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跟我的计划不同。”一等妹妹离开,宋靖宁立刻说道,“你怎么可以要我妹妹在还没和你有承诺前就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
“我当然可以。”杜扶朗平静的看着他。“因为我想要时刻看到她。而且,如果你想要回一个温柔不粗鲁的妹妹,就让她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保证,很快你就会见到她的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靖宁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期望,只不过看着杜扶朗诚恳的眸子
他叹了口气,宁宁大了,他真的该放手了。“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看来你真的了解我妹妹真诚不做作的个性很难能可贵。”
“是难能可贵。不过她最大的问题,也是她太真诚不做作。”她过度的随心所欲,很可能会为她招来麻烦。
听到这句话,宋靖宁忍不住爆笑出声。
杜扶朗不以为意的往下说道:“虽然这次你不需要我伸手帮助,但是从今而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才帮忙。”
“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宋靖宁的黑眸写着温柔,慎重的看着他,“好好照顾宁宁。”
“这件事不需要你开口。”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她有气喘,你别让她做太激烈的运动。”
“你指的是什么?”
“不管我指的是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档子事。她太冲动了,所以我把她留在我身边,但有时我还是管不住她,所以……”宋靖宁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你能管得住她吗?”
“我有把握。”
宋靖宁忍住嘲讽的冲动,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相信杜扶朗。
宁宁啊……若她真能嫁得出去,她真的要好好感谢老天爷,让她有他这么一个聪明又替她着想的哥哥了。
“你至少有一点很像女人。”
“什么?”宋宁宁咬下一大口巧克力蛋糕,含糊的问。
“甜食。”杜扶朗伸出手,替她抹去嘴角的巧克力酱。他带她来到第一次相亲约会的餐厅,只因为她随口说了句“这里的甜点很不错”。
宋宁宁吃着蛋糕,到嘴的话语就这么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我妈妈很会做小西点,我以前最喜欢跟她一起下厨,我很会……”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她的话声隐去,脸色微变。
多少年了?她几乎都忘了,自己从不在人前提到母亲的,因为那是她心里的一个洞,无法谈、无法碰。
杜扶朗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脆弱,更把她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又吃了一大口蛋糕的模样都看进眼里。
因为吃得太急,她不小心被口中的蛋糕噎到,忍不住用办的摇打着自己的胸口。
他连忙伸出手拍她的背,“你吃慢点。”
她涨红着一张脸,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用力的将卡在喉咙的蛋糕吞下去。
“好吗?”他柔声的问。
她垂下眼眸,胡乱的点了下头,咕哝一声,“在你面前我好像总是在出丑?不是鞋跟断就是被噎到,我们大概十之八九犯冲。”
闻言他捏了捏她的脸。
“喂,会痛耶。”她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
“不痛捏你做什么?”他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暖意,“别总是口没遮拦的,别忘了,你明天开始就要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出现。”
“这是没什么问题啦,只是……”她怀疑的看着他,“我一定得穿高跟鞋、窄裙吗?我怕穿这样,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会不方便。”
基本上,若真的遇到危险,他也不可能让她挺身而出的。不过这话当然不能明说。
“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找别人。”他以退为进的模糊道。
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不可能不行。”
“所以?”
“穿就穿,老娘跟你拼了。”
老娘?杜扶朗撑着下巴吐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
“好吧。”她咕哝一声,识相的说:“我会改。”
突地,他将她拉了过来,温柔的吻住她。
她一愣,没料到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马上脸一红的推开他,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别人的眼光呢。”
“我是不怕,但是你……”她圆滚滚的眼睛充满困惑,“你这样难道不会害羞吗?”
“我做我想做的事,为什么要感到害羞?”
他的反问,倒令她无言以对了。
杜扶朗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开口,“宁宁,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吃到你亲手做的小西点。”
他的话令宋宁宁愕然,她看着他,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
“我想你应该也很怀念你妈妈的味道,”他拿了个精巧的小蛋糕给她,一边说:“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我们可以试试看,看你是否有把她的手艺学下来。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传承下去,就好像她一直存在一样。”
蓦然问,一股热辣的泪意不期然涌上她眼眶,她努办地想要眨掉,却是徒然无功。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哭什么呢?傻瓜。”
他眼中的温暖光芒,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杜扶朗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拉近自己,再度吻上她,吻得温柔而缠绵。
宋宁宁颤抖着伸出双臂,紧紧圈住他的颈子,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这样体贴懂她的男人,似乎已足以令她不顾一切。
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想过再去碰触自己与母亲最爱的一项活动--做西点,但被他拥在怀里,她忽然有股冲动想为他而做,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父母死后她曾失落的某些东西,仿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被弥补了起来……
宋宁宁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杜扶朗的家,完全没想到原来他就住在公司的楼上。
“这真的挺方便的。”她打量着设计典雅的房子,一大片落地窗还可以看到美丽的夜景,“坐个电梯下楼就可以上班了。”
“是啊。”
她注意到一张摇椅依窗而置,手编的地毯铺在光滑的地板上。
她轻抚着摇椅问:“这是你的专属位置吗?”
杜扶朗的嘴角一扬,“原本是,但看来以后不是了。”
她皱了皱鼻子,“如果你明说的话,我不会跟你抢。”
“我无所谓。”不过就是张椅子而已,没什么抢不抢的问题,“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放心吧。”她在摇椅上坐了下来,一边摇着椅子,一边看着眼前的夜景,语调不由自主的放轻,“我会的,这里很漂亮。”
他站在她的身旁,视线与她同样落在远方。
他们沉默而平静的相处,虽然没有交谈,却也同样令人感到愉悦。这是杜扶朗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我喜欢这里。”许久后,宋宁宁才抬起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他。“这里看得到日出吗?”
“可以。”他点头,“日出很美的,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时间好好欣赏了。”
听到他的话,她一笑。“总是忙着工作,难免会遗失部分平常日子难能可贵的东西。”
他惊奇的看着她,很意外她竟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也不是那么差好吗?”她得意的对他挑了下眉:“我多少有读过一点。”
“我什么都没说。”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虽然他比较想要跟她同床共枕,但他要自己别逼她太急。
“好。”她站起身跟在他身旁,她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因为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人正在独处。
她不自在的瞄了他一眼。
“放心。”他笑着搂了搂她的肩,“在你还没准备好前,我会很安分的。”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经过一个未完全合上门的房间时,她朝里头瞄了一眼。“这个房间是?”
“画室。”他淡淡的回答。
“画室?”她停下脚步,“可以看吗?”
他注视她半晌,最后轻点了下头。
她立刻推门走进去。
画室里头摆满了各种颜料和一些完成的、未完成的画。
“这些……该不会都是你画的吧?”一幅未完成的画,恰好是她刚才所看的台北夜景。
他耸肩,“看来似乎是如此。”
她略感惊讶的回眸看他,“还真看不出来,你挺有气质的。”
“跟你比吗?”那的确是。
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承认我不会画图,甚至连基本的色彩学都搞不懂,不过你挺行的,”她的手指轻触着画中的灯火,“你画得很像。”
“这是现实写真画。”
“我也有幅画,我哥送我的。”她抬头看着他,“蓝天碧海、白色小教堂,我很喜欢。可是我猜那应该不是写真画。”
他的嘴角浮出一抹古怪的笑,“这很难说。”
“我有机会再拿给你看。”
“好啊。如果我知道画中的景点在哪里,我一定带你去。”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侧头看着面前尚未完成的画,不是很认真的回道,因为她压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他有这份心,倒是挺令人感动的。
“画好了送给我。”她对他提出要求道。
“只要你想要,全部都给你。”
他简单的一句话,在她的胸中激荡,她微笑的张开双手,抱住了他。
宋宁宁以往在自家公司,虽然说好听是负责安全部门,但实际上她很清楚,这根本就只是一个闲来无事的肥缺,毕竟她跟在哥哥身边那么多年,除了替他打蟑螂之外,好像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这次应该不同了。
看着专注跟研发人员交谈的杜扶朗,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工作很重要,她要保护好这个男人,和他身上的文件。
大哥是娘娘腔,他是病鬼--可她相信不论哪一个,她都能照料得非常好。不过若杜扶朗知道在她心目中,他被归类为病鬼的话,应该会很不爽。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她瞄了一眼,是她那个娘娘腔哥哥。
“宁宁,情况还好吗?”电话一接起,宋靖宁便轻声问道。
“好得不得了。”根本就是无事可做,有什么不好的?宋宁宁心想。“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宁宁……”宋靖宁继续柔声说,“你要记得凡事忍耐,别乱发脾气。”
“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吗?”她没好气的回嘴。
“这不是废话,而是你那个性子……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千万别让副总有个什么万一。虽然我已经拿到钱了,公司不会有问题,但你可不一样,你若不能控制脾气,可能真的得去嫁神主牌……”
“他妈的!你不要咒杜扶朗!”
“我哪有咒他?别忘了这都是你自己以前说的话。”宋靖宁皮皮的回道。“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就不认帐了吗?”
听到哥哥的话,宋宁宁有些恼羞成怒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跟你做亲人,没事搞什么投资,弄得出卖妹妹,害我现在变成这样,还敢打电话来乱?”
“别说得那么难听,其实你应该也很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杜扶朗,不然你也不可能把他的事揽在自己身上。而且话说回来,如果你真的卖得掉,我还真不知道是你还是他吃亏呢。”
“靠!”宋宁宁火大的啐道,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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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相亲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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