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阁……多久没听到这名字了?那是她少女时住的院子,她在那里编织着相夫教子的美梦,一眨眼,都二十年过去了。
她收拾起刹那间松动的表情,冷硬地道:「不必了,你派人来修复外墙便是。」
看她瞬间冷然的眼眸,云敛锋也不再劝了,只道:「侄儿明白了,会将姑姑的意思转达给父亲,那么侄儿就先告退了。」
云水惜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尝尝点心再走吧,是宣瑛亲自做的,味道挺不错,你在别处吃不到。」
一句话让丁宣瑛差点吐血。
她原本一直当自己是局外人,听到云敛锋要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谁知道她的好师傅竟然轻轻巧巧的三两句话就把她抬到了人前,让在品茶的她一下子呛得不轻。
「宣瑛?」云敛锋果然微微挑眉,很是不解。
姑姑喊得那样亲昵,是什么族里的亲友吗?他不知道还有人会上锁秋轩来做客,这倒是稀奇了,他这个姑姑可是连过年的团圆饭都不去主屋里跟他们一起吃,竟然还会接待外客?
「爷,」坤弘忙低声提醒主子,「就是「那一位」啊。」
「那一位」三个字令云敛锋脸色一变,他这才注意到除了他和云水惜,厅里还有个人是坐着的,会坐着就表示不是下人,他锐利的视线倏地看向那个人。
虽不是绝代美人,倒也清新可人,长长的眼睫,灵动坦率的大眼,丰满的红唇唇型美丽,她穿着浅碧色织锦长裙,裙摆上绣着点点桃花,月白色腰带紧紧束住了她的腰,显得纤纤细腰不盈一握,而乌发则绾成柔美的流云髻,只有一支碧玉簪子点缀。
他不知道的是,丁宣瑛这几个月来确实又清痩了不少,都是因为专注在女红上,废寝忘食的原故。
两人的眸光在一瞬间交会,又各自迅速闪开。
丁宣瑛的心怦跳,暗骂自己没用,前世又不是没看过男人,在服装秀看过的美男可多了,怎么还会被挂名丈夫电到?
不过,他看着自己那如堕烟雾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被她这个弃妇正妻给电到了?
云敛锋的心里同样感觉到一股异样情绪流过。
他已接手家业,应酬场合不免到烟花场所,也见了不少美人,加上家里的平妻和两个姨娘容貌都是出挑的,所以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撼根本就没道理。
他定了定心神,不再看丁宣瑛,轻咳一声,起身对着云水惜道:「侄儿还要去巡视铺子,就不打扰姑姑了。」
云水惜点点头。「好吧,你去吧。」
丁宣瑛动也不动的垂着眼眸在出神,思秋和沁冬很是激动,她们热烈的目送着云敛锋大步流星而去。
「原来咱们少爷长这样啊……」
当日成亲之时,她们就与主子一起被打入了冷宫——束香轩,然后过着与主屋隔绝的日子,以至于今日才得以见到云府大少爷。
「真可惜少爷连一块点心都没尝,尝过了,必然知道咱们少奶奶的手艺有多好……」思秋和沁冬还在遗憾不已。
丁宣瑛终于有了反应——气恼的反应。
这两个丫鬟跟了她那么久,竟一下子就被云敛锋的外表给收买了去,语气里尽是可惜,好似她这个主子很不争气,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竟没好好把握,而那云敛锋冷落她的罪,她们竟绝口不提?真真是吃里扒外的丫鬟,叛徒!
她没好气地啐道:「知道我手艺好又如何?难不成他是个吃货,因为我手艺好就会对我百般重视起来,把我摆在眼前疼着宠着爱着吗?」
她认为在云水惜心里,自己这徒儿的分量肯定比云敛锋那一年才见一回的侄儿强,因此即使当着云水惜的面,她也敢这样没大没小,不敬夫君。
「宣瑛,你跟我进来。」
见云水惜面上无风无雨地往绣房的方向去,丁宣瑛忙跟上去。
此刻她心里是有几分忐忑的,她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师傅不会是要教训她吧?
难道她想错了,自己这天天见面的徒儿还是比不上云敛锋那亲侄儿?因为她在背后讽刺了云敛锋几句便要教训她?!
进了绣房,云水惜却是拿了木尺和皮绳教她量体,多的什么也没说。「知道方法了吧?那么你现在就来帮我量体。」
丁宣瑛照她所教的方法细细量了,仔细记录下来,这时代的衣服都是量身订做,可没有什么S号M号L号的可以挑选,因此量体非常重要。
学会了量体,云水惜又拿了块夏麻,用粉块和木尺打线,示范裁剪。
丁宣瑛对裁剪十分有把握,她前世早不知道裁剪过多少衣服了,但云水惜教的与她前世所学略有不同,她便模仿云水惜教的法子,在一块浅粉色的棉布上刷刷刷地用粉块画出线来。
云水惜修正了丁宣瑛的图样,一边不置可否地问:「心情如何?」
丁宣瑛脸上僵了一下,她把褙子剪开,才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是啊,她是有些心乱的,但那又如何,他是「已婚男」啊!
此时此刻,她自然是不当自己便是让云敛锋成为已婚男的原凶的,她是一缕来自现代的魂魄,对于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基本上她认为自己想都不要想,那是犯罪。
她正在用道德约束自己,哪知道她的好师傅却说道——
「要知道,锋儿是你的男人,过去就甭提了,今日一见,还是厌恶也就罢了,如果你也喜欢的话,你大可以明正言顺的接近他,如果你要把他置于一旁,我就是你的借镜,往后这漫漫岁月,你就得像我一般孤寂的过下去,陪伴你的,只有那些丫鬟婆子,你还年轻,要这么过吗?」
听到这里,丁宣瑛震惊了,她一直以为她这师傅心如止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心中早没有那些情情爱爱了,难道不是吗?
「你这孩子,以为姑姑是道姑吗?」云水惜见她脸上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哑然失笑地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常后悔,如果能回到当年,即便无法生育,我也会要求安少爷收我为妾,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是妻是妾有何重要?」
丁宣瑛:个解了。「那么您当年为何将自己与世隔绝到这里来?」
云水惜叹了口气,「那是在跟老太君置气,我那时还小,不懂事,以为赌气把自己关在这里,一生不嫁,便会让老太君遭受议论,让我爹爹讨厌她,我那时不懂无论我怎么做,都撼动不了老太君的地位,老太君更是对那些议论不痛不痒的,苦的只有我自己罢了,我真是傻,直到许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丁宣瑛暗叹道,这还真是个不美丽的误会啊!为了赌一口气,蹉跎了韶华,真是不值得。
而她呢?虽然没有跟任何人置气,隐居在束香轩里也不是要让谁好看,纯粹就是安身立命罢了,但是当岁月过去,她满头银发时,真能甘心?
如果一直过这种日子……尼马,她是穿来古代养老不成?
【第三章】
虽然丁宣瑛心里不再排斥与她的挂名丈夫有个什么,但她只是被动的等着,叫她去接近云敛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接近,她这个隐形人要是突然出现在主屋,不把府里的人吓坏才怪?
日子像流水一样的过去,又到了丁宣瑛最讨厌的炎夏,没有电扇没有冷气的夏暑,对她来说就是个大恶梦。
云水惜开始教她丝绣了,丝绣也叫做发丝绣法,要把原本就很细的丝线再分成几股,用这些细如发丝的丝线来绣最精致的细微点,此种绣法十分难缠,比以往的绣活要难上十几倍,没有耐心是绝对办不到的,又碰到了动不动就汗流浃背的夏令时节,丁宣瑛学来吃力,她是咬了牙在学。
不过,也因为丝绣需要高深的技法才更有挑战性,丁宣瑛前世便是个不服输的,年纪轻轻便创了「糖果衣着」这个成衣网购品牌,凭着低价与天天推出三十款新品打入消费者的心,创造了上亿的年营业额,这样的她,自然也不会向丝绣低头,虽然她毫无刺绣的基础,但她胜在肯学肯练,每日都坐在绣花绷子前,都快跟那绷子融为一体了。
丁宣琰一直苦夏,夏天她本来就吃得少,加上苦练丝绣,一个夏天过去,她的衣物竟然通通松得不能穿了,她自己目测,她目前是一百六十五公分,四十五公斤,属于过瘦的体型,于是她开始替自己做衣裳,顺便练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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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好威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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