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就像吴水埻的谎言所言,她居然真的怀孕了。
当医生笑咪咪的宣布她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之后,她因为这个诡异的巧合而感到浑身上下冰寒不已。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一事,竟被吴水埻给胡乱说中。
车子,终于开回到她的租处。
他抽着烟,神情阴鸷,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
她抱着自己,颤抖的缩在沙发上,依旧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演变成如此可怕。
“你不相信我,是吧?”安静许久之后,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语气苦涩的开口询问。
明明从他的态度以及行动已经可以看出是既定的事实,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说。
将烟蒂弄熄,他的唇抿紧成一直线,黑眸瞪着她凄苦的眼,“把孩子拿掉。”他无法不去怀疑她腹中的胎儿到底是谁的种。
“不要。”她硬声回绝,水眸瞪着他阴沉的脸庞,“我没有做出背叛你的事情。”
展瀚旭眼神更冷、更暗,愤怒的起身走向一旁的视窗,选择不去看她的表情,因为他无法忍受她用着凄楚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冷硬的说:“我不会要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背叛这两个字,足以杀死一个男人的心。
于净激动的起身步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强迫他面对自己,“他不是父不详的孩子,他的父亲就是你,是你!从来都不是别人!”她气红了眼,音量忍不住大了许多。
那一声又一声的厉喊,却依然无法撼动那早已经认定她背叛了他的意念。
“我无法相信你。”施力扯回手臂,他冷酷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她苦涩的望着他写满不信任的黑眸,“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从来就不曾真正的花心思来看看我,把我摸透?”
在他眼里,她就真的这么淫 - 乱、无耻吗?
这就是他说要给她爱情的方式?
从来不曾真正的在意过她,不曾真正的试着了解她的一切……
他所给的爱情,竟如此的表浅,如此教她心碎。
他神情一僵,没有开口反驳,僵硬的说:“拿掉这个孩子,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要。”她又拒绝,为自己的清白而拒绝,“如果我答应你,等于承认了我背叛你,我不要。”而且,那还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没有?”他的音量瞬间增大,愤怒的道:“难道那个人是神经病,会这样胡乱诬赖你,甚至还知道你怀孕!”
“对,那个人就是神经病,而且是个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骚扰我的神经病!”她将他拉向自己,正眼望着他,焦急的解释,“阿旭,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那些话,但是--一
她的手抓着他的袖口,却被他无情的拨开。
“够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见、我的耳朵听见的一切。”他粗声制止她的解释,“若你要继续待在我的身边,就拿掉这个孩子,我说过,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如果我坚决不要呢?”她打断他的话,苍白着脸,抖着嗓音问。
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望着她苍白得几乎无任何一丝血色的小脸,他感觉左胸口好闷、好重、好痛,他面色铁青的凝望她。
“那就分手。”
一瞬间,满室沉默,只有粉刷成白色的墙上所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发出细微的声音。
展瀚旭屏住气息,等着她的回答。
他相信,不管如何,于净终究会选择他的。
因为,她真的非常非常爱他……
“你不相信我。”她静静的陈述这一再教她痛心的事实。
朦胧水光,占据她的视线。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哭泣。”没有哽咽,只有落泪,“你明明可以相信我的……”她的嗓音,清清冷冷,没有丝毫的声调。
她的过于平静,教他心底升起莫名的慌乱,而她唇角突然浮现的那抹讽笑,更教他心惊。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情绪表现?他真的不解。
抹去颊上的委屈泪水,于净昂首望进他闪过一丝惊慌的黑眸,“好,那就分手。”
这是她唯一可以为自己的清白做解释的行为。
一辆价值不菲的宝蓝色跑车正以不要命的时速在台中的闹区道路急速狂飙。
从一场激烈的争吵中逃脱而出的展瀚旭,神情阴霾得教人害怕。
最近,父亲逼婚的次数越来越紧凑,搞得他时常一肚子火。
一个漂亮的回转之后,展瀚旭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停妥后,便搭着电梯直达自己办公室的楼层。
纵使满腔的怒气非常想要毫无顾忌的宣泄出来,但从来不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场上的他,在进入办公室前便调整好烦闷的气息。
“嘿!难得你会迟到唷!”原本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的男人,一听到开门声后便抬头,接着扯了抹笑容调侃甫入门的好友。
斜眼睨了几乎要被一堆文件淹没的好友一眼,展瀚旭不甚客气的反唇相稽,“阿铨,看来你今天又要忙到爆肝了。”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口气。
骆亦铨一听,立刻敛去了笑容,接着瞪着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展瀚旭。
展瀚旭耸了耸肩,以肢体语言表示他的莫可奈何,“谁教你不克制自己,纵欲过头,睡死在女人的床上,搞得今天得加班了吧?”
“胡扯。”骆亦铨立刻为自己辩解,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目光精明的盯着他,“说到女人,说真的,阿旭,自从你够义气的答应和我一起打天下之后,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和哪些女人传过关系,你……”一双邪魅的黑眸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他,“该不会……”骆亦铨意有所指的噤口。
展瀚旭没啥好气的翻了下白眼,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懒得理他,展瀚旭迳自坐入黑色椅子。
他并不像骆亦铨那样,会将男女关系那么毫不在乎且大剌剌呈现在社会大众前,尤其当他答应好友的请求之后,他便要求自己绝不让自己的私事在媒体前曝光。
一旦曝了光,许许多多的麻烦事情都会接踵而至,尤其在台湾,狗仔队这东西又特别的多,不仅会让他毫无任何隐私权,也会替他带来更多的烦琐杂事。
所以,任何商场上的大小宴会,除非必要,否则他绝不出席。
也因为他的刻意低调,他才能毫无忌惮的悠游在属于他的花丛里,也因为这样,他才会遇上让他在爱情上惨跌一跤的小女人……
脑海中占据许久却依然无法散去的清丽容颜,不只强占了他的情感,更霸占住他的心不走。
分手至今,又过了三个月。
他,忘不了那个小女人。
于净是他第一个真正用心去对待、疼爱的女人,却也是让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心痛的滋味的女人。
只是,就算她用那么残酷的背叛来对待他对她的感情,但他却依然不争气的将她放进心底,每天痛苦的想念她的容颜,想念着她总是漾着柔柔笑意的脸蛋,想念她总是细心的照顾他的生活,想念她总是在他每天下班后为他准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热腾腾的佳肴,想念她总在他刻意的撩拨下羞红了脸庞,发出令她无法自已的娇吟……
他,真的很想她。
该死!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像以前一样,那么悠游自在的游戏在每个女人之间?
痛恨自己无法将于净从心底剔除掉的展瀚旭,一张俊脸阴沉不已,随手抓起一份资料夹--
一张红色喜帖突然从资料夹里滑落下来,静静的躺在铺上强化玻璃的桌面。
瞪着那张喜帖,展瀚旭伸手拆开拿出内容物,当他翻开时,深邃黑眸顿时跃上两团愤怒的火焰……
砰!
愤然站起的高大身躯,迅速的离开办公室,厚重的雕花木门,就这么毫无控制力道的甩上。
他,在好友错愕又饶是兴味的注视下,失态的离开办公室。
结婚!
她竟然要嫁给别的男人!
挟带着熊熊烈焰,展瀚旭驾车朝着于净的租处狂飙,原本被背叛的感觉,在方才见到那张喜帖之后,更是火上加油般的无法抑制。
愤按着门铃,他压抑不住怒意的来回踱步等着里头的人来应门。
没多久,于净苍白的脸蛋怯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惊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于净的内心百味杂陈,小手依旧握着门把,她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望着脸庞写满着怒意的展瀚旭。
他,又生气了,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于净的心里充满了许多苦涩的疑惑。
展瀚旭粗鲁的推开阻挡在两人之间碍眼的门,长臂扯住纤弱的她,后脚跟着踢上了门。
“你别想光明正大的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想都别想。”他粗暴的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强壮的身躯接着压上了她。
“等等……你要做什么?”于净惊骇的推拒着眼前宛若野兽般的男人,浑身上下一股冰冷流窜着。
大掌扣住不停拍打他胸膛的纤弱小手,没有丝毫温柔的弄痛了掌中物,理智早就被炉火给焚烧殆尽,看不见她的痛楚。
“你真行,瞒着我搞上一个男人后,才过了三个月,又钓上另外一个,这回居然还丢了张喜帖给我。于净,我绝不会让你如愿!”收紧大掌,他将全身无法歇止的怒意清楚的传递给她明了,冷眼望着她痛得冷汗直冒的小脸。
他的心,已经变得那么脆弱、易碎,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没有,我没有。”面对他的指控,压根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于净,既害怕又不安的猛摇着头否认,“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懂呀!”
“不懂?”他冷言重复,胸口因为她一再的背叛而剧烈疼痛着,“在我终于对你有着无法割舍下的认知的同时,你看看你拿了什么来回报我?这就是你誓言旦旦说爱我的行为吗?”他心痛难抑的暴喝着,大手撕扯掉她的上衣,瞬间,她已经半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住手!”她惊得喊叫。
瞪着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阵狂怒的恨意蒙上他的眼,“你说你爱我……竟是怀着别的男人的种来说爱我?”
于净无法抑制的颤抖着,眼前的男人,教她害怕得想要逃离,但是被压制住的她,却动弹不得。
她好怕他会伤害她的宝宝。
“阿旭,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除了哀求他能减退怒意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能够说的,她都说了,能够解释的,她也都解释了,可是为什么他依旧不相信她?
“不要生气?如此背叛我对你的感情的你,教我怎能不生气!”他发出痛苦的愤吼,紧缩成拳的大手愤怒的捶落在她的发边,陷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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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女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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