段,来到一处利用天然树荫搭盖的小小亭子,她走进去,火野刚跟着她一块儿坐在石板椅上。
「这个拿去啦!」她把装着大钻戒的小盒子递给他。刚才他突然失去意识,她只好先帮他把戒指收起来。
「为什么?!」火野刚抵死不拿,「你已经收下了,一旦送出概不退回!你不能这样!」头痛心也痛,她怎么可以不要他的戒指?「你收了我的花,让我跪过,又听了我的情歌,我要求婚,我不管,我要你嫁我!」
他急嚷,又单膝跪在她面前,炯亮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她的容颜,以一种不容拒绝又矛盾地揉进乞求意味的语气道:「文靖,嫁给我。」
她怎可能不心动呵……余文靖轻轻叹息,温软掌心抚上他的峻颊,指尖游走着他深邃的轮廓。
「只是任性地不肯放手,要我继续留在你身边,跟着你流浪,所以才求婚的吗?我说过,我的青春不需要你负责的。」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脸颊去摩挲着她的细腻,沉静道:「我是任性,我不放手,我要你留在身边,就算我真去流浪,也一定要拖着你,我要对你的青春绝对负责到底。文靖……我找到答案了,这个答案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柔情悄悄滋长,将两颗心悄悄缠绕,谁也离不开谁,真要断绝,会痛上一辈子。
余文靖眨眨眼,两颗泪珠突然滚落。她在紧张,心跳得又促又响,哑声问:「什么答案……」吸吸鼻子。「……让你非得这么坚持?」
他粗指揩掉她的泪,心头火热,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明明答案如此简单、如此明显,竟然迟迟不曾发现。
不!不对!他想,他的心在许久、许久前已然体会,体会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唯她一个,无谁能够取代。
「文靖,我爱你。」
她轻颤,泪又涌出。
他叹着气,再也克制不住地倾身拥紧她。
「文靖,非你不可的,不是谁都能是我的余秘书,因为除了你,我谁也不爱,你是我的仙蒂露亚。」
「你你……你……你刚才唱歌有好几个音不标准啦!呜~~」害羞又喜悦地哭出来,她反手抱紧他,像是拥住了期盼已久的幸福。
火野刚笑叹,亲着她湿润的颊,低语:「我找老亚朗学的,我唱不标准,那换你慢慢教我,等教好了,我再唱给你听。」
「嗯……」她轻应,脸红心热,他的唇与她的相印在一块儿,她全身又刷过颤栗,再难抗拒。
「你爱我吗?文靖……」他的气息烘暖她的小脸。
余文靖在他的唇下微笑,呢喃如歌。「我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他找到她要的答案了,她想,他们可以在一块儿很久,一辈子那么久。
凉爽的风拂了来,全是甘甜的气味,没有甘薯再来搞破坏,火野刚终于让他的仙蒂露亚回到他的身边来……
结婚了呢……抬起左手,那颗闪亮亮的大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近看、远看、左看、右看,思……会不会太招摇了?她傻气地眨眨眼,随即粉唇一勾。管它的,这个戒指意义非凡,就算太闪亮了些,她在蜜月假期也都要天天戴着!
身旁的男人还在睡,静瞅着他时,她眸光不自觉地渗进温柔,嘴角总压抑不住地往上扬。
习惯性地拨拨他的乱发,在他唇上啄了一个香吻后,她裸着身下床,穿上睡衫,又多套了一件及膝的厚睡袍。屋内虽开着暖气,但十二月的巴黎下着雪,还是穿多些保险。
走至厨房倒了杯温开水喝着,门铃在此时响起。
她放下杯子来到客厅,透过猫眼查看后,微笑地打开门。
门外是老亚朗,颧骨红扑扑的,胖脸可亲地笑着。
「日安,余小姐。」
「日安。」她接过他手里的大纸袋,脆声道:「谢谢你。」那一大袋食材都是她跟熟悉的店家订的,陆续送至一楼大厅处,由老亚朗帮忙签收。
「为美女服务一向是老亚朗的荣幸。」他灰蓝色的眼瞳仍俏皮地眨了眨,右手捂着胸口,上身微倾,又做出标准的绅士站姿。
「能让老亚朗服务也是我的荣幸。」余文靖也俏皮地眨眼。
老亚朗朝她神秘一笑,从烫得笔挺的制服外套里拿出一朵用塑胶套保护着的红玫瑰,递给她。
余文靖受宠若惊,把大纸袋搁在一边,开心地接过玫瑰花。
更教她惊喜的还在后头,老亚朗突然单膝跪下,一手轻执她的手尖,温润且优雅的嗓音对着她唱起情歌!
我可爱的仙蒂露亚——
噢!可爱的仙蒂露亚——
你的唇像满绽的玫瑰园中最美的那一朵,
幽幽的香气吸引着我。
你的眼睛是穹苍中最亮的星子,
我无法不看你,那是我永远追寻的梦。
而你的泪啊,是珍珠、是宝石、是我心口的跳动。
别离开我——噢!我可爱的仙蒂露亚——
回来吧,我的爱,我的仙蒂露亚——
一曲既终,好听得让人落泪。
老亚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到超夸张的红宝石钻戒,送到余文靖面前,用法文优雅又多情地问:「美丽的小妞,老亚朗买大钻戒和玫瑰花来了,今天的雪下得很美,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颗跟鸡蛋差不多大的红宝石是用浆糖做成的,巴黎许多专卖糖果的店里都找得到,但余文靖仍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开心地笑出来。
跟着,她夸张地叹气,苦恼地晃着小脑袋瓜。「我很愿意嫁你,但是,我已经先嫁给别人了。」她把左手的无名指给他看。
老亚朗站起身,笑咪咪的,还是把那颗可爱的浆糖大钻戒套进她的右手无名指中。
「唉~~好吧,既然如此,那老亚朗只有诚心地祝福你了。」
「谢谢你。」余文靖主动倾身过去,亲吻着他的颊。
老亚朗扶着她的腰,也吻了吻她的脸蛋,最后离去时,又对她抛了好几个飞吻。
好感动、好开心,快乐得不得了啊!因为她真的感受到人家给她的祝福。
戴着那颗浆糖钻戒,她傻呵呵地笑着,一双强健臂膀蓦地从后面突袭过来,紧紧捆着她的腰,男人的脸直接搁在她肩上。
「我都看见啦!」火野刚没好气地说,重重吻她的颊,特别是刚才被另一个男人亲过的地方,更是加强消毒。
余文靖对他的坏脾气根本不以为意,献宝似地举高小手,让那颗浆糖大宝石晃来晃去。「你看,好漂亮呀!」
「老婆,这颗才叫作漂亮好不好?」他抓高她的左手,也让那颗真正的钻石闪来闪去。
「这不一样啦!噢~~我要把它好好地保存起来,当作传家宝!」她说的是浆糖钻戒。
「喂~~」火野刚心里开始很不平衡,双眼细瞇,忽然,他改而扣住她戴着浆糖钻戒的右手,拉过来直接往嘴里送——
「喀」的一声,顺遂他意地咬下一块浆糖。
「哇啊啊~~火野刚!」吼吼吼~~她的传家宝啊!
火野刚将发火的新婚老婆拦腰抱起,低柔安抚道:「乖,别生气,我会买一百颗赔给你,各种口味都有,好不好?」
「哼!」小脸撇向一边。
「老婆……」他「卢功」第一,无辜的脸猛往她颈窝乱蹭。
「哼!」把他的头巴开。
「谁教人家……人家就爱你一个嘛!」他的必杀绝技使将出来,万难都克服。
余文靖软软地叹气,真是彻底败给他了。
「你你、你可恶!」
「但是你爱我!」他咧嘴笑开,性格得不得了。
是啦是啦,被他拖在身边这么久,越看越对眼,可恶也变可爱了,而且除了他,她还能跑去爱谁啊?
瞪着他笑出来,她藕臂主动勾住男人的颈,给了他一个爱的吻……
编注:
㈠关于余家老二余文丽的爱情故事,请密切注意花蝶系列【温泉乡之诗二】《幸福来呀幸福来》。
㈡关于余家老大余文音的爱情故事,请密切注意花蝶系列【温泉乡之诗三】《一生只和你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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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路上千万里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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