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是急切,他们越是失败,最后,当他们发现双方都毫无进展时,忍不住相视一眼,莞尔失笑了起来。
不约而同地,他们放缓了速度,他动手褪开她的衣衫,而她动手解开他的,两人交错的四手不疾不徐地,彷佛在进行着最曼妙的舞步。
这时,雍纶注意到她微撩起的左袖下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在她白净的肌肤上仍旧显得狰狞。他反执起她的左腕,俯唇在她的伤痕上印上一吻,「朕对这个伤痕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梅宛如敛眸凝视着他,美眸深处噙着浓浓的悲伤,他的语气是如此认真,认真得教她心疼。
「不会了,皇上不会再见到宛如受到任何伤害。」她扬起微笑,巧妙地说着一语双关的安慰。
是的!他不会再看到,因为她会离开皇宫,不会再让他看见她的痛苦。
她想起了昨晚下了最后的命令,白秋练愤慨而且激动的反应。
娘娘,请您三思!这件事情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
梅宛如扬起微笑,俯首缓缓地从雍纶的颈项吻至他的锁骨,然后是如铁般硬实的胸膛,一双纤手分开他单衣的两襟,越过他的胁下,抱住他的背脊,张开嫩唇,含 住胸上的一抹突起,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他的紧绷,然后,她松放又含 住另外一边,这一次,她咬他,耳边听见了他的低吼,她抬起头,神情调皮地咯笑了起来。
「是你自个儿自找死路,怪不得朕了。」他话才说完,猛然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像是疾风般将她的每一寸柔腻占为己有。当他分开她的双腿,将炽热的亢挺埋入她最柔软的深处时,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娇吟出声,她双手紧紧圈住他的颈项,攀附着他高大强壮的躯干,不想让一丝一毫的距离分开他们。
我不只要离开皇上,我还要他恨我,如果他不恨我,离开就没有意义了。
对于白秋练的激动苦劝,她只有这个回答,嗓音说得又柔又淡,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心里有多痛苦!
「皇上,再用力些,宛如承得住。」她附唇在他的耳畔低语,喃语的同时,也吻咬着他的耳朵。
「你这家伙!」雍纶发出了像是野兽一般的吼声,受到了她的鼓动,原本就已经脆弱的自制力瞬时间就像丝线般断裂,开始一次次的冲刺,用他最蛮横的强势彷佛刀刃般一次次剜开她最娇弱的柔腻。
在他的身下,她感受到欢愉,也感受到疼痛,她瞇细的美眸之中噙着泪水,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皇上,对不起。
梅宛如圈紧一双纤臂,紧抱住她的男人,让他温热硬实的胸膛熨贴着她玉白的娇躯,她不断地在心里悄声地对他说抱歉,终于,在攀上高潮的那一剎那,噙牢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两日前,京兆府尹忽然收到一封秘函,函中是几张犯人的口供,印着皇后三卿统领大人白秋练的官印,而口供的内容令人震惊,府尹大人几乎是立刻就动身进宫,将秘函交给了皇帝。
雍纶在阅读了秘函之后,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口供来自万有年的陈述,内容写明了,当初凤殷斋大火其实是皇后梅宛如所为,当年,她由万有年安排进宫,多年来,一直都与他保持着联系,为他所差遣。
烧了凤殷斋,救了佟妃,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将来铺路,一切都是万有年的教峻,要她亲近皇帝,得到他的宠爱便于进行操弄,最后,当然是由她下毒杀害皇帝,拟立假诏,让八贤王可以顺利登上大位。
经过了两天的确认,比对了笔迹,确定了这份口供确实出自白秋练之手,原本不愿相信的雍纶,在几名亲近大臣的劝谏之下,只好秘密地逮捕白秋练,但在梅宛如面前却是不动声色,直至将口供状纸搁在她面前的这一刻为止。雍纶敛眸定定地啾着她的反应,看她阅读着口供,白净的容颜依旧秀丽而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相反地,他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释然。「说不是,只要你否认,朕就信你。」在召唤她前来养心殿之前,他在心里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此话一出,一旁的温公公与在门外的朝臣不由得惊呼出声,有人想要开口说话,但被容慎修扬手给制止了。
「我是,当初,我答应了爷公接近皇上,他们的指控是真的,我是他们的同党之一。」梅宛如扬眸啾着他,勾起一抹轻浅的笑容。
「可是你救了朕,你保护了朕,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如果不是她开口示警,他早就在王叔的寿宴上被重兵包围杀死了!
「我不是想救皇上,我是救自己,宛如只是不想再被控制,皇上怎么不想是我借了你的手,把他们给除掉了呢?」
「你是吗?你只是利用了朕,除掉了你想除之而后快的人吗?」
「是。」她扬起清澄的眸光,定定地啾着他一瞬间闪过的痛恨表情,柔软的嗓音淡淡然地再重复一次答案,「是,我利用了皇上,如果我让他们杀了皇上,从今以后我就只能是他们手里的傀儡,这辈子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所以,我非除掉他们不可。」
「不,朕不相信,你在跟朕开玩笑吧!如果你真是同党之一,如今万有年已死,死无对证之下,你应该否认到底,一辈子隐匿这个秘密,直到死了把它带进棺材里才对。」
「但是那代表我必须与皇上做戏一辈子。」她笑叹了声,摇了摇头,「从小,每个人都夸我聪明,说我心灵手巧,过目不忘,瑞香姑姑说过,六尚娘娘们也都说过,说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只有戏班里的福爷爷说过我笨,当年,就是他一眼看穿我不会演戏,留在戏班也无用武之地,才会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替自己找个出路,所以,万公公出现在戏班时,福爷爷便将我托给了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雍纶感觉脚底所踩的地彷佛在崩裂。
「福爷爷说得对,我最不会演戏,我不想再演戏,我不想再与皇上假装恩爱,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被知道了,我也正好可以从中得到解脱。」她扬眸望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皇上,我累了,真的累了。」
「你不爱朕吗?在你的心里,从没爱过朕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狠狠划痛他心口的刀刃。
「是,我告诉过你了,可是你总是不听,我讨厌你,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可是朕爱你!」
这瞬间,梅宛如怔愣住了,她的内心被他这句话给震撼了,她感到不敢置信,就算她心里有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却从没料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他说得如此激烈,而且坦白,就像一记巨雷般,劈得她不能动弹。
「你料想不到,是不?」他扬起苦涩的微笑,擒起她纤细的手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说不是,快说,只要你否认了,朕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咱们、水远不要再提起。」
「是,宛如可以否认到底,但是,那并不改变我不喜欢你的事实,从一开始,从十年前第一次在那场春宴上看见你,我就不喜欢你了,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朕好?如果你不喜欢朕,为什么要对朕好呢?在你的心里,究竟把朕当成什么?」
「那只是我生存的本能,只是想讨好你而已。」
「不!不是的!难道,你就不曾将朕当成你的男人?难道,直至今日,你仍旧无法喜欢上朕吗?」生平,他从不曾祈求过任何人,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来不曾求过人,就算是自己的皇帝爹亲,都不能令他有任何妥协。但是,如今,这一刻,他慌张的嗓音之中藏着对她的祈求,他想求她爱上自己,他要她的爱!
「我办不到,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她看着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梅宛如觉得福爷爷说错了,其实,她比他料想中的会演戏,毕竟,在她的身上流着两位名伶的血统。
「你该死!」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暴躁的神情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猛兽,逃不出被囚的牢笼,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名弱女子折腾得如此惨败,「好,好一个梅宛如,就连母妃都说你聪明,她说你眼明心细,心思比谁都玲珑剔透,朕心里也是这么想,那么,请铁石心肠的你教教朕,告诉朕,该怎么做才可以不爱你呢?」
梅宛如望进他回首盯住她的双眸,在他那双黑眸之中,有着最深切也是最浓烈的爱情,像火一样,熊能一地燃烧着。
这把火烧疼了她的心,但她却只能勉强自己当做没看见。
当日,佟妃娘娘所说的另外一面,如今她亲眼见着了!与他毫不留情的凌厉伤人相同的,他真疼惜起一个人时,是如此地火热温暖,是如此地灿斓迷人,就算明知道他是会焚人的火,迷上的人也都像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想要沉溺那灿烂耀眼之中。如今,她见着了,迷上了,却也悲伤的明白自己必须要离开。
「连皇上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宛如也帮不了你。」
她的话,每一个字句,就像是烧烫的利刃般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坎,就连麻木的片刻都不许被拥有,一瞬间,痛楚已经张牙舞爪地掳掠了他,凌厉得教他没有招架之力。
这一刻,他就连呼吸都觉得痛!
「召承旨官,朕要立旨。」他定定地看着她,浑厚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当承旨官在大臣们的骚动之下进殿,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写旨之后,他开始敌唇缓慢地念出了旨意。
「传朕旨意,皇后……梅宛如身为逆谋同党,心思诡诈,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念在其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朕要褫夺她皇后之位,贬为庶民,即刻起逐出皇宫……钦此。」
他看着她,沉痛地说出每一个字,雍纶心里觉得自己可笑,就算是这一刻,他都在想着她曾经说过自己不喜欢他的不仁慈,如果,她才是那个好人的话,为什么今时今日,是他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呢?
在下旨褫去梅宛如后位,逐她出宫的隔天,雍纶也逃出了皇宫。是的!他是逃走的,在他的心里无比清楚自个儿的懦弱,没有梅宛如的皇宫内苑,一瞬间空荡得令他觉得可怕。从未怕过任何事物的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他觉得心头像被剜了一块血肉,空得、痛得令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来到了夏宫想见最挚爱的母妃,见了她,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而佟若愚深知儿子倔强的性格,也是一句话都没问,只是要他好好歇息。
不让人说,不让人劝,雍纶就像是逃避般,将自个儿给紧紧锁进了心头的牢笼里,一直在夏宫里待了大半个月,就算这座宫廷里住着他最讨厌的父皇,他都宁可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到皇宫。
风声呼呼,位在京城北方的夏宫,在近秋时分天候冷得特别快,这里只是龙琛与佟若愚的暂居之地,等到他们在江南的别居落成之后,他们就会搬到南方去,届时就会远离京城。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对于雍纶而言是必要的,如果太上皇不远离京城这个权力核 心,那么继位为新皇的雍纶将会面对分散成两派势力的朝廷,而前些时日八贤王能够趁虚而入,也就是算中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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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浪龙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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