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怅然若失。
在那个时候,他巧遇了以前家里的老帐房,知道了藏良根拖住不还他爹五千两,是最后压垮茶庄的一根稻草,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他 爹在病重时,总是苦涩的强颜欢笑,因为当年太信任这个兄弟,借出这五千两时,竟然连书契都让省了,却没料到自己看错了人!
老帐房说他爹甚至于去求过藏良根,说他有儿女要养,儿子更是年纪还小,说什么都要亲自看着长大……在听完老帐房说的话之后,藏澈已 经在心里决定,要让藏良根得到应该的报应,一个令他十分满意的报应。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给『至诚斋』应有的打击之后,他并没有觉得欢喜?或许,是因为他终究还是失去了,没了藏良根,没了『至 诚斋』,他也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应该能够被亲爹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重又一重的梦魇,如浪潮般袭卷而来,让藏澈在昏昏沉沉之际,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界线,原本只是微烧的体温,开始变得如火般 热烫,他感到无力,不能挣扎,仿佛被茧裹在地狱的最深处,煎熬地烫着……
就在迷檬之间,他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抚过他的额头,让他忍不住想要依偎过去,贪图更多令他舒服的沁凉柔软。
「我信你,信你……」
藏澈不知道那两句话,究竟是他以耳朵听到,又或者根本就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在这一刻,仿佛又闻见了茉莉花香,那一缕香,仿 佛黑暗之中的一道光亮,让他想要伸出手,紧紧地握住。
但他动不了……越是心急,身躯的沉重感就越加明显,他想要开口喊叫,喉咙却仿佛已经被烈火烧成了焦灰,就连疼痛都麻木了。
蓦然,他整个人被一双比起自己纤细了不少的手臂给抱住,他的头枕在女子柔软的胸前,他可以感觉到薄薄的衣衫之下,透出了女子特有的 芳馥,以及更加明显浓郁的茉莉花香。
一卉能薰一室香,炎天犹觉玉肌凉……
在昏沉之中,他仿佛又重见到那一日春光明媚的金陵,想起了被他抱在怀里,纤细轻盈,却因为紧张而僵硬的女子娇躯,一瞬间,他的心不 可思议地柔软起来,就连因为痛苦而紧绷的长躯,都渐渐地放松下来。
元润玉可以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不再像刚才一样难受煎熬,忍不住咧开一抹宽心的微笑,纤手抚过他鬓旁微微汗湿的黑发。
能出汗就好,出了汗,他身上出的热就退得快;姬叔叔说过,只要能够出得了汗,就代表解毒丹药已经发挥作用,接下来就只等藏澈自己清 醒,不必再担心蛇毒在体内扩散的危险了。
在一天一夜的看照之后,终于能见到他逐渐好转的现象,让她忍不住满心的喜悦,只是想到明天她终于可以放心离开,却又立刻觉得不舍。
她低头轻吻他的额头,以及他高挺的鼻梁,最后看着他略显单薄的嘴唇,脸红心跳,却是吻不下去。
只是,依稀之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狂想法,想她或许知道那张男性薄唇吻起来的触感与味道……
元润玉没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放开他想要起身再去以泡了雄黄、丁香以及细辛的解毒汤水,拧一把湿巾子为他擦拭。
然而,她的双手才松开,就被他给反过来压住,男子硬实的身躯,粗暴的动作磕得她浑身生疼,她推了推他,脸红地发现他抵在她大腿上的 男人分 身明显的勃硬,以为又是他要小解的正常生理现象,双手更用力地推了推他,嗓音困难地说道:「我去喊人进来,你放开……」
说完之后,她对自己没辙地叹了口气,想姬叔叔说过他中了蛇毒之后,五感都会比平时麻痹,甚至于短暂失去功用,她这么好声好气跟他说 ,说不定他根本就听不见。
就在她想要再多加几分力道,把他给推倒回床上时,终于察觉了与前几次不太相似之处,她微微地吃了一惊,再抬眸时,看见他在不知何时 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有点发直的眼神,与平时的精明锐利不同,他一掌按住了她一边大腿外侧,以她柔嫩的大腿内侧蹭着越来越火烫的男人分 身。
「不……」
她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觉那一股硬如焊铁般的热度,越来越往上挪蹭,直到她小腹下方的一方柔软,她想要移动逃开,但是,他高大的身躯 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藏澈低头舔咬着她纤细的颈项,探舌将她柔软雪白的耳垂给含进嘴里,仿佛在吸吮着花蕊的汁液般,待他放开时,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红润。
「藏大总管……」
元润玉心慌意乱至极,迭声地喊他,然而,他却像是未闻般,只是对她又吻又啃,还不到一会儿功夫,已经把她的颈子与胸口啃出了无数个 红痕。
她再次细细看了他的眼睛,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不见他有丝毫知觉,让她忍不住心想,他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元润玉好气又好笑,才刚宽心他的毒被消止住了,现在反过来倒要担心那解毒丹的药性是不是让他有什么不良反应?!
「藏大总管,你快住手,看清楚,是我啊!是元润玉,我们不该……就算是糊里糊涂的也不该是这样……」
她最后未竟的话语,没在他的亲吻里,在他的嘴里,渗着丹药的苦涩味道,男性的温热气息,喷拂在她的脸颊上,两人的唇与齿,相依相碰 ,说不上多舒服,被咬到的时候甚至于会疼,但是,却有一种交融在一起的亲昵,让元润玉的心仿佛要化开了般。
这一刻,她问自己:糊里糊涂又何妨?
如果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或许,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进展到这一步,今日一别后,永远也不可能……
元润玉的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中的疼,她没再挣扎抵抗,依顺着他,在他要扯开她的衣衫时,助他解开系带,虽然指尖不住地颤抖,却没有 改变她这一刻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白嫩的肌肤,一处处,被他吮啃出深深浅浅的红痕,她抿咬住唇瓣,忍住了没出声,但是,当他抬起她一只修细的玉腿,以亢奋的火热分 身 ,强行挤进她仍旧略嫌干涩的嫩甬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喊出声。
疼……真疼——
那一阵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扯开来,但是,身上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怜惜,还不等她缓过疼来,就开始一次次顶穿抽 送,每一次,都像 是要刃进她身子的最深处,教她痛得眼眶里泪花乱转。
她张开双臂,紧紧地圈抱住他的颈项,将因为忍痛而苦皱的娇颜埋进他的颈窝里,任由他一次次刃开她的身子,处子的鲜血给予了些许滑润 ,终于让疼痛不再如同火燎般难受。
渐渐地,她可以感觉到属于他的形状与热度,强势而霸道地占满她全部的感官,她眯细美眸,听见他低伏在她耳畔,宛如野兽般的嘶吼,那 一道亢奋却又压抑的嗓音,闷闷地,拧痛她的心。
这一刻,疼痛变得不再难以忍受,反而还有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心动与心疼,她想要接受他的全部,在这一刻,成为他的全部……
蓦地,他高大的身躯宛如负伤般,全数的重量都压倒在她身上,她低头看见他手臂上的绷纱渗出了血迹,不知道缝合的伤口是否有裂开?
她抬眸细细地看着他痛苦的面色,见他似是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只是埋在她嫩甬之中的男性分 身依然火热坚硬,她泛起浅笑,双手捧住他 的脸颊,轻轻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
「没关系,由我来。」
元润玉在今夜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大胆豪放的一天,敢把一个男人给压倒在身下,虽然,只是意识不清醒,还受了伤的男人。
她将藏澈推倒躺平,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坐上他,却没料到这姿势让他比刚才进得更深,倒抽了好大一口冷息,才堪堪地忍住。
下一刻,元润玉再抑不住热烫的泪水盈上眼眶,在敛眸看着藏澈的眼眉时,跟着一并地滚落腮颊,滴落在他肌理结实坚硬的胸膛上,泪珠一 颗接着一颗,让她在最后昂起娇颜,不想再哭,却是再努力也止不住。
在泪眼蒙胧之中,她开始在他的身上起伏上下,虽然,女子的柔嫩之中依稀透出刺痛,但是,她的身子却因为得到主导权,而本能地寻找男 女交媾的欢愉,偶有一丝敏嫩之处被刮过的颤栗,让她止不住逸出一丝丝轻吟。
把自己给他,抑或是得到他,元润玉已经分不清楚是何者,但在她心里,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情欲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浪涛,只要那个人是他,她根本就不想与之抵抗,只想随波逐流,就算最后被灭顶窒息,都甘之如饴。
若是为了他,即便是至苦,她都甘之如饴……
情事过后,元润玉感觉整副身躯都像是要散架一样,但是,她不敢让自己昏睡过去,强拖着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疼痛的身躯,就着房里的一盆 子水,为两人擦拭净身,把凌乱的被褥整理妥当。
她的处子之血,几乎都染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被褥上堪算是干净,此情此景,却教她不知道是否该感到庆幸,她只知道当自己闭着双眼,为 他擦拭那血迹之时,一张脸儿烫得比刚才被他破身时更加炙热。
最后,她打开厢房的窗户,把一盆浊水给倒进湖里。
在终于将整张欢爱过后的床褥恢复如初时,元润玉看着躺在其上的男人,心底微微的甜蜜之上,堆叠着更多难以言喻的酸楚。
蒙蒙地,天亮了。
清晨的天光从门窗所嵌的轻纱透了进来,元润玉一直看着藏澈沉静的睡颜,欣喜地看着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终于,她也没有再留下的必 要了。
她笑着对他低语呢喃道:「藏大总管,昨晚的事,我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记得,但是,我把一切弄得干干净净,就想让你当作是做了一场春 梦,我不想听见你笑我说不要脸,是个轻易把自己清白给男人的下贱女子,最好你不知道,要是你说了,我会很难过……」
这时,门外传来了骚动,小厮忙不迭的阻扰声音,伴随着莲惜不顾不管,直想要闯进来的刁钻。
就在元润玉回头望向门口之时,莲惜正好推门而入。
「元小总管,你不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澈爷受伤的事情吗?」
莲惜秀丽细致的脸蛋泛起浅浅的笑,见她不语,自问自答道:「放蛇咬伤澈爷的那位小童,虽是萧兴成养的人,不过,给他天大胆子犯下此 事的罪魁祸首,却是一位与澈爷在生意上有点小过节的东家,他昨夜里来到『待月楼』,放大话说再过不久,就能看到给澈爷办的丧礼,我让楼 里的姑娘细问了一会儿,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昨晚他在楼子里的事情闹得不小,想来『京盛堂』那儿应该有人也耳闻了,我想趁早过来,应 该能在『京盛堂』的人把澈爷接回去之前,见上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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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歌 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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