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把人情看得太过薄凉。」段殷亭觉得惜蝶的思想方向完全错误,该找个夫子给她好好纠正。
「人情世故本来就薄凉如水。」惜蝶倒了杯茶,不顾杯冷茶凉,直接推给他,喝吧,用这杯凉茶好好冲洗下你过于温煦敦厚的心肝脾肺。
段殷亭嘴边噙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却没有推辞掉那杯凉掉的茶水,接过仰头饮尽。
接连半个月,足够让他了解这位栖凤楼的花魁是何等性子,也刷新了惜蝶在他心中的形象,只是许许多多的疑惑也由此而生,只因这位臭名与艳名同时并存的惜蝶姑娘,并没有如同传闻所说那么糟糕、那么坏。
段殷亭知道他算不上是她的客人,她自然不必对他曲意逢迎,就连站外头招揽接待客人的花娘,那一声声吴侬软语都比她偶尔藏锋露刃的言辞要圆滑世故得多,所以他糊涂了,耳里听进传言,眼中映着这样毫不做作、本性毕露的她,不知该相信哪一边。
「这是菊花茶?」那杯茶味道甘苦,又有丝丝清甜,喝下后段殷亭才突然察觉。
「是啊,明目解毒。」暖热着喝更好,不过她才不要为了他像个傻子一样,大老远跑下楼绕去膳房加热。
「谢谢。」
「谢什么?谁说茶是为了你泡的?」
讨了个没趣,段殷亭摸了摸鼻子,收好桌上帐册。
见段殷亭写好了帐,时间又有些早,可怜他还不能回段府,坐着也是无聊乾等,惜蝶提议,「三公子来栖凤楼这几日,既没尝过名酒,也没观赏过歌舞,今日不如就让惜蝶为你弹奏一曲吧。」
「难得惜蝶姑娘有此雅兴。」名酒就算了,他不胜酒力,至于歌舞……段殷亭早就深深了解到自己压根儿不适合栖凤楼某些过于热闹的场合。
不过既然是她提议的,她弹,他听。
第二章
惜蝶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不,是蠢蛋,还是全青羽城第一的。
自己居然会蠢到提议段三公子听她弹曲子,然后他把弹奏的曲子当作帮助睡眠的曲儿,直接给她睡死过去。
惜蝶瞪着趴在桌上熟睡的男人,又气又恼,在天将破晓之前把他摇醒。
「起来,起来呀。」
「嗯……惜、惜蝶姑娘?」段殷亭甫睁眼,看见理应不该出现在眼前的人儿,震惊得弹跳起来,踉跄着后退数步,直到背脊撞到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是栖凤楼、我的天香阁,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这……」段殷亭突然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不由得无奈叹气。
「一大早睁眼醒来,看见的不是你家温柔乖巧的美婢,真是对不住啊。」惜蝶误会了那声重叹,语音微微带刺。
「我没有美婢,只有墨韵和小厮。」
这样的解释听在惜蝶耳里,无来由地变成了安抚,安抚她的无理取闹。
惜蝶轻哼着,小声嘀咕:「跟我解释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是啊,关惜蝶姑娘什么事,他自己又为何要解释?
段殷亭完全无法理解此刻心中那股只是不愿被她误会的不悦。
「说起墨韵,你昨夜来的时候怎没带着他?身为段府三公子,出门也不带个护卫小厮,像话吗?」
「墨韵只是我的书僮,并非护卫小厮,再者小孩子不适宜常来这种声色场所,会被带坏。」虽然段殷亭不否认偶尔也会把墨韵当成小厮来用。
「是是是,我们这种烟花之地就是乌烟瘴气、混沌荒淫,像三公子这种循规蹈矩之人其实也不该来呀。」惜蝶没好气地睨着段殷亭。
「惜蝶姑娘,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遇上惜蝶,段殷亭总觉得有理说不清,「以后我不会带墨韵来,但我会一个人来。」来见你,心里有个声音是这么说的,太过突兀、太过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段殷亭选择无视。
「你爱来不来。」好像她有多渴望见到段三公子踏进栖凤楼来找她似的。
不是头一回发现惜蝶有多难伺候,段殷亭唇边扯出淡淡苦笑,拾起掉落在地的那件薄袄,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是昨夜她为自己盖上的,段殷亭将其摺叠整齐放回桌上。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不妨碍惜蝶姑娘休息。」自己得赶紧回府,换过一身衣服,否则跟谁碰个正着,被问长问短的没完没了。
「慢着。」
段殷亭绕过屏风正要走向门的方向,惜蝶却硬是把他拉了回来。
「姑娘还有事?」
惜蝶会留段殷亭实在很新奇,头几日她都巴不得时辰快点到,好名正言顺地把他请出门。
「昨夜我弹奏的琴曲很难听?」这件事不问,惜蝶自己死都不瞑目。
「不,犹如天籁,声声悦耳。」段殷亭也听过自诩琴艺绝顶的琴师弹曲儿,却没有她弹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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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夫花名在外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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