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雍雅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了,轻叹了口气,才把书合起搁回桌案上。
其实她也不是多爱看这本书,这是刚才随手挑拿了,不好再放回去重选一本,书里的内容确实乏味,但对她而言,比与他相看两无言强上一些。
原本就已经非常安静的车辇里,如今又少了书页翻动的声音,更是寂静得令人觉得快要不能喘息。
“为什么总是对朕如此冷淡?”舒治深沉的眸光之中含着一丝苦笑,“朕见你对龙飞和杜二虎这些推心置腹的手下都是笑颜以待,为什么你的热情就不能分给朕一点呢?”
“皇上也说了,他们是我推心置腹的手下,从我十五岁那年,爹给了我一支小队开始,他们就跟随着我,对我而言,他们就像是家人一样。”话声顿了一顿,容雍雅转眸正对舒治锐利的眸光。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皇上亲近,又或者说,我不想与您亲近,我心里以为,皇上对我只是贪图新鲜,只是因为不容易到手,所以您才觉得稀罕而已,在大漠时,照顾我的罗嬷嬷就曾经对我说过,男人哪,总是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就越觉得珍贵,等到一旦得手了,哪怕是曾经觉得再珍贵的玩意儿,就什么也不值了。”
有些话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对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是,对亲近的兄长如是,甚至于是从小有着手帕交情谊的朱骊,她都不敢透露半个字。
有时候她还真想让舒治忍不住冲动抱了她,让他如愿以偿得到了她,或许他就能够满意,发现她不如想象中美好时,他兴许就愿意放过她了!
倔强的神情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看起来耀眼得令人几乎觉得刺目,一般男人或许会对她这样桀骜不驯的女子感到火大,但那个人绝对不是舒治。
他蓦然倾身伸出长臂,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眨眼将她拉进了怀抱里,任由她用力挣扎,都没肯松开。
“皇上,请您自重!”她咬牙,忍住了不对他动武。
但他完全不管她的意愿,一双强健的手臂像是焊铁般紧紧地拥住她,让她躺靠在胸膛上,附唇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调之中有着埋怨,“你就真的那么信那位嬷嬷的话?”
“是,她老人家疼我,对我视若己出,她不会害我的。”她硬是吞了口唾液,感觉他浑厚的音质在她的耳边发麻似地轻震。
“那朕疼你,为什么就没见你对朕一视同仁?”
“因为……皇上终究不是罗绒嬷嬷,不能一概而论。”
“对你而言,朕终究是个外人吗?”
“咱们无亲无故的,你当然是外人。”
听她越说越过分,舒治深邃的眼眸眯起一丝危险,冷不防地抬起她小巧的下颌,悍然地吻住她柔软的嘴唇。
被他吻住的那瞬间,她只感觉到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一瞬间被雷给劈了,好半晌僵得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轻吮慢啃地逐渐深入。
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短暂到还没让舒治慢慢品味这温存的片刻,她就已经像是被惹怒的猫儿般开始反击。
她再也顾不得爷爷与兄长的一再叮嘱,使出内劲攻击他,但万万没料到的是,他竟然很轻易地接下她的攻势,擒住她的手腕,很缓慢地结束这个吻,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
这让她心里更觉火大,握掌给了他结实的腰腹一拳,但被他巧妙地闪开,那一拳狠狠地打在柔软的锦垫上,下一刻就听见底下的实木传来龟裂的声音,彻底地震动了整个车辇。
这时,跟在车辇之后的田公公与一干仆役们不由得心惊了下,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田公公想及主子交代过,无论里头发出任何声响与动静,都不允上前打扰,心里虽然担心,还是只能忍住静观其变。
“你下的力道那么重,不觉得太狠了吗?”舒治及时地以掌挡住她又一记使劲儿的拳头,即使以内力承下了,犹觉得掌心发麻。
“哼!”她用力地抽回手,气得不想理会他。
这辈子,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身为女子,因为这个天生的条件限制,就算她再努力,内力的增进始终有限,甚至于不比只花了她一半时间修炼的二哥好,但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比的是刀剑与剑术,还有骑马的话,她是决计不会输的!
舒治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暗自觉得好笑,她为什么要以为是自个儿的内力差,而不是他的内力好呢?
他猛然翻转过身,以一只长臂压制住她,环住她纤细的腰杆儿,让她躺在身畔。他埋首在她的颈畔,嗅着从她柔软发丝与白皙肌肤之间沁出的甜美气味,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亲近不过了。
这时的容雍雅不想要再挣扎抵抗,她闭上美眸,轻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转眸正对上身畔男人锐利的注视。
“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他挑起眉梢,唇畔勾着浅笑。
“为什么你从来不去探望我?在听说我生病的时候,为什么从来就不曾见你去探望我呢?”
蓦地,轻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之中闷震而出。
“不许取笑我。”她皱起脸儿,恼火了。
“朕没取笑你,只是觉得你这话问得有趣。”他修长的手指绕玩着她如丝缎般的黑发,“你那些病不都是装的吗?朕只不过是陪着你演戏,可是没有盲目到与你一起瞎胡闹的地步。”
一抹窘红泛上她的双颊,他知道!原来他统统都知道!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我是真的病了呢?”她不死心地追问,不愿意承认自己急切的语气之中藏着一丝期待。
“那朕还是不会去探望。”在他回答这句话的瞬间,不太确定自己看见了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因为朕会将你接进宫里,要太医给你日日夜夜守着、看照着,给你最好的照料,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
好半晌,容雍雅说不出半句话来,她感觉心口蒸腾着一股热气,烘烘的,让她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她澄澈的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定定地瞅着,像是要在这一刻把他给看清楚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朕,朕怕自己会把持不住。”他轻沉的语声才歇落,却已经情不自禁凑首再度封吻住她的唇,这一次,他没有遭遇到抵抗,充满了侵略的吻像是要探进她的灵魂深处般,不知止歇。
与他唇舌交融、相濡以沫的亲昵,不知为何地,竟令她感觉到心儿狂跳,她迟疑了下,侧过身偎进他的怀抱里,怯生生地回应他的吻。
对于她的主动,舒治只有一瞬间的怔愣,修长的臂膀在下一瞬间按住了她纤细的背脊,更加狂肆地问着她。
原本就已经相当温暖的车辇,加上他们相拥的温度,此刻竟是令人感到燥热了起来,这也让原本恍惚迷醉的容雍雅回过神来,她使出力气抵住他厚实的胸膛,想要在他们之间拉开一点距离,她的脸儿红得像是涂了胭脂,被吻肿的柔唇总是才被放开,就又立刻被吻住。
“唔……”她想要发出声音抗议,但是虚弱的声音总是才出喉,就被他给吮吻去了。
她讶异于他的健壮与强悍,在被吻得就快要昏头转向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有着害怕,以为自己会被他给揉碎了,她心想,只要他愿意,一定可以把她给揉成碎片。
而舒治则是震惊于她的柔软与甜美,他一直知道她的外表娇若牡丹,但是她总是嚣张强悍,盛气凌人,甚至于还有一点青涩的孩子气,可是,在她的身上,却有着他尝过最甜美的味道。
“皇上。”
就在他们吻得难分你我时,田公公的声音很煞风景地从车辇之外传来,容雍雅像是被狠狠给敲醒般,率先地将舒治推开,飞快地退到边缘的角落,背靠着面墙,睁圆着美眸瞪着面前的男人,好半晌喘息不止。
舒治也坐起身,同样地看着她,他的气息不至于喘促,但是有着不同于平时的低嘎,映着她身影的瞳眸之中有着一丝激 - 情时的深邃沉黝。
“皇上。”田公公再度唤道。“今晚要歇宿的绿竹行馆已经到了,当地官员已经列队要恭迎皇上,还有……”
“还有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舒治眼眸往外一瞟,语气不悦。
“月妃娘娘也来了。”
“月妃?”舒治眉心一拧,“她来做什么?”
问话的同时,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容雍雅美丽的容颜上,只见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一沉,瑰嫩的唇角轻抿了下。
“臣妾参见皇上。”回答他的是月妃娇柔的嗓音,含着诚惶诚恐的怯意,“请皇上恕罪,虽然皇上此行不让后宫随行,但是臣妾怕皇上路途上寂寞,所以得了太妃娘娘的允准,出宫来陪皇上了。”
这番话,同样坐在车辇里的容雍雅当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蓦地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压沉了柔软的嗓音对他说道:“这下可好了,皇上接下来的路途上有美人陪伴,就不需要拉我当临时书童伴读了。”
“你等等……”
她才不管他出声叫唤,也不管他的脸色徒然沉了下来,起身推开车门,越过田公公与月妃娘娘的身畔,头也不回地离去。
月贵妃惊讶容雍雅竟然会从皇上的车辇中出来,看见她那张脸儿娇艳欲滴的模样,还有发束微微的凌乱,任谁也不会相信刚才在车里会只有看书聊天,她回头看着容雍雅快步飞身上马,调头回到护卫的队伍里。
龙飞与杜二虎策马上前围住小主子,但却见她的眼光直勾勾地往皇辇的方向瞟去,他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见到月贵妃上了车辇,在地方官员的恭迎声中,一起进到了绿竹行馆之中。
看见月贵妃在上车之前,回眸对自个儿投以一抹胜利的微笑,容雍雅咬了咬牙,忍住了满心的不悦,只感觉到被舒治吻过的唇烫得隐隐作疼……
阴霾的天,乌云厚沉得就像是随时会崩塌而下,沉的叫人随时会喘不过气。
明明是温暖的春天,但是大风打的人脸儿发疼,带着像是会刺骨般的凉意,吹偃了行馆旁的绿竹林。
沙沙……沙沙……
竹叶的声音像是浪潮般。大风吹过之后,一阵又一阵的席卷而来,雍容雅牵着奔星走在竹林之中,忍不住闭上双眼。感觉就像是在大海之中,睡着浪潮高低起伏。
“在想什么?”
舒治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扬起,她惊讶的睁开眼眸,看见他牵着爱马,就站在不到十尺之外。
是她想的太出神了,再加上再加上竹叶沙动的声音,竟然让她没有察觉他的接近,
雍容雅懊恼的轻哼了声,转头飞身上马,驾的一声策马扬长而去。
“慢着!”舒治也登上马背跟随在她后头飞奔,扬臂让身后的随从不必跟上,一个人独自追上她。
但要在马术上赢她,确实不简单!
更别说她与奔星感情极好,主从俩简直像是一体般,明明就在浓密的竹林里,他们竟像是在如履草原般的毫无困难的穿梭奔驰。
“雅儿,停下来,朕有话要对你说!”
“不要跟着我,我不想害你受伤。”她转头回到,心里恼他怎么总不知死心。
蓦地,就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她慢下了速度刚好给了他可乘之机,舒治冷不防的扑身而上,将她拉下马背,两人一前一后跌上竹叶堆,一时之间,两人头上身上都是干枯的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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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狂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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