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芝麻官 上 第十五章

  他没说错,十五岁的邵翠芳没有,但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邵关关有,活过几十年的老太君也有,两世相加,她懂得的东西多得令人无法想象。
  可惜了,这秘密不能敲锣打鼓四处去显摆,只能在自个儿心底深埋,没人可以分享的得意,少了那么几分乐趣。
  关关低头,再扬眉时,她不答反问:「你有没有见过早慧天才?你有没有听过天赋异秉?天生我才必不同,环境不同,自然造就出性情、脑力、胆识相异之人,没道理别人家丫头办不到的事,我必办不到吧?」
  她笑得眉弯眼别、笑得自信满满、笑得让他做不出反驳,只能承认,她是天生英才。
  掌心又施上几分力气,她的脑袋感应到了,想动手拔下来,可他不允,关关鼓起腮帮子,「我可以将方大人此举,解释为嫉妒小女子的脑子清晰吗?」
  「本官比较倾向于——想挤出你脑子里,还有多少异于常人的东西。」
  他笑了,又是笑得令人别不开视线,关关忍不住看他、再看他,脑子里响起老妈的歌声: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说实话,他的掌心暖暖的,在头顶上,不感觉到压力,只觉得……温馨。
  究豆马得!她说了温馨?
  啊……疯了、傻了、呆了,又不是拍偶像剧,温馨个鬼啊,她离开宋家是为着争取自由,可不是为了当灰姑娘。嫁给王子就真的好吗?笨!灰姑娘没有演续集,再演下去就会看见灰姑娘被王后修理、被王子劈腿、被小妾踢出门去。
  理智回笼,她用上力气,硬把那股温馨从自己的头顶拔开。
  这回云青没有坚持,收回自己的手,但看着她的目光更增热烈。
  能把她留在身边,是真福气,不光因为她的见解,不光因为她闪闪发光的表现,而是因为……她是有福之人,所有站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沾上很多、很多福分。
  「异于常人?你当我是何方妖魔?」她被他的目光烧灼,猛地退开两步,直到空气里的浪漫因子消除,红色警戒恢复正常状态。
  他没有强行逼近,只是笑得又甜又腻,还上下不停打量关关。「天底下有这么美丽的妖魔吗?」
  关关听了,用力点两下头,憋出一脸欠扁表情,深深叹气道:「也是啊,如果美丽可以当饭吃,那我的美可以让几百万人给吃撑了。」
  大笑!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丫头?
  多有趣的女人、多有趣的关关!关关难过、关关过,日后他再不害怕险阻难关,因为,他有关关。
  【第六章 杠上杜主簿】
  七品县太爷只是名头好听,实际上劳役多、工作环境不佳、加班还不加价……如果寒窗苦读多年,得到的是这个结果,说实话,关关比较倾向于出家当和尚,不仅门槛低、赚得多,混得好的,百姓会喊一声大师并膜拜供养,虽然跪拜时,嘴里喊的不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但磕头的那些人,诚意十足、无半分敷衍。
  她跟着云青上工后,办公室就一间小小的屋子,没有空调、闷得紧,才四月份,就出现夏日的高温,天气热得让人想脱层皮,幸好院子里有棵大树,关关便把桌子往树下一搬,挪个窝儿,和树上的蝉一起上下班。
  幸好上司人不错,不然连22K都没有,只领着单薄0.5K的她,肯定头绑白布条,上街要人权、搞罢工。
  关关的直属长官是云青,长官要她做什么,她没有推辞的理由,再苦再累也得干,老板让她查旧案,她就查旧案,让她归整府衙文件,她就乖乖归整,她是个有责任感的下人,绝对让上司觉得物超所值。
  可这样一来,她的工作就和杜主簿对垒了,整理旧文件,不就是嫌弃杜主簿做得很糟?查旧案,不就是批评旧县官案子审得不好?清理帐务,不就是暗示杜主簿不干不净、手脚有问题?
  她的存在就是云青对杜主簿缺乏信任感的证明。
  伸懒腰,呼……关关吐了长气,能够把档案弄得这么没秩序,杜老先生不是普通有能力,她花了将近十天、动员府衙十来个官差,好不容易将档案按年份、月份分成十来迭,接下来,要将每一年的文件再按税收、农田水利、刑案……等等分门别类,年代久远的先不碰,她挑这两年的文件先下手。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三跳,杜主簿和前任县官的烂,简直是烂进根骨里了。
  杨寡妇的事情糊涂就算了,毕竟是众口铄金,可前头的几十个案子几乎都是这样的下场,叫被告与原告上堂说说话、聊聊天,然后骂几声、打两板后退回去,弄到最后,件件全是诬告案。
  关关郑重怀疑,前任县官要不是收受凶手的贿赂,就是恐怖组织派来的卧底,专门破坏社会正义的。
  她一面做、一面摇头叹气,这种案子再多看几个,她大概会出口痛骂:大燕的法律全是屁!
  今儿个他家大人出门去,大人不在家,衙门里就数杜主簿最大。杜主簿个子矮小,加上年纪大、骨架缩了点水,站起来和关关差不多,但他形容有些猥琐,小眼睛、小鼻子,总爱抿唇斜瞪着人看,似乎人人欠他几万两,整个散发出严重的刻薄形象。
  他不喜欢关关,当然关关也不喜欢他,他时常给她下绊子,而她的反应是一脸鄙夷,觉得对方既幼稚又可笑。
  关关的原则是事不过三,她允许他幼稚三次,第四次再出现同样的事时,关关便满脸冷静地对他说:「杜主簿,你不必这么辛苦,就算我失败了,也不代表你成功,就算你把我挤出衙门,你也不见得可以在这个位置待得长久,有那个力气盯我,不如用你那把羸弱的力气做点事儿,好歹对得起朝廷给的俸禄。」
  她只是随口嘲讽,杜主簿却误以为关关从文件里头察觉到什么,心虚的人最可怕,反而更时不时用那两只三角眼盯着她,害关关老以为自己没穿衣服出门。
  关关相信,越是这样,越代表他有问题,她本不想多事的,可她这人就是禁不得激,不把他犯下的罪行给枢出来,睡不着觉啊!
  枢出来了没?当然是小菜一碟。再艰涩难懂的法律条文都能让她给拉出来说文解字、打赢官司,相形之下,简单到不需要用大脑就能抓到问题的文件,怎能隐瞒得了她的火眼金睛?杜主簿的把柄她多少有了掌握。
  她没四处宣扬,给杜主簿一记下马威,理由有三:一、罪证尚未齐全,有心整人就得往死里整,免得留下对方一口气、寻机反咬上自己。二、要不要把事情搞大,还得看方云青的意愿,他现在正忙着处理地方人际关系,此事可以再缓缓。三、杜主簿口口声声鄙薄女子,这层轻视,让他只不过动动嘴皮、欺负她几句,倒没做出什么大动作。
  既是如此,她何必七早八早让他看清自己的手段,好让他寻机会把她往死里整呢?
  低调为上啊,她真的不想树敌、不想为五百文钱拚命。
  「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备嫁,抛头露面算什么?」
  杜主簿吃过饭,带来一盏凉茶坐到树下,跷着二郎腿,着地的那只脚抖个不停,开始一日一挑衅。
  关关本来不想搭理他,因为工作多、因为累、因为知道他是无聊找碴,更因为她饿得有点厉害——厚,方云青说要给她带吃的回来,午时都过了,她还没闻到饭菜香。但是同样的话在十天里头听见三十次,如果不反驳,岂不是代表认同对方观点?
  拿起手边茶水,关关也学他喝一口茶,笑弯眉眼,回道:「一个老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含始弄孙,尸位素餐算什么?」
  狠狠刺他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用功。
  杜主簿倏地瞠开单眼皮,怒目望向关关。
  她的话让人很火大,让人想跳起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而且她撂了话后,立刻埋首卷宗,这、这是明明白白的瞧不起他啊!
  「这是什么态度?竟敢和我顶嘴,你老子是怎么教你的?知不知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不尊老敬上,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这回她连头都没抬,依旧专心于公文,只是嘴皮没休战打算,她淡淡说道:「杜主簿吃那么咸啊,大夫有没有说你的肾不行啦?」这时代没有洗肾机,更没有换肾技术,高油高盐可不行呐。
  杜主簿的医学知识不足,听见她的话便只往「肾亏」那个方向想,脸色陡然惨白,他、他……他确实是肾亏,前几年就不行了……但,她怎么会知道?很明显吗?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还是哪个人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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