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一名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男人,拖着小型行李箱,站立在一扇掉漆的暗红色铁门前,墨镜下一双深邃黑眸微瞇,浓眉蹙拢。
“真的是这里?”拿下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他内心狐疑低喃。
铁门两旁砖砌围墙的高度尚不及他胸口,轻易便能一览里面环境,狭窄前院仅有两三棵矮树和几个盆栽,主屋是一栋小小的一层楼灰瓦平房。
他盯望门牌号码,数字无误,掏出钥匙开铁门,顺利转开门锁,门檐有点低,只能略低下头踏进小院子。
抬起长腿,他三五步便到达屋子前,再度拿钥匙开另一扇门,内心不免存了一抹期待——也许,只是表面看来狭小,里面空间是向后延伸的宽敞。
当他再次低头跨进这扇门,黑眸一瞇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和眼前小小的客厅。
将行李箱搁在一旁,他快步往屋内搜寻一遍,两间小小房间,一间小小浴室,一间狭小的厨房,厨房旁那扇门一推开,已是后院,或许连后院都称不上。后门外与那端围墙只有约两公尺的空间。
他关上后门,转回屋里再绕一圈,很快折回客厅。
他两道浓眉更加蹙拢,不禁摇头,啧啧抱怨——这就是外祖母送给他的房子
这屋里屋外空间加起来,都不及他自己房子里一间健身房大。
早知如此,他便选择在北部住饭店,不须大费周章搭几小时的出租车才找到这里。
忽地,他忍不住张嘴打个大哈欠。
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一到台湾,又从机场直接拦了出租车南下台中,如今来到这处不算热闹的小城镇,他确实又困又累。
算了,人都来了,先将就一下,休息一天明日再找大饭店下榻。
他一**往沙发落坐,一时无法计较这旧沙发的假皮革不够舒适,对他身材而言更显得狭小,也没多余力气走去房间,浓浓睡意瞬间袭来,他身子一歪,眼一闭,不一会便呼呼大睡。
傍晚六点十分,何晓葳结束工作,徒步返回住处,她掏钥匙开铁门,穿过小院子,再开启另一扇门。
踏进屋里,虽未开灯,但夏天外头天色仍亮着,她先看见离门口不远处搁了一只小型行李箱,令她无比纳闷。
接着,她瞠眸一悚,被沙发上瘫躺个大男人,还发出打呼声响给狠狠惊吓!
她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先往前悄悄靠近几步。她眨眨眼,张眼,再眨眼,确认不是大白天撞鬼看见幻影。
长沙发上躺着一个高大男人,他头枕在沙发扶手,一只手臂搁在沙发椅背,一只手臂垂落另一边,一双长腿则弯曲挂在另一端沙发扶手上。
男人身上衣着干净,合身短袖深灰T恤、蓝色牛仔裤,一头微卷黑发略长,有些凌乱散落颈间,五官非常深刻立体,俨然像外国人,却没有西方人那么棱角分明、过度深邃,应该是有混到东方血统的混血儿。
而她这时注意到他微侧的脸庞,左耳后颈下刻了个中文字——yin!
一剎那,她心口猛地一重跳,再度瞠眸骇住。
这是……闯空门的变态阿多仔
她心跳加剧,试图冷静思考该立刻打电话报警,或先找武器防身?担心他突然张眼醒来对她攻击。
她左右张望,明明是住边的地方,一时竟不知能拿什么来当武器防身,接着她匆匆捉来墙角的一支塑料扫把,紧握在胸前。
现在怎么办?直接把他打醒赶跑?或先跑出屋子锁上门,打电话报警?
正犹豫着,忽地沙发上的男人掀开一双浓密长睫毛,露出一对迷蒙深黝黑眸。
她倏地屏息,一时不敢动弹。
男人眨眨眼,伸个懒腰坐起身,皱皱眉,感觉睡得腰酸背痛。
“Whoareyou?”眼前画面令他一怔,脱口以英文问道。
个头娇小的年轻女性,双手紧捉一支长扫把置在胸前,张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瞅着他。
“妳——是谁?”见对方怔怔然没反应,以为听不懂最基本的英文问话,他改口说中文。
“你……你……这是我要问的,你是谁?为什么闯进别人家?你现在快走,我、我已经报警了!”呆愣半晌,何晓葳这才紧张口吃出声警告,可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打电话报警。
这下更害怕单独面对眼前高大壮硕的陌生外国人。
尽避他长相很俊朗,身材很健美,看起来不像变态狂,但想到他后颈的“yin”字,令她再度心生胆颤。
男人站起身,扭扭脖子,扳扳手掌,指节发出卡卡声响,教一旁娇小的何晓葳内心更“挫”。
“你、你别过来,我、我学过西洋剑!”紧张害怕之际,她只能以言语威吓眼前一身肌肉发达的高壮男人。
即使敌人高她超过一颗头,若轻易示弱就只能任人欺侮,她硬是壮起胆子,边回想最近看过的一部少女漫画,女主角就是西洋剑高手。
她挺直腰杆,抬高下巴,把原本立握在胸前的扫把,直接就横指向他胸口,胡乱比划几下,作势要攻击。
男人微瞇眸,低头看着指在他胸前的扫把杆,接着又看向身高还不及他肩头的娇小女孩。
“西洋剑不是这样挥的。”他嘴角轻勾,大掌握住胸前的扫把杆,一个反手将另一端她捉握的扫把轻易夺过来。
他一个箭步上前,挥动手中武器,以法语术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Marche(前进)!Attaque(攻击)!”
何晓葳一见扫把头朝自己指过来,先是惊吓得往后退缩几步。
他上前跨出弓步做长距离攻击——“Fente(长刺)!”接着道:“Touche(击中)!”
“哇啊——”她肩头被扫把头触到,不由得吓得惊叫,就怕下一刻被攻击得更严重。
“Parry(格挡)!”尽避对手完全没动作,他假装将对手的攻击弹开,做出最基本的手部防御动作。
她因对方气势太强,害怕自己被攻击,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不慎绊到垃圾桶,往后一**就坐在地上。
“Riposte(还击)!”他接着又喊道,在径自进行防御动作后,向对手再做出反击。
坐在地上背靠墙面的何晓葳,只能抱着头频频闪避他的“扫把剑术”攻击,不禁害怕尖叫,她肩膀、胸口一再被扫把头戳中。
忽地,他放弃攻击眼前目标,一个旋步,往另一边空间奔跑过去,边喊道:“Fleche(飞刺)!”对着空气做出冲刺攻击动作。
这方,抱头瑟缩在一角的何晓葳,不禁略抬起头,张开眼,顿时瞠目结舌。
就见那男人从客厅往房间的走道快步前进,同时挥着扫把做出攻击动作,之后又后退,再前进,再攻击,口中边念念有词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因为这房子空间不大,他能活动的范围很狭窄,来来回回两三趟后,他又退回客厅,同时丢掉手中武器扫把。
“无聊,不好玩!”他撇撇嘴道,转而看向还蹲坐在地上的她,“喂,我肚子饿,帮我弄吃的。”
“欸?”何晓葳简直傻眼。现在,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无端被吓到花容失色的她,只能抬眼怔怔望着这行为怪异至极的外国人。
她不是遇到变态,而是神经病!
“吃的!这里有吧?”以为她听不懂,他站在她面前,弯低身子再度强调。
虽是搭乘头等舱,机上附餐不算太差,但他心情不佳没食欲,在飞机上的几餐都没进食多少,这会小睡过后,他顿觉饥肠辘辘。
“快点准备,我饿了。”他一副大爷似的交代完,转身便往一旁沙发一**落坐,一双长腿就大剌剌地搁在茶几上。
何晓葳还在发傻。半晌,她才从地上站起身,不免对这闯空门还当大爷的外国人心生恼意,前一刻的惊恐消散,转而被突生的怒火取代。
“喂!你这神经病私闯民宅已经很过分,还要什么吃的?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计较,要不就真的报警了!”她再度出言警告,这次顺利掏出手机,真打算报警。
“帮我弄顿吃的,我就不计较妳闯进我的房子,否则警察来了也是捉妳,不是我。”男人双手盘胸,抬高下巴,看着气呼呼站在离他几步距离的她,反过来语带警告。
前一刻还有兴致陪着莫名出现在他房子的女孩玩闹一下,现在意识到肚子太饿,他脾气也暴躁起来。
“什么?我——”何晓葳被他的话愣住。他有没有说错?她闯进他的房子?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住好几年了。”她强调。
闻言,他黑眸微瞇瞅着她,闷闷地质问:“所以,妳白住我的房子好几年?”
“什么你的房子?这是王奶奶的房子!你到底是谁?快出去!”她转而拾起地上被他丢下的扫把,作势挥赶他。
想到方才被他用扫把头戳了好几下,她不免觉得秽气,对他原有的恐惧确实不见了,转而升起想报复回去的火气,大胆地将扫把朝沙发上的男人要拍打。
“王奶奶?王……玉兰?”他回想外祖母的名字,一手同时捉住朝他挥来的扫把杆,适时阻挡她突来的攻击。
“呃?”何晓葳一怔,对他所说的人名感到陌生,她并不清楚王奶奶的名字。
“这是我外祖母的房子,也是她送给我的房子。”他解释道。
“蛤?”闻言,她无比惊愕。
“你、你是王奶奶在国外的外孙”她再度用扫把指向他。
“这扫把拿开,很脏欸!”他再度挥开距他咫尺的扫把头,面露一抹嫌腻。
“你、你刚才还不是用这个打我好几下!”她没好气道。
原本想不顾一切还他几记被扫把头戳身的耻辱,但一听他是王奶奶的外孙,她不免心生顾忌,只能放下武器,选择尽释前嫌。
“是妳想玩西洋剑,我才好心教妳几招。”明明是被拿扫把当剑使的她一时激起玩心,他这会倒以教练之姿说得正经。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变态二字她吞了下去,很想问他无端在身上刺个“yin”字未免太不正常,想到两人又不熟,她不好问起这事。“你怎么……突然来台湾?王奶奶说你不会来这里的。”
“先给我弄吃的,吃饱才有力气回答问题。”他背往沙发靠,故意说得有气无力。
“喔,那你等等,我去煮晚餐。”原本她对无端闯入的陌生外国人心生畏惧,以为他是变态或神经病来着,一听他表明是王奶奶的外孙,她完全卸下防备,便要转往厨房张罗吃食。
“要煮多久?”
“半小时吧!”
“太慢了,叫外送。”他嚷道,十分钟都不想等。
“那……我去隔壁买便当好了。”心想他真的饿坏了,只能先替他解决肚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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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金童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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