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吗?」他忽回。
「你怎么知道?」今早醒来,刷牙时,感觉牙龈浮肿,有些不舒服。
「你早餐买粥吃,午餐看你白饭吃得很慢,菜只挑豆腐和蒸蛋,我想你大概又上火了。」
她意外他的心细,笑了一下,「真的要去看牙医,洗个牙了。」
林宥箴端起餐盒,先吃口宽面,是比她吃过的意大利面条稍软许多;心里不禁想,这个男人似平真的对她特别好。犹豫几秒,她回:「你…真的没想过再给学姐一次机会吗?」
「然后再让她劈腿,再次伤害?」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眨眨眼,才说:「或许她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一定会再犯错啊。」
傅远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放下餐盒,看着未知处,稍久的静默后,才听他开口:「你感觉不到吗?」
「……啊?」她半张檀口,有些莫名
他笑一下,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她,低声道:「我对你印象很好,与你谈话感觉也很好,我想,我们顺其自然下去?」
「啊?」她反应不过来,睁大眼
「还是,你有对象了?」
「没有!这次她应得迅速,显得迫不及待,慢了几秒才想起自己的反应,不禁红了脸。
他为她真实的反应感到愉快。「那就好。」他推推她餐盒,轻促:「快吃。」
她偷觑他一眼,咬着芦笋,想着他说的顺其自然地下去,那么他们这样,是不是就是人说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第六章】
「这个地方,看到了吗?我怀疑凶手经过这里,因为和这个画面里凶手的鞋子是一样的;特别是,黑色雨衣下摆。」傅远新看着监视录像画面,手指着屏幕画面下方出现的一双鞋子,身侧是分局的游侦查佐。
游侦查佐瞠大眼,左右画面做比对,讶道:「真的!我们来回看了几次,居然没发现这个地方!所以凶手的步行路线可能是……」开始在纸上画着。
检查官办公室约六坪大小,三名检座的办公桌椅,再加上一组简单会客桌椅,已无多余 空间,此刻,各和配合的相关单位讨论自己手中侦办案件,空间显得有些吵杂。
「妹妹否认?」林宥箴看着大剌剌坐在她办公桌上、负责莅庭论告的方检,扬声追:「她真的否认?」
「是的,别意外。」方检双手抱臂,为她叙述当时开庭情况。「组成合议庭的三名法官都是男性,两位未婚,另一位虽已婚,不过他是顶客族,对于要面对才五岁的被害人,他们也担心沟通上会有问题,尤其是,这阶段的孩子根本还不明白什么是性侵,要孩子具体描述过程并不大容易。妺妹在讯问室时,她指着指认墙对我说里面那个就昰坏阿叔,把她屁屁弄得很痛;但法官问话时,她一个子也不肯说。」
「也许是紧张。不过……」方检笑一声。「根据以往经验,恐怕受了其饣亲人给予的压力,让她丕敢说实话。」
「但是她妈妈很勇敢,坚持就是要告一一」林宥箴一顿,忽然懂了。「是妈妈改变立场,要孩子改口?」
「应该是这样。我想,前夫或许因为被告是自己亲弟弟,所以有对孩子的母亲提岀要来,甚至是威胁;孩子的母亲可能担心害怕,不得不妥协。」性侵案只要发生在亲友间,侦办起来就特别棘手,被害人有心理压力,常有不愿说实话的情况出现,他看多了。
「那是她女儿!」其实她明白孩子的母亲应是受了些压力或是威胁不得不以此方式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但此刻,她仍是难想激动情绪。「那天在温馨室,她亲耳听妹说出被侵害的过程时,她抱着妹妹哭了很久,后来在侦查庭上,被告否认性侵行为,她也气得发抖,现在却要她妥协?」
「把她前夫的弟抓进牢里,代价有可能是她本身或是她亲人,其至是妹妹的性命安全。你是母亲的话,你认为哪一个重要?」
如果她是母亲的话,被告入监服刑,会比她的孩子的人身安全更重要吗?当然不,她当然会以她的孩子、她所有亲人的性命安全为第一考虑。但是,就这样放过被告?像那样的畜生怎么能让他继续逍谣自在?若不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他得不到教训,会知道自己错了吗
「你怎么搞的,一直在走神?」黄柏毅喊了两声,见她筷尖含在嗤里,好一会时间没反应,忍不仼用手肘碰了下她
她回神时,目光先对上傅远新探究的眼神;她脸微红,稍挪目光,看着黄柏毅。「学长刚刚说什么?」
「说你啊。黄柏毅放下筷子,撑着脸颊看她。「我看你还在办公室时就一直在发呆,然后从刚刚坐下点菜、上菜后到现在,你也是吃没几口就发一次呆,什么呆这么好发?」
他今轮值外勤相验。在检察官这工作里,外勤等于见尸,老一辈观念总认为见尸晦气,不宜在见尸后直接返家;家人对此有所忌讳,因此他每轮值外勤,那一天返家前,必在外喝几杯,让酒气掩盖身上挥之不去的尸臭。
稍早离开地检前,约了傅远新和她吃消夜,点几道热炒小菜,配上一锅鲜鱼汤,再叫上几瓶啤酒,也挺惬意,尤其已近大结案的年底,这苏的举杯畅饮更有解压的效用,只是见学妹一脸闷闷不乐。
「林宥箴拨着碗里的炒饭,说:「在想手上的案子。」
傅远新瞧瞧她神色,回:「是那件性侵案?」下午和小游在看雨夜怪客命案的监视录像面时,隐约听见她和公诉组方检的谈话内容
嗯,妹妹否认被叔叔侵害,这样法官会认为她说词矛盾,被告恐怕不必担负任何刑责。」
「听起来是被害人原来指控被性侵,但到了法官面前,改了证词?」不了解案情来龙去脉,黄柏毅猜测着。
林宥箴开始说明:「只是个五岁的小女生,受了欺负也不知道跟妈妈说,是妈妈发现她身体有些异状,才知道孩子被自己的前小叔欺负了。」
「这种案子多半是受了其它亲友的压力或是威胁,才会在法庭上否认」
黄柏榖听了听,想法与方检所提岀的并无太大差异。
「妈妈态度变了是吗?」傅远新看着她。
她点头,「嗯。我想,妹妹在法庭上会否认,应该是妈妈教的。」
她放下筷子,喝了半杯啤酒,才看着他,吐雳—整个下午累积的情绪
「我可以体会她因为害怕,所以不得不妥协的心情。但要这样放过被告吗?那是姑息!我之前开这个案子的侦査庭时,被告不认罪,还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嚣张态度,我到现在想起他那张嘴脸,就觉得不舒服。如果真的那么想要,找他老婆呀,再不然、再不然总有其它方法可以解决,怎么可以用那种方式对待才五岁的小孩子,只为了满足他的需要?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
稍早前三人踏进这家店开始,已喝了三瓶瓶装的台湾生啤洒,此刻她脸腮酡红,桌上那锅鲜鱼汤冒着热气,似也在她乌黑的瞳仁上漫开湿气,眼珠子含了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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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人还是朋友?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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