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看她脸色都发白了,忙将她按入椅上坐着,大手裹住她发颤的柔荑,想温暖她。
姬商紫抬头望着他,眸里蓄着满满的泪水。“我不懂,父王他从来没有疼爱过我,为什么他死了,我还会觉得难过……”
看出她矛盾的心情,兰格抚慰道:“他是你父王,你为他难过是理所当然的。宫里会派大臣代表皇上到红瑾国致哀,你也一块去吧,不管你父王生前是怎么待你的,送他一程是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一定要做到。”
姬商紫边落泪边点头。兰格说的有道理,她该回去送父王一程的,而且父王不在了,母妃想必受了不小的打击,需有人安慰。
在快马加鞭的日夜赶路下,姬商紫一行人在半个月后抵达红瑾国。她拖着疲倦不适的身子祭拜,可惜父王的龙体已入陵墓安葬,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祭拜完,姬商紫直接朝翠妃的寝殿走去,她怕母妃这阵子心情低落没吃什么东西,还吩咐陪她回来的蜜儿去个鸡汤送来。
好久没回到这里,怀念涨满胸怀,她迫不及待想见到母妃。
奇怪的是,当她走在回廊上,快靠近寝房前时,居然看到几名侍卫守在房外,这是不曾有过的情况。
侍卫们皆认得她,敬重的对她行礼。
姬商紫心存疑惑地匆匆越过他们踏入房内,见着母妃,她的心才能安下来。
“咳、咳……”
听到咳嗽声,姬商紫更快的走向床榻,当她拉开纱幔,看到她记忆里风韵犹存的母妃瘦了一圈,苍老病弱许多时,忍不住惊骇喊出,“母妃,你怎会……”
“是紫儿吗?真的是紫儿吗?”翠妃虚弱地睁开眼来,抬起双手想捉住她。
“母妃,是紫儿……”姬商紫握紧母妃的手,流露不舍。“人都走了,你就放宽心,别再惦着父王了……”她直觉的认为,母妃是因为父王驾崩而生病的。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我的紫儿回来了。”翠妃慈祥地凝望着她,下一刻却变了脸,语气急切得像是在害怕什么。“紫儿,你快走!你不该回来的!”
“母妃……”姬商紫脸上充满疑惑,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赶她走。
“司风说,他会救你逃离战鬼……可、可是王上驾崩后,他、他竟那么对我……”翠妃面露哀痛,说到后来,体力不支的气喘吁吁。
姬商紫本来对管司风就没有好感,听母妃这么说,她心头更忐忑,生怕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母妃,他对你做了什么?”
“公主,你果然在这里。”
姬商紫看向屏风外有道阴影,知道是管司风,竖起防备。
听到男人的声音,翠妃慌乱道:“此儿,快走,快点离开这!”
姬商紫明白母妃的心急,但管司风人就在房门口,外头守着的侍卫或许也都是他派来的,她能逃去哪?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踏出屏风,与那被面具遮着半张脸的人对峙。
“管司风,你到底对我母妃做了什么,让她那么怕你?该不会……是你害她病了?!”
“害?我怎么会害她,我是在帮她啊,我答应过她,要从战鬼手上救回你,现在有机会了,她应该很开心才对。”管司风扬高唇角,邪气尽露。已是摄政王,在朝廷里呼风唤雨的他,不屑在她面前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了。
姬商紫心一凛。“什么救不救的我听不懂。”
“下个月我将带兵攻打金翼皇朝。”管司风当着她的面宣布自己的野心。
“什么……”姬商紫大吃一惊,耳边轰隆作响着,无法相信。
“公主,我需要你的帮忙,是怕你不肯才会对你母妃下毒,我也是不得已的啊。”管司风狂妄地说。
闻言,姬商紫脑里一团混乱,张嘴,却吐不出话。
“兰格可是让红瑾国人闻风丧胆的狂将,也是我攻下皇朝的最大绊脚石,只要你帮我除去他,皇朝就等于失去最有力的手臂,无法与我抗衡,届时,我也会将你救出来,完成你母妃的心愿。”
姬商紫颤着唇,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母妃的心愿?”她恨恨瞪视着这丧心病狂的男人。“别再说是为了我母妃,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野心!我万万不可能如你所愿害死我丈夫的!”
管司风没有发怒,脸上笑着,却阴恻恻地令人发毛。“你母妃中的是一种无味无色,叫做‘神仙’的毒,中毒第三天开始感到疲惫无力,第四、五天起会下不了床榻,接着全身脏器慢慢受损,在三个月内虚弱而死……除非,吃下我的解药。”
姬商紫睁大着眼怒视他,强忍着泪水。
管司风定睛望着她惶恐又好强的小脸,语气十分张狂。“紫鸢公主,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因为你是最孝顺、最坚强、最有胆识的公主,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你不能没有你母妃吧,她是你唯一的亲人,没有她,你该怎么办呢?”
他走近她,在她耳边窃笑说:“很简单的,你只要把‘神仙’倒入兰格饮用的水或汤里就好了,距离九月还有二十来天,你可以先哀悼几天再对他下毒。我可真期待,下不了榻的兰格,要怎么披上战袍跟我打!哈哈--”说完,他笑了,笑到流泪,残暴的本性表露无遗。
兰格是他攻打金翼皇朝的一大阻碍,如他所想的,兰格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派去假冒赤龙国刺客的人都铩羽而归,军营里守备森严,更难以入侵。
也罢,反正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刺杀兰格,而是想制造金翼皇朝与赤龙国的矛盾冲突,届时,他派兵攻打皇朝时,赤龙国便不会派兵援助,也算是铲除了另一大阻碍。
至于要怎么对付兰格,就轮到姬商紫派上用场。她是他准备已久的棋子,是最接近兰格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对她这样带刺的美人无动于衷?为了翠妃,她肯定能给兰格致命的一击。
管司风残酷的笑声狠狠掐住姬商紫的心脏,她脸上布满冷汗,猛力摇头道:“不,我没办法……”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对兰格痛下杀手。
管司风止住了笑,脸阴沉得可怕。“那么或许你母妃会认为,可以跟你父王因同一种毒而死也不错。”
姬商紫轻颤着唇,真的是吓坏了。“我父王也是你害死的?”
“要不,我怎么能取得摄政王的位置,让小王上违反和平条约下旨攻打皇朝?”管司风说得理所当然的冷血。
姬商紫惊愕的倒抽了口气。他居然是早有预谋,狠心的杀了她父王,还利用她年幼单纯的王弟!
“你是谁?到底是谁?”他还是人吗?他是恶鬼吧,只有恶鬼才会做出这种泯灭良知的事!
管司风又狂妾大笑,“我是谁,我是金翼皇朝的二皇子兰司!太子身亡后,按照排行,皇位应该由我继承的,最后却被那个满口仁爱的虚伪三弟给夺去!兰格也是满口保卫皇朝百姓的愚蠢之徒,当年他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害我惨败,现在我要坐上皇位,当然第一个要除去他,免得他成为我的阻碍!”
说完,他走到侍卫身边,抽来一把刀。“公主,你别以为你向兰格通风报信,说我要举兵攻打,他就会为你救出你母妃,只要他一出兵,我方的人就会立即知晓,到时你母妃就……”
他“咻”的一声拔刀出鞘,冰冷的刀刃带有骇人的戾气,他低声狠毒道:“我可不保证,她是会被这把刀砍断脖子,还是在我杀她之前就毒发身亡。公主,不如留给你选择吧,哈哈!”
“住口!”看到一只戴有面具的恶鬼正对着自己狞笑,姬商紫忍不住掩耳摇着头。
别笑了,可恶,别再笑了--
她好想逃离,想不听不理那恶鬼对她说的话,但那深入心底的恐惧却紧紧捆住了她,她居然找不到一点反击的力气。
然后,她的双腿不听使唤,她只能滑坐在地。
姬商紫崩溃了,终于掉下眼泪,往常的骄傲与好强已不复在,在她的身上只剩下软弱无助。
她没办法为了救出母妃,狠下心毒死自己心爱的男人。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妃死去……她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姬商紫回红瑾国的这段日子,兰格的军营里发生了一些事。
首先,他们又捉到自称赤龙国主战派的刺客,但这回在软硬兼施下,刺客终于供出他不是赤龙国人,而是某个人命令他们假扮的真相,但他没见过主使者,向来是收钱做事,被捉到就得自行了断。有些人怕引发两国战争,退了钱不想干,也被那人逼着继续做,否则就是死,足见背后的主使人有多阴狠。
接着,兰格被紧急召回京城,和皇上单独在议事殿里进行密谈,不分君臣的坐在议事桌前,由皇上先行道来。
“红瑾王病逝后,由年仅十三岁的太子登位,辅佐他的摄政王名叫管司风,据说是个被烧伤脸、戴有面具的年轻男子,有个已告老还乡的宦官义父,是透过义父的关系,才在三年前顺利出任的,因为个性圆融变通,富聪明才智,颇受红瑾王重用。”说到此,兰昕顿住,喝了口茶。
兰格立即追问:“这人有问题吗?”
兰昕放下茶杯,语气慎重又道:“这人在掌握大权后,朝廷里便怨声载道,说他自大、只手遮天,妄想当地下皇帝。接着,刚当上太后的柳妃无缘无故的上吊自尽了,又有人暗地里说,红瑾也来得很古怪……”
“朕本来没留心这人,但因为频频回传的消息,又想到他脸上也有伤,才在意起这个人,于是便差了探子去查他的底细,惊人的是,他是在六年前去到红瑾国的,再深入探查,原来他在红瑾王驾崩前就暗中积极的招兵买马,组了一支精悍的兵队……”
兰格很快领悟道:“皇上是在怀疑,那名叫管司风的人,有可能是当年逃亡、也许还活着的二皇兄?”
二皇兄六年前负伤逃亡,脸上有着被皇上亲自留下的刀伤,若他还活着,很难不留下疤痕。
兰昕点了头,道:“现在回想起来,有件事的确奇怪,朕曾多次派使者到红瑾国传达朕的旨意,但据使者的说法,从去在朝廷里见过那人,显然是有意回避,这更有鬼了。”
兰格脑里似捉到什么,揣测道:“皇上,臣向您说过,近日有刺客自称是赤龙国人袭击我国士兵,会不会幕后主使者就是管司风?”
看出他还有话要说,兰昕指示道:“说下去。”
兰格接着大胆假设,“若他真的是二皇兄,那么这一连串事件就都说得通了,他想让皇朝与赤龙国产生嫌隙,在皇朝无赤龙国的援助之下攻打皇朝!”
“攻打皇朝吗?”兰昕低喃着,颇认同这说法,只是……“如果说,管司风真的是老二,有意引发战争,那么,朕可真对不起你了。”
“皇上?”兰格疑惑地望向皇上情绪复杂的眸底。
兰昕终于开口,“听说,紫鸢公主是管司风又荐给红瑾王嫁来皇朝和亲的人选。”
兰格一震。这话代表什么?是指商紫是被二皇兄派来皇朝的细作?
他收紧下颚,极肯定道:“内人不可能跟那个人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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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妃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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