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知道。”月妃用力摇头,“我想……皇上是重情之人,念在夫妻之情上,他总不至于要废了娘娘吧!月儿以为,是不是娘娘自个儿知道进退,就不要再让皇上感到为难了?”
哼,话说得那么好听,狐狸尾巴还是终于露出来了。
“要我知道进退,也要皇上自己来劝说,还轮不到你来开口。”容雍雅眸光突地一沉,扬了扬手,“你告退吧!朱骊,送客。”
“娘娘保重,月儿这就告辞了。”
见容雍雅脸色变得苍白,月妃露出满意的微笑,知道自个儿的话还是动摇到她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她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月贵妃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领着下人离开,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遗憾难过的表情。
听见离去的脚步声出了门口,容雍雅终于忍不住松懈下来,她躺回软枕上,沉沉地闭上美眸。
她心里觉得好笑,如果月贵妃以为那些话可以刺激到她,那就太傻了!
比起咋儿个舒治所说的残忍话语,刚才她那几句话就像是被蚊虫叮上,只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再多也没有了。
“娘娘,龙飞和杜二虎两位大人在门外要求见娘娘。”朱骊回到主子身边,嗓音不疾不徐地禀报道。
她与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比起主从之间的关系,更相似于姐妹,与龙飞和杜二虎一样,从小都是没爹娘的孤独,是容家给了他们栖身之所,在铁血黑骑的大军之中,多的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哪天只要容家的主子说句话,要他们掏心掏肺,把命都给丢了,他们都会豪不迟疑。
“让他们进来吧!”容雍雅转眸轻淡地说道。
“是。”
看着朱骊转身出去的背影,她的唇畔泛起一丝苦笑,龙虎二人可以进宫,代表舒治已经撤销了禁见的旨意。
这究竟是信任?抑或者是试探呢?
“娘娘。”龙飞与杜二虎进门,不约而同地拱手唤道。
“嗯。”她淡然颔首,扬手赐座,“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了,才不过几日光景,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怀念感。”
“娘娘……”杜二虎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的话。”她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半敛的眸光闪过一丝深沉,“关于那件事,将领们是如何说法?”
龙飞按住了个性冲动的兄弟,沉静地开口,“他们说,要是皇上真的要藉此机会除掉容家,他们将不惜一反,现在,就只等娘娘开口说句话。”
闻言,她心里有一瞬间的震撼与怔愣,但随即觉得好笑,她在讶异什么呢?对于这个结果,她应该早就猜想得到。
她轻叹了口气,泛起苦笑,“这确实是一个把咱们容家往死里打的好机会,我相信很多朝臣们一定明白这一点,而也知道这种机会可一不可再,他们绝对不会坐视皇上就此善罢干休,要办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娘娘以为……皇上真的会办吗?”龙飞迟疑地问。
她转眸看着紧盯住自己的三双眼睛,每个人都在期盼她的答案,过了好半响,她只是抿着苦笑,摇摇头,“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对于半数眼红不已的朝臣们,这件事情是痛宰他们容家的机会,而对于一直忌惮铁血黑骑的舒治,这也是一个可以处置他们的好机会,他又岂会放过呢?
原本,她以为是舒治太过猜疑,才会一直防着容家与黑骑大军,但是,就在刚才听到龙飞说将领们竟不惜一反时,她才知道他确实应该提防,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黑骑是容家的黑骑,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他这个君王。
所以,他在等待吧!等待他们真的造反了,正好名正言顺可以剪除这个心头大患。
“我爷爷呢?他怎么说法?”
“老爷子已经数日没踏出房门半步,谁也得不到他的口讯。”龙飞说。
听完,她约莫也知道老人家的意思与她相同,不能反,就算舒治真的下令要抄他们容家,也绝对不能造反,否则,死的不只是容家人,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的人们,那将会是一椿便生灵涂炭的祸事。
“爷爷不管事,所以现在是由我来做主,你们是这个意思吗?凡是我说的话,你们一定听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那你们就回去等我的消息,记住,在得到我的口信之前,你们谁也不准轻举妄动,违者以军纪严惩不贷,知道吗?”
“末将明白!”
“还有,接下来这件事,你们都要牢牢记住,替我回去告诉所有人。”
“娘娘请吩咐。”
“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埋怨皇上。”
“娘娘……?!”
“要反也好,不反也好,总之,这次是大哥不对,是咱们落人口实了,所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轻沉的嗓音就像是雪花般轻轻地飘歇而落,久久,殿中一片寂静,蓦地,龙飞二人跪地拱手,杜二虎大声顺道:“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死,咱们也绝对不怨!”
“嗯。”她轻扬起微笑,扬要他们起身,“都退下吧!我累了,想歇会,或许好好睡一觉,最好是天亮了,什么事情也都没了。”
说完,她闭上双眼假寐,耳边听着朱骊送他们离去的声音,在她的心里不如表面上平静,有一种觉悟伴着轻悄地滑上她心间。
无论如何,她知道绝对不能反,原因不同于爷爷顾及天下苍生的忧虑,她所怀的是私心。
如果,时间再推回个几年,她还不识舒治时,或许,决定就不一样了!
但是,她也知道要阻止这把燎原之火,就要有人祭出鲜血,否则,那些如狼虎般等着将容家给啃得尸骨无存的人们,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寂静的深宫之中,刚敲过了寅时三刻的梆子。
明明是已经接近破晓的时刻,但殿外的天色却还比子夜更暗深沉,空气之中,飘散着一丝寒凉,随着越接近破晓时刻,水气的味道就越重。
舒治坐在御案前,面前搁着奏章,他敛眸注视着章本,一页翻过一页,表情看起来认真,心思却有些涣散。
他想到昨儿个那群联名参见的大臣,简直就像是串通好似的,每个人都来向他数落容家这些年来功高震主,丝毫没将帝王摆在眼底的罪证。
“皇上……”田公公趣近低唤。
“退下。”他没好气地说道。
奴才们不知道来向他提醒过几次,请他在上朝之前好歹都歇会儿,但他总是恍若未闻,置之不理。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他却全无一丝睡意,心里悬着、搁着的,一直都是同一件事儿,觉得他心头快要喘不过气。
他心里很清楚,稍后在朝堂之上,大臣们绝对会提及容家的处置问题,在他的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终究还是必须要面对。
雅儿,他的雅儿啊!
他究竟应该拿她如何是好呢?
身为一个帝王,他知道眼前就是下手除去心头大患的好机会,但是身为她的男人,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惹她伤心。
蓦地,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嚷叫声。
“走水了!坤宁宫走水了!”
闻言,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震撼般,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多想地飞奔而出,田公公领着一群奴才们追随在他的身后。
他赶到坤宁宫前,看见火光就像大黑蛇吐红信般,不断地往黑暗的天空张扬,滚滚的浓烟遮蔽了星月,让天地之间,只剩下那团不断吞噬宫殿的大火在发亮着。
“不会的!雅儿!”他箭步上前就要冲进火里,却被田公公随后直到,领着一群人将他给拉住。
“皇上!”田公公惊叫,“皇上不要冲动啊!”
“放开朕!雅儿,她在哪里?朕要去找她!”他狂怒地吼叫,但是左边才挥走了一个制绊,右边又多了一个,到了最后,他简直就是被一群宫人及护卫们像团粽子般给包围住。
这时,田公公眼尖看见一旁站着几名在坤宁宫里当差的宫女,他连忙命人将她们拉过来,质问道:“皇后娘娘人呢?她没有逃出来吗?”
“回皇上……回总管,奴才们没见到娘娘出来,今天稍晚,娘娘说只要朱骊姑姑留下陪她,要我们都先退出殿外,接下来……奴才就听见走水了!”其中一名宫女口齿比较伶俐,但饶是如此,她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不会的……不会的……”舒治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着自己,“她不可能出来,她的武功了得,绝对不会逃不出来。”
“娘娘……”刚刚说话的宫婢怯怯地开口,“娘娘从昨儿个就玉体不适,今儿个一整天,几乎没下过榻……”
“你住口!”舒治狂吼,吓得一干奴才个个脸色惨白,而说话的宫女也吓得当场跪下,抖得宛如秋天将落的枯萎叶片。
就在这时,月贵妃领着婢女走过来回穿梭取水着火的护卫之间,来到他们的面前,在她的脸上有着近似仓皇的惊吓,一来到舒治面前,没预警地跪了下来,顿时泪眼婆娑。
“皇上,请皇上饶恕臣妾!”
“你这是在做什么?”舒治迷细眼眸,语气透出不耐,“退下!”
“臣妾是来向皇上请罪的,因为臣妾一听到坤宁宫走水,就知道皇后娘娘一定是自杀的,所以特地前来请罪!”
舒治瞪着月贵妃,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冷不防地冲上前捉住她的手,”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雅儿做了什么?”
“今天下午臣妾去见过皇后娘娘,不小心提及了容家的事,我听说皇上对此感到为难,不小心就说溜口了,臣妾有看见,娘娘听了之后脸色大变,请皇上明察,臣妾不是故意的!”说完,她哭倒在地。
舒治放开手,后退了两步,像是在看着一场闹剧般,脸上露出了惨淡的苦笑,缓缓地摇头,“不会的,她不是一个懦弱怕事的人,朕的雅儿比谁才勇敢,她绝对不会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等着吧!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朕在等着,等着她走出来,她会的。”
说完,他转过眸光,定定地看着不断吐信的火光,似乎在等待着随时都会必生的奇迹。
但是没有。
奇迹没有发生,下一瞬间,坤宁殿顶禁不住烈火的灼烧,轰然的瘫塌了下来,田公公来到主子身旁,歉声地说道:“皇上,没法子再让人进去了,进去搜救的护卫们死伤无数,能逃出来出来的人都说,里头的浓烟太大,没瞧见皇后娘娘在呼救,说不准已经……”
“不会的,她不会死,除非让朕见到她的尸首,否则,谁也休想让朕相信她已经死了。”舒治的声音沉定,仍旧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等到守卫与宫人们联手将火信全灭了,天也蒙蒙亮了,清晨的雾气之中,掺杂着一股刺鼻的浓烟气味,大半边的天空都仍旧为浓烟所遮盖。
终于,御林军们得以进入几乎被烧成废虚的坤宁宫空,抬出了两具体型比较小,明显是女子的焦黑尸体。
“把盖布掀开。”
“皇上……”田公公脸色为难,“皇上还是不要看了,皇后娘娘的样子……已经变了。”
“朕说掀开!”在他的坚持之下,田公公终于让人把布掀开,舒治走到两具女子尸体之间,他看见其中一名女子胸口佩戴着被烧黑的麒麟玉佩,上头红色的天蚕丝就算经过烈火的烧灼,却仍旧崭新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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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狂汉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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