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南突然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热烫的呼吸直接扑在她敏感的耳窝处,吓得她瞬间忘了要说什么,那低沉、无比性感的声音如同大提琴奏出的音符一般,一个又一个飘进她的耳朵。
「哪里奇怪了,小兔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对我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吗?我的心跳很快。」
这是告白吗?任叔叔在跟她告白?这不会是在作梦吧,太奇怪了。
崔小兔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什么,浑身紧绷,一颗心跳得跟擂鼓一样,扑通扑通扑通……
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任念南对崔小兔的反应很满意,轻轻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故意又补上一句,「如果我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你这样的。」
「啊?」崔小兔惊讶地发现自己会错意了,任叔叔根本没有在表白,全是她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在想入非非。
对啊,任叔叔怎么会向她表白呢?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几天前在床上对她这样那样的时候就可以说了,何必拖到现在,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失落呢?心情忽然变得不好了。
「任叔叔,还是我自己来梳理头发吧,我是来陪你散心的,怎么能一直给你添麻烦,我……」她抬起那双被水气浸润的星眸,却又不敢看他,声音越说越轻,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没事,我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和你聊天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任念南的声音平稳而不容拒绝,崔小兔立刻没了反驳的心思,乖乖地躲在他坚实的怀里,任由他彷佛带着魔力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只是一颗心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崔小兔摸着彷佛还在微微发麻的耳朵,辗转反侧。
她侧过身恰好可以看见任念南安静的睡颜,银灰色的月光为他的脸镀了一层圣洁的光,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中像极了两只栖息的蝶。
任叔叔说要找她这样的女朋友,他有这样的心思应该很正常吧?两人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这么多年,至少可以证明像她这种个性的女生和他很搭,更何况她又听话、又会做饭、又总是把他放在第一位,长得还算好看,身材也不算差。
可是他之前为什么要说得那么暧昧?让她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告白,然后她就像一个病人,言语混乱、头脑发热、四肢麻痹。
这些症状在陆之扬向她表白时都不曾出现过,她只是很淡定、很理智、很认真地低头思索了一会,觉得陆之扬是自己理想中的男友,于是便答应了,从头到尾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四平八稳,没有任何起伏。
崔小兔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即使跟陆之扬交往,也知道自己对他只有一般的好感,并没有更多的喜欢,可是任叔叔呢?
她从来没有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她的心底,他就是长辈、就是朋友,是一个她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人,但真的只是这样吗?即使将那些话误会为他的告白,但她这样激烈的反应是正常的吗?
崔小兔不想再看那张睡得无比香甜的俊脸,捞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都是任叔叔不好啦,仗着自己心情不好,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又乱说话,搞得她突然也变得不正常了,大半夜还在烦恼这些东西,好讨厌。
怀抱着异常复杂又敏感的少女心,崔小兔跟着任念南从敦煌跑到嘉峪关,又从嘉峪关沿着河西走廊进入张掖,一路往东。
天下第一关、七一冰川、临泽丹霞、马蹄寺……每一处的景色都让人叹为观止,在大自然令人屏息的美景前,崔小兔总是会把所有杂七杂八的思绪都清空,任由自己徜徉在美好的自然风情里。
任念南当然不可能允许小兔子把自己也忘了,像个调皮的小孩一样,时不时总要招惹她一下,让她十分郁闷,想也想不通、忘又不能忘,到底要怎么办呀!
崔小兔生气了,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从马蹄寺回来后,她就一直不肯搭理任念南,简直把他当成了空气。
任念南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耍小脾气,不以为意,故意说笑话逗她,没反应;想要摸摸她的头,却被用力打掉了;抓住机会往脸上亲了一口,她摸出面纸开始擦脸,眼神笔直地看向前方。
「小兔、小兔、小兔……」
崔小兔完全无视那只在眼前挥舞的手,默默地转身,找地方解决晚餐去了。
任念南当然不会让她把自己甩掉,巴巴地追了上去,但在她眼里,向来被郑重对待的自己忽然间什么都不是了,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
相对无言地吃完晚饭,两人叫了出租车去湿地公园,风很大,把成片的芦苇吹得此起彼伏,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风声呼呼,彷佛也成了大海的歌唱,悠远绵长。
崔小兔倒也不刻意避开任念南,和他一起沿着「海」边散步,只是不搭理他,表现出的就是一副「老娘眼里看不到你」的样子。
任念南心里郁闷,却觉得自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能跟小兔子一般计较,便忍了下来,打算给她更多的空间。
晚上八点半,那颗小火球彻底隐没于地平线,一旦没了阳光,白日里累积的余热就迅速地消散,夜风也更加肆无忌惮,把人吹了个透心凉。
「哈嚏!」崔小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任念南十分担心,脱下自己的外套要给她披上,然而崔小兔却加快了脚步,硬是不肯穿他的外套,只是双手抱胸、缩着脖子,一副明显被冻到受不了的样子。
「你别闹了,快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去。」
崔小兔完全跟他唱反调,反而越走越快,任念南也生气了,他仗着自己腿长,迅速追上了她,一手扣住了她的双手,在她身上披上自己的外套。
崔小兔垂着头剧烈挣扎,任念南害怕弄痛她而不敢用力,一时间竟然箝制不住她,不停地扭动之下,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掉了下去,又被风一吹,掉进一旁黑暗的湿地里,眼看是捡不回来了。
崔小兔也吃了一惊,却不敢表现出来,趁着任念南发愣的时候脱离了他的掌控,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任念南黑眸里闪过一丝戾色,也不多话,迈开长腿,很快就跑到崔小兔面前,张开手臂挡住她的去路。
崔小兔真像一只小兔子,咬了咬牙,试图要从他的胳肢窝下钻过去,却被一把揽住了腰,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等视野不再晃动,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像个麻袋一样,被他扛在肩上。
崔小兔终于不能再对他视若无睹,趴在他的肩上挥舞着四肢,大声嚷嚷道:「任念南,你快点放我下来,小心我踹你!」
但这真的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她忙了半天,肚子刚好顶住他的肩胛骨,十分不舒服,四肢又不够柔软,只能在空中乱挥,偶尔让她挥到他的身体,也跟棉花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明白威胁这一套行不通后,识时务为俊杰的崔小兔立刻改变了作战策略,用起了苦肉计,「任叔叔,我错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这样扛着我真的不舒服,能不能放我下来,我以后不敢不理你了。」
然而这次轮到她被当成空气了,她软硬兼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任念南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松无比地扛着她,大步往前走。
走出湿地公园,一辆出租车正好开了过来,司机降下车窗看见他们两个的姿势时,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崔小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任念南却自然地放下她,让她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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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主宰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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