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翩翩暗自祈祷她想得太多,她哥的脾气通常都是直来直往,应当不会在怒气冲冲下还笑的出来,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他有什麽理由笑得这般耀眼……
「干嘛发呆?开门。」上官拓扬无视她的惊骇,如鹰锐利的双眸过一抹精光,笑容依旧挂在唇边。
上官翩翩没来由心里直发毛,不敢不立刻照办,转动门锁打开门,她乖乖让到一旁想让他先进门。
他没有移动脚步,斜眼示意她先进去,摆明是提防她拔腿落跑,她无奈,却也不得不从。
上官拓扬跟在她後头进了门,从容不迫打量整个设计简单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看来柔软舒适的紫色床铺,然後是一张单人小沙发,还有一个方便料理的小吧台。
这屋子的摆设不复杂,设计上却欠缺空间概念,不同功能性的空间错落位置失当,整体看来变得稍嫌狭窄不够宽敞。
他落坐在那张苹果色的小沙发上,长腿优雅的交叠,好整以暇望着对坐在床铺上的上官翩翩。
「来吧!解释。」
「解、解释什麽?」她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不安的扭动手指,还想装傻。
「也是,你要交代的事情不只一样,我们慢慢来。」
「我……」
「我从香港回来就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和朋友出游,开学之後,我也以为你忙着学校的事才没时间回来、没空和我连络,直到杰佛瑞打电话给我,关心你在纽约盲目的约会,到底是在台湾受到什麽打击?」
「其实我……」
笑,从他唇边瞬间隐去,他翻脸如翻书,「你居然还擅自休学?爸妈还是接到我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好样的!你打算先解释哪件事?」
他每公布一项罪状就加重一分音量,最後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咆哮,上官翩翩肩头不禁瑟缩,这些问题总归只有一个原因,是无法对他开口的原因,她不是不想解释,是不能向他解释嘛!
她沉默不语,他咬牙切齿的,胸口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你非要我一件件详细逼供?」
「你冷静一点,有话慢慢说。」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努力挤出一抹甜笑,希望他稍微息怒,顺便拖延时间让她想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站起身子迈开步伐走到她身边坐下,炯炯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我要先听休学的事。」
「我、我跟舅舅说我要来纽约找寻梦想,等来到纽约确定我人生方向後,才打算告诉爸妈还有……你。」在他威吓的杀人眼光下,她嗫嚅的答,音量越来越小,「我拜托舅舅一定要支持我……替我掩护。」
「你就是用这些鬼话利用舅舅替你伪造文书,配合你演戏骗过学校的通知照会?」
「原则上是这样,但说利用就太难听了,我……」见他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上官翩翩吓得立刻噤声,原以为他是气她想狡辩,没想到他却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她不安的吞了口唾沫,不解他的用意,也是这样近距离的凝视令她心跳加速,使她口干舌燥。
「告诉我,你到底受到什麽委屈?」
他纠结的眉头依然凝重,语气却出乎意料变得缓和,上官翩翩一时间反而不知所措傻在当场。
上官拓扬尴尬的清清喉咙,神情显得很不自在,习惯口没遮拦乱开玩笑的他,似乎不太习惯对她这样轻声细语。
从小到大她虽然像是个娇滴滴的芭比娃娃,但除了常作同样的恶梦,她都不是需要人家太操心的女孩。
她IQ高,EQ也不低,这次一个字也没交代就休学、出国,还急於把自己推销出去似的乱约会,他原以为她是感情方面刚开窍,没想到她连叛逆期都一并被启发,和以前判若两人的行径,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哄妹妹的哥哥,我不是故意对你大小声,我是很气你出了事却不找我商量,一个人闷着头瞎处理一通,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赖吗?」
上官翩翩一双水灵大眼泛着雾气,她没料到这样的转折,不禁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啦!我太不懂事了!」
他叹了口气,一双大掌轻捧她巴掌大的小脸,以指腹替她轻轻抹去那些争先恐後断落的晶莹泪珠,「是不是谁欺负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报仇!」
「没、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抽抽噎噎的,梨花带泪的模样好不可怜。
上官拓扬深深凝望她好一会儿,接着才又开口:「你不喜欢凡妮莎对吗?」那个他刚交往不久的女人。
她楞住了,顿时哑然,他……怎麽会知道?
从她的神情他得到了答案,「我感觉从我介绍你们认识的那天之後,你就变得怪怪的,几次提到她,你的反应很冷淡,表情也不太自然,你趁我去香港偷偷休学、出国,更证明我的猜测。」
莫非他知道了?上官翩翩不敢作任何回答,心脏仿佛瞬间停止跳动。
「你讨厌我的女朋友,又不好意思批评,才用这麽激烈的手段抗议?」他笑着揉乱了她一头秀发,「你真是傻瓜!要是我早知道你不喜欢她,我早就和她减少往来了。」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心意没有被发现,「你不是很喜欢她?」
「是没错,但我对她没有到意乱情迷的境界,我绝对是在乎你比她多几万倍的。」他没兴趣追究女人之间的互看不顺眼的原因,但他相信翩翩不会没理由随便讨厌别人,倘若有个当下要他选择,他铁定站在她这边。
上官翩翩的眼泪掉得更凶,不知是太感动,还是懊悔她没有先清楚了解他的心态,就伤心飞来纽约,凌迟自己的一颗心就快要发疯。
她只顾着掉泪不说话,上官拓扬抬眼扫视四周,正欲取来面纸替她拭泪,她却猛然扑进他怀抱,一股脑儿的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衣服上,他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立刻惨不忍睹。
「上官翩翩,我体谅你心情不好,先让你把帐记在墙壁上,别忘了你欠我一件衣服,你应该知道我习惯穿的牌子和尺码吧!我……」
「你很罗唆耶!打扰人家大哭是很不道德的!」她越哭越起劲,压抑太多的委屈烦恼一旦倾泄,便源源不绝,很难说停就停。
「你才没礼貌哩!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卯起来哭。」
「奇怪耶!你说你的,我哭我的呀!」她哭到鼻塞,用嘴巴代替呼吸还要说话是很辛苦的!
上官拓扬低头觑了一眼埋在他怀中忙着哭泣的人儿,以前他替她捡风筝,从树上掉下来摔断手,都没看她哭得这麽伤心;国中时初到人生地不熟的纽约,他特别休学晚读一年,就是想和她同班方便及时照应,也没见她特别感动,他还一度以为她只是披了天使外貌,内心根本是一只没血没泪的小恶魔,都不知道原来她的泪腺这麽发达。
「喂!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分手了。」
「什麽?」她猛然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我和凡妮莎分手了。」他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无关紧要。
上官翩翩呆若木鸡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为了我?」假如是,她就太对不起无辜的凡妮莎了!
她鼻子红通通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几缕发丝微乱的黏在颊边,狼狈的模样有些滑稽,他见状,不禁觉得好笑,「你想太多了,我们是单纯个性不合。」
这趟去香港,他发现和凡妮莎某些观念和处理事情的方式落差太大,回到台湾他就立刻提分手,他谈感情的态度是宁缺勿滥,所以一旦动心,他很少犹豫不决,如果交往後真的不适合,他也会快刀斩乱麻,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站起身,从长裤口袋拿出两张机票塞进她手里,「明天的飞机,快点去整理行李。」他顺便脱下湿湿黏黏的衬衫挂在她手上,「这是你的杰作,你给我负责到底,我先睡一下,忙完叫我。」
他爬上床,二话不说倒头就睡,上官翩翩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伫立在原地,鹅蛋似的小脸神情复杂。
她猜的到他千里迢迢飞来纽约後,肯定是马不停蹄赶来这里,不晓得他在门口等了多久,他一定很累。
她不知道她的心情是否多少有影响他决定分手,她不准自己自作多情,想在心里拉起的层层警戒,却还是被冲破封锁。
她很清楚是什麽越过了那条底线,也明白她根本无力阻止。
既然再怎麽思考都想不透所以然,也不能藉由距离冷静,更无法轻而易举移情别恋,她是否只能坐以待毙,走一步算一步?
也罢!她是真的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期许时间有朝一日可以冲淡不该存有的一切了……
位於市中心的六星级饭店落成酒会,恰巧搭上地方政府正在推动的艺文表演节,从剪彩当日开始,展开为期十天结合时尚与艺术的飨宴。
酒会嘉宾个个有头有脸身分不凡,其中又以近年急速窜起的新锐设计师,上官拓扬最受到瞩目。
坚持一年最多只接四个设计案的他,是这间饭店的总设计人,他带领他的工作团队以大胆独特的创意构筑出尊荣气派,品味细腻的空间分派勾勒整体规格流畅典雅,缀以新颖精致的巧思艺品打造名家风范。
表演厅後台,一份报纸静静躺在梳妆台上,斗大的标题正是饭店隆重开幕的消息,报导内容歌诵上官拓扬在建筑设计上的丰功伟业,还引用国际媒体对他的评语「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高第再现」、「华人建筑史的新骄傲」。
仅着薄纱丝带设计的秀服,上官翩翩坐在梳妆台前,连拿起报纸阅读的勇气都没有。
她头皮发麻,背脊直冒冷汗,越想越不对,「卫小蕾,我要回家。」
正忙着替其他模特儿检视服装的卫蕾一听见这话,手上的别针差点刺进对方的腰际,她连声抱歉,随即飞奔到上官翩翩跟前。
「怎麽了?很不舒服吗?」
「对!很不舒服,但不是因为感冒。」她两眼发直,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小蕾,你为什麽没有先告诉我这是我哥的场子?」
「这麽大的新闻,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天哪!我们很少过问彼此的工作,我这阵子又都在米兰忙服装盛典的秀,重点是我有空看电视和报纸的时候,都没有这件事的报导,我……」
「翩,你冷静一点,你不知道这个消息和你要回家有什麽关系?」卫蕾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准备好好安抚她唯一的救兵。
「当然有关系!」她激动的喊,正在发炎的喉咙立刻吃不消,咳得她眼冒金星,「咳咳!我、我哥对我的工作内容基本上没有意见,但除了内衣商品正当广告、走秀外,其他需要裸露,含有挑逗诱惑的工作他都一概反对。」
「他也是学艺术的,应该懂得为艺术牺牲的道理吧!」
「你不懂,他有他坚持的尺度范围,在范围内他绝不多干涉我,但是……」她记得她有次穿着类似今天款式的服装,替知名导演的艺术电影打广告,整整被炮轰三天,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天都绷紧皮等他不定时的疲劳轰炸,「呜!卫小蕾,我死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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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不能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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