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食着手上的凉粉,身边的秋睿威问,「如何?吃过吗?」
她回过神似的抬头。
她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无心去咀嚼凉粉的味道。
欤,她走神了,为了身边的男人。
「好像……没什么印象。」她只好敷衍。
「果然你去过的市集规模都太小。」他拉开好看的笑,「让我当你向导,吃遍所有好吃的。」
她因他的笑容而失神,粉颊因而微微泛红。
秋叶并不知道秋睿威多想用尽他的所有啊护她。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出于同情——或许一开始是有那么点——她故作强悍的摸样激起他的保护欲,他认为应该有个人与她并肩作战,让她不再孤寂的承受所有的压力。
她该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而这个人就是他!
但他也很清楚,长年怠惰练武的他,肩膀并不够厚实强壮,所以他才会偷偷的趁仆人入睡时练功,想将自己训练成一棵粗壮的大树,不只让她在累了倦了的时候有个地方可以依靠,必要时,还能成为她的保护。
而他做到了。
「咱们去吃煎饼。」他牢牢的抓起她的手腕,并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再也不放。
一整天的风尘仆仆,回到客栈时,秋叶请店家烧桶浴水上来,同时动手准备让秋睿威沐浴的工作。
秋睿威坐在圆桌前,吃着刚送上来的小点,视线随着她左右移动,一刻不曾稍离。
他过度热切的注视,教人很难忽略。正在将衣物拿出来悬挂拍整的秋叶转过头来,头微微往旁偏,无声的询问。
「你要问我什么?」他决定反问她,引导她说话。
秋叶心想明明是他一直盯着她,瞧得她几乎头脸冒汗,心脏莫名怦怦直跳,怎么会是他反问她呢?
「少爷刚一直看着我,不是有话要说?」
「没有啊。」他耸耸肩。
她纳闷的微垂了头。
「想看着你而已。」小脸不自觉的红了。
他真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说明她的确是个姑娘家。
客栈的小二提了热水进来,适时化解秋叶的尴尬,她忙过去招呼,帮着将热水倒入浴桶,并亲自试水温。
「少爷,您可以洗澡了。」秋叶将小二给的擦拭用方巾挂到一旁衣架上。
当她回过身来时,秋睿威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乍见他精壮结实的身体,她脸上的红晕更深。
平日这服侍沐浴的工作都是秋凉在忙,但她并不是未见过男人的裸体,毕竟她是女扮男装,庄里的家丁都很直接在她面前脱衣服没在顾忌的,她也很习以为常,就算有个男人突然全身未着寸缕站在她面前,她也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正常应答,所以她照理可以无视他的裸体,不会下意识视线滑过他厚实的宽肩、强壮的双臂、坚硬的胸膛,还剗意瞄了眼他的双腿之间,然后心脏为之鼓噪。
她觉得她的心绪似乎越来越脱离控制,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深深注意且在意着。
「过来帮我。」滑入浴桶的秋睿威两臂横放桶缘,假装没看见她的不知所措。
说实话,她还真没帮他洗过澡。蹲在浴桶旁的她呐呐的问,「我该怎么做?」
她必须很努力的克制才能不一直盯着他的胸口。
他的身材,比她想像中还要壮硕、还要有力。
「先帮我擦背。」他趴向前方。
秋叶拿起较为粗糙的浴巾,搓洗他的背。
往前弯曲的他脊椎因此弓起,她可以数清楚上头的每一颗突块。
她发现他的背上有一颗红痣,靠近肩头有两颗黑痣,而在后腰上有着像是受伤后留下的疤痕,她忍不住指头轻抚过,心想着这疤痕是何时留下的。
「这是小时候受的伤。」察觉后腰的停留,他微微笑道,「那是你还没进山庄的事。我太调皮了,爬到桌子上玩耍,不小心摔下来,腰撞到了椅子,造成的伤口。」
那么幼小时所留下的痕迹,长大后还如此清晰,可见当时这伤必定挺严重的。
指尖顺着疤痕的模样滑过,心上觉得有些疼。
她也是常受伤的人,所以她知道皮肤被撕裂开的痛楚,真的很疼。
他忽然抓住腰上的手,放到他胸前来。
当小手一碰上温热的肌肤,她的心猛然跳了一大下,觉得他似乎在挑逗她,因为他带领着她的手往下游移,几乎快碰到他小腹了。
男女之间的事她没经验,可相关的风花雪月,她在家丁口中听得可多了,那些男人一提起那档子事,兴奋得像刚喝了三碗酒,个个说得口沫横飞,激动不已。
所以她晓得,最能让男人爽快的,就是他们胯间的那样物事,他们会把它放进女人的体内,在驰骋之间得到无与伦比的快意——虽然她无法理解那种感觉。
他……该不会也想要她带给他快意吧?
她有些不安,但意外的是心上的抗拒只挣扎了一小会就卸甲投降了,紧接着泛起某种难以书喻的渴望。
她想要……更接近他。
或许是长时间一人扛起的孤单与艰辛,让她在发现这个男人的善意后,她竟变得脆弱起来,渴望着可以让她依靠的强壮。
让她歇一下下,肩膀借她靠一下下,她就可以更挺起胸膛,更坚定的往前走。
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
她暗斥自己。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得贪得无厌了,老想从别人身上索求更多。
「该擦洗前面了吧?」当发现她眼眸越来越深的窘色,他才忽然开口道。
秋叶一愣,惊觉是自己会错了意,难为情的慌忙垂眸。
故意闹她的秋睿威抿唇窃笑,倾身吻向羞惭的小嘴。
「少……」张口的同时,火舌顺势滑溜入内,品尝香舌的柔软,带领她的小舌随着他而舞动,将浓沉的情欲灌入她的喉中,遍布了全身。
她不由自主的喘息,身子往前倾,使他毫无阻碍的加深这个吻。
她的胸部变得紧绷,这使得缠在上头的布条让人感到窒息,她迫切的想要将这份窒人的感觉驱逐,而吻她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因为他已经开始动手脱衣了。
「陪我……」他的嗓音好沉,带着性感的低哑,在她耳旁回荡,灼热了她的耳,「一起洗。」
她因他的邀约而感到羞赧,尤其当他笨拙的拉扯那不知道怎么纠缠,竟能牢固得像铁箍似的布条,她差点笑出来。
她轻而易举的拉出塞在里头的结,并松开。
他很快的接手后续的工作,并发现这样将布条一圈圈的解开,有种拆礼物的期待与欢欣。
她至少缠绕了十圈,而随着布条厚度越来越薄,束缚越来越松的胸乳缓缓隆回它原来的形状时,莫名的羞赧袭上,当最后一层布条离开,小手立刻遮掩裸胸。
「让我看。」小脸通红的她摇头。
他也不强硬的将小手拉开,大手放上她的后颈,轻磨着颈椎两侧,她舒服的几乎发出嘤咛:而他的唇摩娑着她的软嫩,舌尖勾画着姣好的唇形,却不采入品尝,欲擒故纵,她差点就想出声抗议了。
……
「真好……」他俯首吻她的颈侧,「太棒了。」
浴水泼洒了一地,但谁人理它呢,他们纵情于放肆欢爱之中,谁也不想歇止。
早晨醒来时,她在他的床上,人就躺在他的身侧,这让她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袭身的酸软与大腿之间的疼痛,让她忆起昨晚的一切。
她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终于餍足,满意的互拥着一块儿睡去,她只记得那时好像下起雨来了,浙沥沥的打在屋檐上,不知是雨声有催眠的力量,还是他们真的太累,她几乎是眼一阖上,就失去了意识。
可说是报恩心态的她心头丝毫没有后悔的情绪,她转头看着尚沉眠的男人,视线瞟上好看的唇,想偷偷亲吻他的冲动浮了上来。
可她用力的忍耐住了。
婚前苟合,是不准婚嫁的,这点常识她还有,这也表示,她最坏也成不了他的妾,就算替他怀了孩子,也是名不正书不顺的,也许尚在怀胎中,就会被强迫打掉。
想起他连避妊药都准备好并带了出来,可见他早就想到这点……胸口忽地一阵疼痛,差点令她难以呼吸,小手连忙压着胸口,用力喘了两口气。
她逼迫自己别再想,别再挖掘出心底更深处的秘密,强迫自己起床。她是仆人,不该睡懒觉,她得去准备早膳还有让主子净脸漱口的温水,她有很多杂事要做,现下都不知是何时辰了,她怎么可以还躺在床上。
脚掌一触着地,更显大腿无力,她抓着床架想借力站起,冷不防一只长臂绕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了回去。
「去哪?」俊颜埋入她颈肩,吸闻她的芳甜。
她的体味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不再是处子的淡香,而是隐隐带着点挑人心思的微香。
他想她真危险,万一谁近了她的身,闻到这味道,就怕情欲瞬间燃起,就算以为她是男儿身,也会毫无顾忌的欺压上去。
他得把她守好才行,她的美好,除了他,谁都不准知晓。
「我去打水,让少爷洗脸。」
「昨晚那么累,一大清早急着忙这些做啥?」他打了个呵欠,「再陪我多睡一会。」
「不早了,少爷。」她提醒,「外头的街道已听到人声喧哗,大家都起床了。」
「他们起床是他们的事,本少爷还想睡不成吗?」
她有些为难的抿唇,「但我们该去下一个分号了。」
他蹙眉佯愠道,「你就只想着报仇的事,无视本少爷的疲累?」
在她心中,报仇的事永远摆第一!
虽然他晓得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伹他就是忍不住在心中吃味。
天,她又不小心得寸进尺了。她暗骂了自己一顿。
她实在太心急于找出仇人,常忘了自己的身分,她想她实在是个很容易忘本的人,人家稍微对她纵容、对她好一些,她就忘了本分了!
「抱歉,少爷,不然您继续歇着,还是等午膳时间再叫您起来用膳,好吗?」
「那你呢?」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只有他继续睡?
「小的想上街去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当地的民众看过画像中的贼人。
「不准!」他将她搂得更紧,「本少爷未下床前,你也不准离开我的床一步。」
她克制心急,勉为其难道,「是。」
她躺在他的怀中,腰被他所揽,水眸则是瞪得大大的,心想那贼人目前不知在何处。
在遭过惨事后,曾报过官,捕快找人搜过山,但没有任何消息,故猜测那些人可能是刚好经过,或是逃亡中的匪徒,而他们一家三口很倒霉的在现场,而被杀人灭口。
那些人为什么心肠这么狠毒?她用力闭上痛苦的眼。
他们不过是上山采药,怎知会过上死劫,若不是父母机警的在有人带刀靠近时,立刻将她推入附近杂草丛生的一个小洞穴内,她必定亦成为刀下亡魂。
她好恨那些人!
她本应该过着父母疼爱的幸福快乐日子,是他们破坏了一切……
「唉。」
身后忽然有人叹气,她连忙停止思虑,翻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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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伪风流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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