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为了密传好友唐茗的请托给楚洛祈,“独眼神医”寒子夜刻意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入楚家。
凭着他一身的绝顶轻功。他已经来去楚家不知几回,门窗对他而言形同虚设,纵使加上层层闩、重重锁,他照样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去自如。
因为,除了医术及飞搪走壁的本事,他还精研开销技术、为此,楚洛祈经常消遗他,要他闲来无事多多“造访”那些贪官豪宅,当当劫富济贫的侠盗。反正他的武功也挺不赖的。
已经大半年不曾以夜行侠的方式来“访友”,他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来到楚洛祈所住的东院,院里一株高大的捂桐树证明他没有找错地方。
他本来要敲门的,不过于还没敲下,他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夜这么深,天气这么寒冷,想必楚洛祈此刻一定是拥着娇妻躲在暖被里梦周公吧?
于是他用了一点小技巧打开门闩,他无声地走到床前想唤醒楚洛祈,却发觉床上除了楚洛祈之外,别无他人。
寒子夜暗自猜测,那毕竟是为了冲喜而随便纳进门的小妾,肯定是无法讨自视甚高的楚洛祈的欢心吧?
也好,既然没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必再小心得像作贼似的,直接喊他起床就行了。
“还睡!强盗都跑进来要砍你的头啦!”
他说着,还恶作剧地以剑鞘抵住熟睡中的楚洛祈的喉头。
“不要!”
棉被里突然窜出一只手把寒子夜的剑鞘给拨开,加上女孩子的尖叫声,着实把寒子夜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当场怔住。
柳凝湄好不容易快进入梦乡,却被棉被外突然传来的男人喊声给惊醒。
由被窝的空隙往上望,她瞧见有一个晶晶亮亮的东西抵在楚洛祈的喉间,吓得她想都没想便伸手将那把“刀”拨开。
“不要杀我的祈哥哥!”她钻出被窝,整个人飞扑在楚洛祈身上,将他的头紧紧护在自己响前。“我不准你杀我的祈哥哥!我——”
一只手迅即点了她身上的昏穴,让她无法再言语。
一男一女在耳边又喊又叫的,除非是死人才会吵不醒。
“子夜!”
楚洛祈坐起来,让被地点了昏穴的小妻子躺卧在他腿上,然后才狠狠地瞪了寒子夜一眼。
“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他没好气地埋怨着,“我看她这回八成连魂都吓飞了,瞧你做的好事!”
“我哪知道你棉被里头还藏了一个小姑娘!”寒子夜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那是你妹妹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不跟小妾睡,倒跟妹妹睡,你们两兄妹该不会是乱——”
“闭上你的狗嘴!”要不是柳凝湄趴在他腿上,他还真想赏寒子夜一记拳头。“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爹娘为我冲喜迎进们的小娘子。”
“啊?就是你上回提的——”他诧异地睁大眼,“真的还是假的?”
这实在令寒子夜太难以置信了,他原以为楚洛祈所纳的妾应该是与他年纪相当的女人,没想到竟是一位看起来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娘子”呀!
突然,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哈——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想的,竟然替你纳个小女孩为妾,我看她发育都尚未完全呢!”
“不是妾,是妻。”楚洛祈认真的说。
寒子夜停住笑,“你说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等她成年就说服家人让我扶她为正室。”
“难道这个小姑娘就是你多年来寻寻觅觅的终身伴侣?”
“没错。”
楚洛祈坦率的承认,并且将她扶回自己身旁的床位,还轻轻替她拂去沾黏在面颊上的发丝。
“我是不知道她究竟有哪些特质吸引你,不过,我知道她重视你超过自己,、”
寒子夜会如此肯定,当然是见她方才以身护夫的举动。
“不谈她的事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楚洛祈望着好友,“你深夜来此,是不是京城方而出了什么问题?”
谈到此行的目的,寒子夜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突厥犯境,奸相刘崎竟然向皇上推荐由唐茗领军前去征讨。”
“什么?唐茗!”有没有搞错?“唐茗虽然熟读兵书,却是个不懂武功的文弱书生,要地纸上谈兵是可以,但要他上阵杀敌那简直就是推他去送死!”
沉吟了一会儿,楚洛祈猜测着,“皇上应该没答应吧?老朝阳王当年战死沙场只留下唐茗这个独生子,他母亲严格禁止他习武,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没有派文官上沙场的道理吧?更何况唐茗的母亲可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外甥去送死呢?”
“皇上答应了。”
“什么?”
寒子夜平静地面对好友愕然的表情,“我是不知道刘崎用了什么理由说动皇上,但皇上的确是同意由唐茗领兵。”
楚洛祈简直无法相信,“太荒唐了!”
“昏君当政,小人当道上逅世上的荒唐事本来就不少,也不差这一件。”
“是啊!我猜,朝阳王府里的女人大概已经哭成一团,打算动手缝制丧服了!”
“虽不近、亦不远矣!”
两人相视苦笑后,楚洛祈先开口问:“好吧!你和唐茗八成又算计我去做什么了吧?”
“当然是希望你这位名将之后跟随地出征,保护他免于成为异乡孤魂罗!”
“这种小事用不着我出马吧?”
楚洛祈指指身旁的小娘子,“我现在可是上有高堂、下有幼妻的人,这长征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我可没有好理由向我家人交代,这种差事还是比较适合你这个无家累的游侠,由你去跟唐茗‘长相左右’吧!”
“抱歉,我另有要务在身,得去跟太子‘长相左右’。”寒子夜将目前的情势告诉他,“你回府的这段日子,三皇子还是不放弃加害太子,只是三番两次被我破坏,可惜我找不到三皇子的罪证,只好继续暗中保护太子。”
他骄傲地昂首继续说:“论武功,我是远不如你,但论轻功,你可又这逊我一筹罗!我能在皇宫大内自由来去,这点你就不行,所以,你陪唐茗出征,我留下来保护太子。”
楚洛祈撇唇干笑,“唉!都怪我没事招惹到太子和唐茗这两个麻烦精,古人说,交友不可不慎,轻损德,重丧命,这句话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虽然他嘴上这么咕哝,但深知他重仁重义的寒子夜,已由他的话中听出他愿意随同唐茗出征。
“我想,你最奸编一个上山学艺等等的借口留书出走,若是你明说要随军出征,只怕你爹娘会叫人拿十候铁链把你拴起来。”
“我想也是。对了,大军何时出发?”
“下个月初六。”
“初六——”楚洛祈看了身旁的她一眼,又转向寒子夜。
“子夜,我这一去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可否托你一件事严
寒子夜立刻点点头,“说吧!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之事,一概没问题。”
“不瞒你说,似乎有人在追杀我的妻子。只是连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让我无从防范,在我离家的这段日子,希望你能拜托你信得过的江湖友人,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寒子夜一口允诺,“你别担心家里的事。倒是这次出征,我怕刘崎会唆使杀手对你和唐茗不利,你们两个可要当心。”
楚洛祈自信满满地扬扬眉,“放心吧!我会长命百岁,而唐茗也说过,他非得亲眼目睹立誓不婚的你成婚才甘心,所以我们是死不了的。”
“嗯!我该走了。”寒子夜向来不爱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便转移话题。“让嫂夫人以为今晚的一切都是梦吧!不然你可难解释了。”
“呵!我也是这么想。”
“那么,下回京城见了。”
寒子夜说完便立即离开,而且还像施展幻术般由外让门内的木闩闩上,像是那道门根本没被开启过一样。
等他离开,楚洛祈立刻为柳凝湄解穴。
她一睁眼,立刻弹坐而起。“有坏——”
楚洛祈连忙捂住她的口,“别嚷嚷,你是不是又作噩梦了?”
噩梦?
她看看他,再环颐屋内一遍、脸上的表情由惊怕逐渐转为迷惘。
“是梦吗?”她拉下他的手,“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要砍你的头,还拿刀抵住你。”
“这屋里哪有要砍我的坏人,不就只有我们两个吗?”他一派轻松地微笑说;“一定是你又作噩梦了。”
说得也是,屋里的确没有持刀的坏人,而且,他俩还好好的活着,一点事也没有。
“太奸了!”她信以为真,开心地转身抱住他。
“原来是梦呀!害我吓了一大跳。”她依偎在他胸前,撒娇说:“你答应过要永远永远跟我在一起,你绝对不可以比我早死喔!”
“嗯!我答应你。快睡吧!”
楚洛祈重新哄她入睡,但这回失眠的人却换成了他。
如果可以,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
但是,他无法只顾儿女私情,如果他不出征,手无缚鸡之力的唐茗必死无疑。
无论是基于朋友义气,或者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他都得助唐茗一臂之力。
他在柳凝湄唇上印下一吻。他知道,等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她将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娉婷女子了。
* * *
“祈哥哥!”
楚洛祈正摺着自己刚写好的信,准备今晚要留书出走,冷不防地被突然闯进书房的柳凝湄吓住,连忙将信藏入衣袖中。
“祈哥哥,恭喜你,你又要娶新娘子罗!”
这是什么情况?虽然他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瞧她喜孜孜地恭喜他要再娶新娘,还真教他哭笑不得。
“别胡说,我才没有要再娶新娘子。”不晓得又是哪个无聊的人传的谣言?
“真的,是娘告诉我的!”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咦,娘还没跟你说吗?她说,你不久之后就要娶羽依小姐当你的妻子,以后我跟羽依小姐就以姐妹相称,我不可以跟她争宠、吵架。”
她笑咧了嘴,天真地说:“我才不会跟羽依姐姐吵架呢!我多了一个姐姐不知道有多开心,以后你睡我右边、她睡我左边,就算打雷我也不怕了!”。
三个人一起睡?
楚洛祈想到那幅画面,便尴尬得冷汗直冒,这小丫头老是一脸无邪地说此令他想入非非的话。
他手肘抵着桌面,托着下巴看她。“如果我娶了羽依,你就不能跟我睡罗!”
如他所料,一听他见这么说,她脸上那份欣喜立刻消失无踪。
“为什么?”她噘起嘴,满是不服气。“你说过我可以一直睡在你房里的!”
“这就是妻跟妾的不同。”他解释着。“以前因为我未娶妻,所以只要我愿意,你就可以跟我住同一间房,但是我若娶了妻,自然得跟妻子住同一间房,而你就得一个人住别间房。”
她的唇越嘟越高,“为什么?你的床那么大,三个人睡又不会太挤,而且大家也可以作伴嘛!为什么你跟她睡,就不能跟我睡?”
这实在很难对无邪的她解释清楚,不过,他想到一个方法能让她体会。
楚洛祈从书桌后走出来,先去将门掩上,然后走到她面前。
不再多说,他一抱又一拉,让两个火热的身子相依侵,四片唇瓣相贴。又一次销魂长吻。柳凝湄觉得他最近越来越爱亲亲她、抱抱她,每次都害得她脸红心跳,有时还会腿软。
“如果我这么吻你的时候,羽依就在一旁看着,你有什么感觉?”
他在她耳边轻语,感觉她在他怀中微微扭动。“不要!”她躁红着脸,直觉地将脸埋在他胸前抗议,“我不要其他人看见!”
他又问:“所以罗!我们三个人怎么一起睡?”
她咬着唇,不回答。
“凝湄,如果——”他想借机求证一件事,“我像吻你一样的吻羽依,也抱着她在窗前看星星,在夜里接着她睡,你又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心里开始有点酸酸的——仿佛有一群小蚂蚁在她心口上一口一口啃咬着,微激发痛。
“你……不会吧?”她忐忑的问。
“如果我真的娶了羽依为妻,我就会。”他必须让她明白妻与妾的不同,“到时候你得一个人睡,即使雷声再大也不能跑到我房里要跟我一起睡,我则只会偶匀;到你房里跟你一起睡,我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祈哥哥,我会是你和羽依‘共有’的丈夫。我会搂着她睡,让她为我生儿育女,而且只有妻子拥有与丈夫生同寝、死同坟的权利,妾没有,所以——”
“不可以!”她听不下去了,“我不准你碰她、不准你娶她,我不要跟任何人‘共有’你!”
很好,他就是想看她这种反应。
但他还是不肯罢休,“为什么不可以?”他追问。
“因为我最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可以抱我、吻我、搂着我睡,你是我一个人的祈哥哥,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嚷着,微昂的下巴透着霸气,泫然欲位的晶眸却是如此娇柔又惹人爱怜,紧紧地扣住他的视线。
他笑叹一声,吻着她的鼻尖说:“现在你会这么说了,方才你不是还恭喜我要娶新娘子吗?”
“因为娘没有跟我说,你娶妻之后就会变成那样嘛!”她说得委屈,担心地抱着他。“祈哥哥,你永远都只喜欢我一个人好吗?无论醒着、睡着,我都只想留在你身边,我不要跟你分开,也不要其他姑娘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当你的妾,也可以当你的妻,我会帮你生一大群孩子,羽依姐姐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花怒放”。
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守着你一个人。”
他终于松口给她承诺,也让柳凝湄忧伤的小睑蛋重现喜悦的神采。
“真的?”她想再次确定,“你不娶羽依姐姐为妻了?”
“嗯!我谁都不娶,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相守吗?”他不吝惜更娇宠她一点,“我有你就足够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一回,柳凝湄真正笑开了。“我也是,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在半知半解中,她许下了终生无悔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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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丫环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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