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问守阳的神情这才显得满意,琥珀眼眸显得深沉,“如果,我想从这个性格古怪,既不缺钱,又有势力的人手里得一个好处,妳可有办法?”
“爷?”她低叫了声,心里忐忑。
“我给妳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件事情办好。”话声一顿,他忽然停下脚步,刚好与她追上的身影齐肩,他低敛的琥眸之中揉润着一层很浅的冷笑,“我信妳一定办得到,万能的小总管,我就等妳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迈大了步伐离去,将她一个人扔留在原地。
“我信妳一定办得到,万能的小总管,我就等妳的好消息了!”在他的身后,沈晚芽学他的表情和语气说话,最后狠狠地瞇细眸,瞪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心里对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恨之入骨。
最后,她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逼自己要冷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一时的冲动,抬脚大力地往雪地里一踢,把积雪踢得翻扬起来。
她睁开眼,看着主子几乎已经远去不见的身影,瑰嫩的唇瓣泛起了微笑,看起来十分的明媚可人。
可是她此刻心里的想法半点也不明媚,她正想着,哪天这男人真落到手里任她宰割,她一定会给他好生款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她随即认知这不过是心里的妄想,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想个办法,好从那个石秀手里讨到主子想要的好处。
唉!人们都说她万能,却不知道她为了要做到“万能”这两个字,吃了多少苦头啊!
“都已经过了好些年了,怎么突然想从石家手里买回那块地?”
说话的人是问守云,他与问守阳同样都是问家“守”字辈的子孙,只比问守阳小了几个月出生。
一直以来,他们堂兄弟二人的交情甚笃,只不过,问守阳的父亲是长子,而他又是长孙,甫出生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选,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对这一点都不是太计较,但却阻止不了一些亲戚们拿这件事情造谣生非,尤其是问守云的娘亲对于自己的儿子不能继承“云扬号”颇有微词,这些年来,没给当家的问守阳一天好脸色瞧过。
他们此刻正坐在高处的“望远亭”上,可以俯瞰整片“宸虎园”的雪景,石桌上摆着简单的下酒菜,归安随侍在一旁替两位主子看着火炉温酒。
说起来,问家的鲜卑血统在他们堂兄弟的身上清楚可见,他们的脸庞约莫有七八分的相似,只不过,问守云的肤色较他堂兄白皙一些,眼珠子的颜色也比较偏近深茶色,而不是琥珀色。
问守云知道自己的五官不如堂兄俊朗分明,再加上觉得白净的脸皮显得文雅,也比较受姑娘喜欢,所以就刻意让自己维持白面书生的模样。
“再过几个月,就是叔爷八十寿诞,他以前就很喜欢那块地,说那片山林到处都是他可以拿来做纸的宝,他这个人生平没什么兴趣,不过就是喜欢做纸,当初我把那块地卖给石家时,让他很不谅解,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是八十高寿呢?光凭这一点,就值得我花 心思把那块地买回来。”
其实,论辈分,他们该喊声二叔公,可是,他老人家听到“公”这个字,就觉得自己被当成已经做古的人,也不喜欢被喊太叔爷,直接就要他们喊叔爷,几年下来,大伙儿喊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是咱们晚芽妹妹替你花 心思吧!”问守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听说了,石秀不想卖那块地,处处给你刁难,所以你把这件事情交代给她,还要她一个月内替你办好,守阳,我的爷啊!你对她会不会太过苛刻了些?”
“我相信她办得到。”问守阳将喝空的酒杯搁回案上,一旁的归安立刻上前将酒给满上。
“那要是她办不到呢?”
问守阳闻言,只是勾唇微笑,捻起酒杯,品尝着温热的酒液,在他那双含笑的琥眸深处,泛动着深沉不可捉摸的光芒。
看见堂兄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问守云一脸无奈,“啧啧”了两声道:“难怪叔爷和凤姨对你都颇有微词,觉得你这个人简直就是没血没泪,心肝被狗咬到连渣都没剩,守阳,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别尽给晚芽妹妹出难题,要不,再过个一年半载,等她离开咱们问家,我看你这位大老爷上哪儿去找个像她一样厉害的总管给你办事!”
“她要离开问家?”问守阳端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抬起眼眸,直视着堂弟的脸。
“你这叫贵人多忘事吗?当初东叔给她签卖身契,就只签到她二十岁为止,她今年都已经十九了,这件事情不少外头的人都知道,你没发现最近没人再来跟你提要替她赎身的事情吗?他们这些爷儿们现下都在等,等她文契约满那天,重金聘她到家里去。我还听说有不少人来向她提亲事,不过都被晚芽妹妹以东叔病重,不宜谈论婚嫁为由给拒绝了。”
“原来,我们问家的小总管当真抢手呢!”问守阳顿了半晌,才耸了耸肩,轻笑了声。
“守阳。”问守云的脸色忽然变得正经无比。
“怎么了?”他挑起眉梢。
“如果,你对晚芽妹妹真的没那心思,就把她让给我吧!把她给我,总比被外人抢去好吧!”
“什么让不让,抢不抢的?!”问守阳唇畔轻泛的笑容倏然变得冷淡,“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能自个儿开口说话,如果你想要她,就亲自去问她的意思,别想从我这里下手!”
“我问过了。”问守云叹了口气,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她答我的理由还是东叔病重,在东叔病好之前,她没想过要离开‘宸虎园’去任何地方,当然,也包括了我家,所以,我就想,反正这园子那么大,我干脆举家搬进来,总该让她无话可说了吧!如何?守阳,给我和我娘腾出一处院落应该不难吧!”
“如果叔母没意见的话,我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问守阳敛下眸光,看着杯中已经不再温热的浊酒,似是无心,又似有意地避开堂弟渴切的视线。
只不过他一语就说中了问守云的痛处,其实,他们二房一家子当初也是住在“宸虎园”的,就是因为在问守阳继承当家之位后,他娘赌着一口不想居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气,硬拗着他搬进京城里住,现在又怎么肯听他的劝说,搬回这园子里来居住呢?!
“不行是吧!”问守阳一口饮尽了杯中浊酒,任由那烈酒灼喉而过,瞬间是一股子畅快,再抬眸,琥眸中盈簇着笑意。
“所以,现在是叔母在令你为难,与我无关啊!来,喝酒,美景当前,咱们不谈这些。”
虽然还是不甘心有话想说,但是问守云却也只能苦笑,见堂兄举手相邀,示意归安过来替他满上酒杯,他也只能举杯回敬。
不过,他不觉得灰心,也不担心堂兄会与他抢沈晚芽。
因为,谁都知道这些年,在问守阳的心里,其实是有心上人的!
那是一段错过的缘分,却也因此在他的心里留下格外深刻的伤痕,所以,这些年来,他不曾再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况且,问守阳爱刁难沈晚芽是出了名的,他相信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这样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子!一思及此,问守云安心了不少,一口饮尽杯中酒,吆喝着归安再给他满上,打算今天与他的堂兄来个不醉不归!
而问守阳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恬淡的微笑,即便是酒过了三巡,峻朗的脸庞都仍旧是面色不改。
此刻,亭子外,雪花静悄无声,将万物染成一色的白……
“小总管!小总管!最喜欢小总管!”
这时的正院会偏厅里,八哥鸟响亮的喊声回响不绝,逗得沈晚芽忍不住笑开怀,但还是忍不住扁了扁嫩唇,说道:“你这只小八,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最喜欢?油嘴滑舌的,究竟是跟谁学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拿出天蓝色的小锦囊,倒出了几颗饲料搁进笼子里,这是秦家兄弟特调的饲料,不到一会儿功夫,八哥鸟就把饲料给吃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抬起头又继续叫道:“喜欢!喜欢!最喜欢!”
沈晚芽给它做了个鬼脸,忍不住又多给它两颗饲料,然后才转头望向窗外,见雪势一时片刻没有止住的趋势,虽然无法从天色判断,但是她略估了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申时中了!
这是从她义父担任总管之职时,就开始的不成文规矩,每天卯时以及申时之初,都要过来向主子请安,通常,这两个时间是主子用早膳以及吃晚茶的时间,他们会在这时候伺候主子,听从主子交代下来的吩咐,或者是回复交办事情的进度与结果。
不过,今天听说堂少爷问守云过来拜访,所以特别在“望远亭”里设了酒席执行,刚才她要过来之前,听说堂少爷已经喝醉被人安置在客房里稍作歇息,所以她吩咐了让人准备醒酒的汤药送过去,也交代要分拨一碗端过来,预备要给问守阳解酒,此刻搁在桌案上的暖盅里,等他回来。
“最喜欢!最喜欢!”
八哥鸟的叫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回头笑瞪了它一眼,“人家说宠物跟主子是一个样子,可是你这只小八就跟他完全不一样,要是他有你一半的和蔼可亲,也就不会这样令人讨厌了!”
她还记得问守阳在后园子里捡到小八的那天,是个下着大风大雨,雷电交加的日子,那时的小八还是只灰绒绒的雏鸟,身体极度虚弱,差点就要死掉,但经过细心照养之后,现在已经是只精力过度旺盛的鸟儿。
不过,问家上上下下照料过它的人不少,它就只喜欢她与问守阳,听说,那是因为它在换毛时,那丑丑的样子,就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取笑过它,而八哥鸟是最会记恨的,那些曾经取笑过它,害它自尊心受伤的人,它可是全部都给他们记住了。
“芽儿!我的小总管嗳!”
这时,门外传来了凤九娘亲热的叫唤声,让沈晚芽忍不住好笑又好笑,明明就跟凤姨说过别喊她小总管了,这位长辈却老还是爱寻她玩笑!
“凤姨。”她走出门,看见了凤九娘端着盘东西过来。
“芽儿丫头!来来来,凤姨我才刚做好了爱窝窝,才刚揉好的,米团都还热呼着呢!来,吃一个。”凤九娘话才说完,逮了个空就塞了颗白软的爱窝窝进她嘴里。“好吃不?”
沈晚芽被凤九娘像是在逗着三岁孩子似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一边吃嚼着,一边点头。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这道甜食刚做好的时候最好吃。我特地留到现在才做,让你先吃,等你吃完了再给主子那里送过来。”凤九娘是当初老夫人的陪嫁丫环,一直以来,她在问家就很有说话地位,就连问守阳都要卖她三分面子,而与问二叔爷一直就是对水火不容的冤家,她将沈晚芽视若己出,疼得仿佛她就像是自己的小心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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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虎记 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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