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狗一家亲的画面,不知怎地,他的心窝觉得暖暖的,让他舍不得惊动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歉疚的想到她也许是在等他,他只好抬起手轻敲玻璃窗,打扰这幅美好的画面。
听见叩叩叩的声音,哈鲁先惊醒,循着声音,牠看见玻璃窗外的范学毅,马上高兴的跳下沙发跑近。
杜雨静也因此被吵醒了,睁开眼睛,她发现哈鲁已经跑开,循着牠的身影,她看见站在窗外、正对着她打招呼的范学毅。
她很累,但她没有因为他这麽晚到而心生不悦,相反地,她很高兴,因为事实证明,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狗主人。
她起身走向店门,然後拉开铁门。
她还没开口,范学毅已经先道歉。「杜医生,很抱歉,忙到现在才来接哈鲁。」
「没关系,迟到总比不到好。」杜雨静耸肩一笑。
「你的意思是……」
「我同事还担心你要把哈鲁弃养在我们医院呢。」她老实的说。
范学毅微顿,蹙眉一笑。「牠已经被弃养一次了,我不会让牠再被弃养第二次。」
「咦?」她微怔。「哈鲁是你领养的毛孩吗?」
哈鲁并不是他领养的,而是被退回的礼物,不过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於是他含糊地道:「是朋友不想养了,转送给我的。」
「是吗?」杜雨静温婉一笑,衷心地道:「你真是个好人。」
「过奖。」他话锋一转,「哈鲁没什麽问题吧?」
「喔,牠的皮肤跟耳朵都发炎,体重有点超标,其他倒没什麽太大的问题。」她笑说,「那些毛病只要用药就能痊癒,至於体重就要靠主人帮牠控制了。」
「我需要做什麽吗?」
「药的话,我已经开好了,你回去按时帮牠点药擦药就行,体重控制的话,我建议你可以更换饲料,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带牠散步。」她续道:「大型狗需要很大的运动量,希望你一天至少带牠散步个半小时至一个小时。」
听着,范学毅一阵晕,他哪来的美国时间带哈鲁散步?
「杜医生,你们医院不是有托育服务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的工作非常繁忙,所以希望能帮哈鲁找个好地方托管,顺便让他受点常规训练。」
「你所谓的托管是指……长期寄宿吗?」杜雨静试探的问。
「可以吗?」
她神情一凝。「不可以。」
见她的表情忽然一变,范学毅心头倏地一震,她的脸上虽没愠色,但眼底却透露着某种责难。
「将哈鲁长期丢在这儿,在某种程度上形同弃养。如果你父母在你小时候就把你丢到孤儿院,然後只负责你的吃住,却不能陪伴你、关心你,你觉得好受吗?」
他被她问得哑然无言,同时想起了自己的成长历程,虽然他有母亲照顾,还不至於像孤儿,但对於父亲,他真的没有太多感情。
「毛孩就跟小孩一样,当牠认定你是主人的那一天起,你就是牠生命的全部,你明白吗?范先生。」温婉的杜雨静此刻犹如一名严厉的教官在训斥顽劣的学生。
范学毅木然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後才回过神,惊觉到居然有人敢这样当面训斥他,甚至让他无法反驳
「如果你认为哈鲁需要训练,我们可以另外提供适当的服务,至於长期寄宿,你还是打消念头吧。」她语气强硬地道。
「杜医生,你知道吗,我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什麽不方便?」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几乎都是昼伏夜出,晚上到凌晨的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家,而家里也没人,所以……」
「我懂了。」杜雨静打断他,替他想了个办法。「这样吧,你工作的时候把哈鲁带到这儿来,下班时再来带牠回家。」
「我下班都是凌晨五、六点,这样方便吗?」
「没问题的,医院都有人留守。」
「那就太好了。」范学毅松了一口气,看来哈鲁的事情是解决了。
「好了,不早了,你快带哈鲁回去吧。」说完,她拿出口袋里的一张诊疗报价单。「洗澡、检查加上注射及药,总共是两千四。」
范学毅拿出皮夹,付了钱,告别了杜雨静,领着哈鲁离去。
行经麦当劳,他不知怎地想起刚才坐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她,刚才他发现桌上放着一盒没吃完的鸡肉凯撒沙拉,整包沙拉酱搁在一旁,动都没动过,她晚餐就吃那个吗?是不是因为照顾哈鲁,让她没时间好好吃饭?
忖着,他急转方向盘,驶进得来速,买了两份套餐……
关好了门,杜雨静回到休息室,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有点饿,於是把晚上没吃完的沙拉吃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满足。
其实她平常食量很小,连一份凯撒沙拉都吃不完,但可能是陪哈鲁玩耗去她太多精力吧。
想到哈鲁,她不禁笑开来,牠真是个可爱的毛孩,那麽大个儿,却那麽爱撒娇,只不过大型犬撒起娇来有时真的会让人有点吃不消,好几次她都被牠扑倒在地。
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因为她真的太爱毛孩了。
杜雨静的老家在南部,自大学时,她便只身一人住在台北,她虽然很喜欢毛孩,但因为房东大多不准房客养宠物,她只能去公园玩玩别人家的毛孩,过过乾瘾。
现在的她买了一间属於自己的小窝,虽说已经有了养宠物的自由,但因为她实在太忙,怕没时间陪伴照料心爱的毛孩,因此并未养任何宠物。
其实没差,她的工作能接触到许许多多的毛孩,牠们虽不属於她,但牠们的主人都倚赖她、信任她,就算没什麽事,偶尔也会带着家里的毛孩来串门子。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饲养宠物跟养孩子一样,都要考虑清楚,为他们做最好的打算,给他们最好的照顾。
正打算躺下睡觉,忽听见外面有声响,她起身查看,发现外头停了一辆车,而从车上下来的,正是不久前才刚离开的范学毅。
杜雨静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可能有什麽东西忘了拿,於是她下意识地四处看看瞧瞧,寻找着任何不属於这儿的东西,例如手机,就在这时,他敲了门。
她转头一看,就见他一手牵着哈鲁,一手提起两个麦当劳的纸袋,对她咧嘴笑着,她呆了几秒钟後,才想到要开铁卷门。
范学毅只问了句,「饿吗?」
杜雨静恍惚了一下,她没想到他离开又回来,还帮她买了麦当劳,但口里不自觉脱口而出,「饿……」
「是吗?」他一笑。「我也饿了,晚上只吃了一点东西。」
「喔……」
「我帮你买了麦香鱼,不加酱,可以吗?」
她又是一惊。那是她唯一会吃的一种套餐,而且她的确不爱加酱,她忍不住心想,这个人是有超能力吗?
「趁热吃吧。」说完,范学毅牵着哈鲁走进店里,开始张罗。
就这样,他们在客人等待区里吃起了麦当劳。
「医生,你这麽年轻就经营一家动物医院,真不简单。」
经营夜店的他,每天都要接触各式各样的客人及厂商,所以聊天对他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即使对方是陌生人,他也能在三、五分钟内问出对方祖宗八代的所有资料。
「这间医院不完全是我的。」杜雨静说,「是跟一位学长还有两位同学一起合夥的。」
「喔,所以才取名为Lucky4?」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嗯。」
「你念哪间学校?」
「台大。」
「喔。」范学毅微微瞪大眼睛。「很厉害。」
「没什麽,只是兴趣。」
「你很喜欢小动物?」
「对。」
「养什麽宠物?」
「没养。」杜雨静说,「我太忙了,怕照顾不了。」
「也是,你每天在医院里也能玩到不少猫猫狗狗的。」
范学毅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倒不是对她有多好奇,而是这是他的习惯。他不喜欢冷场,除非他一个人,否则只要有两个人以上,他绝不让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你还没结婚?」
「还没。」
「台北土生土长的?」
她摇头。「老家台南,我大学时来台北,到现在也待了七年了。」
「一个人住?」
「嗯。」
杜雨静觉得很奇怪,她并不是个会轻易对他人敞开心房的人,为何却对他如此不设防?今天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可他就是有种不可思议的魅力,让人莫名的相信他。
「我也是。」范学毅说,「虽然我爸妈都住台北,但我高中时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为什麽?」她疑惑。
他俏皮的咧嘴一笑。「因为我叛逆啊。」
「是吗?」
范学毅点点头。「我以前很坏,很不受教,让我妈很伤心,不过我现在是她的乖儿子了。」
杜雨静唇角一勾。「你母亲一定给你很多的爱吧?」
「确实。」他挑眉一笑,语带促狭地道:「多到我快吐了。」
看着她被这句话逗得露出温柔又灿烂的笑容,范学毅的胸口情不自禁悸动了一下。
他的生活及工作环境,致使他每天接触到的几乎都是一些浓艳犹如牡丹、奔放恰似火球般的女人,那些女人都是玩咖,有些单纯是及时行乐主义者,有些则是集虚荣、虚伪及浮夸於一身的玩物,可是她,淡雅犹如白色的波斯菊,温婉恰似月亮,清新脱俗,静谧娴雅,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彩妆,却未使她失色,她说话的样子、语调,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放松。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感觉了,一直以来,他的生活是很紧凑且紧张的,可能他并不厌恶那种绷紧神经的感觉吧?
「我相信你一定也很爱你母亲……」她目光一凝,认真的望着他。
迎上她澄净又专注的黑眸,范学毅的心又用力怦跳了一下,他连忙定了定心神,故作轻松的笑问:「谁不爱自己的妈妈?」
「确实,我也很爱我妈妈……」
提起母亲,杜雨静的眼眶瞬间红了。
见状,他陡然感到内疚,这才意识到她母亲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想起已逝的母亲她确实感伤,不过现在的她,已经能微笑着谈及逝世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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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的忠犬路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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