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宫乏了 第十一章

  她狠狠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在兰儿和花儿的服侍下起身梳洗更衣,只是原本懒洋洋的精神,在听到花儿的话后为之一振,「你说什么?」
  「丽贵妃啊,」花儿又说了一次,「娘娘都要她回去了,她还不回去,在清碧阁外等了快两个时辰,硬是要给娘娘请安,以前也没见她这么殷勤,最后还是太后派人来把她给叫回去的。」
  她只是在陈述事情,根本不知道丽贵妃的用意,「娘娘,还要加些热水吗?」
  「不用。」沉在浴桶里,徐嘉佟一脸若有所思。
  她明明交代丽贵妃意思意思在宫门外一拜就可回去了,她却硬是待了两个时辰,让太后派人叫她回去……看来她是存心想闹到太后耳里。呼了口气,她承认她这个皇后确实是坏了宫中的规矩,不单睡到日上三竿,终日以病为由不出清碧阁,连嫔妃的请安都不理。
  看来今日太后该会宣见才是,到时必少不了责罚,但这不过是意思意思做给他人看的,毕竟太后早知她被废,若说坏了规矩,这夏涣然才是第一人,是他昨夜硬要留宿在清碧阁的。
  「娘娘,」兰儿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六子公公派人传了话,说皇上今晚来。」
  徐嘉佟回过神,她还在等着太后宣见,他却又来清碧阁,算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摆个矜持的样子也太过可笑,反正留一晚与留宿两晚都一样。
  不过她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太后的宣见,快就寝时夏涣然也没来。
  她的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先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到一只手轻触她的脸颊,她睁开眼,看到了躺在身旁的夏涣然。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睡得这么沉,压根没发觉。
  他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知道你睡了,没让人叫你。」
  她勾了下唇角,心中滑过一丝暖意。
  「听说今天丽贵妃在清碧阁外等着向你请安,等了快两个时辰?」
  她抬起头,看着夏涣然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皇上心疼了?」
  他摇头,「朕没心情理会后宫之事,只是规矩坏不得,不是怕丽贵妃受委屈,是怕太后把事情记在心里。」
  「要说规矩,」她揉了揉眼,柔声的提醒,「宫中的规矩在皇上昨夜留宿清碧阁的时候就已经坏了,若太后真把事情记在心里,皇上也该被记上一笔。」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胆子大了,敢如此回话。」
  「臣妾本来等着太后宣见,但等了一日却没等到消息。」
  「朕已经去见过太后,太后不会找上你。」
  她诧异的看着他。
  「还不谢恩,朕可是给你省了责罚。」
  老实说,她根本不在乎太后是否责罚,却感动他为了她去见太后。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是该谢谢皇上,只是这事明明就皇上起的头,本来就该皇上出面收拾才对。」
  他顺势吻住她,只有在紧抱着她的时候,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只要会伤害她的事,他都会早一步替她除去,就算要逆天而行,他也不在乎。
  这日,兰儿从外头进来,匆匆在徐嘉侈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徐嘉侈听完,眉头轻皱,放下手中的土块,净了手才开口,「把话说清楚。」
  「我娘派人给我送了个讯,」兰儿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有人暗中跟辅国公府的下人们打探娘娘出阁前,被养在老夫人房里的点点滴滴。」
  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会有人对她在深闺的事感兴趣?她的眼神一冷,难道是查她之前疯癫之事?
  若真查出她身有「旧疾」还嫁入皇室,辅国公府上下,整个徐氏一门就彻底毁了。
  这几个月来,她的生活美满幸福极了,也知道夏涣然对她的疼爱会遭人嫉妒,可没料到会来得如此快,有人已急着要替她敲响丧钟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她的娘和弟弟都还在辅国公府当差,若真出了事,也是死路一条。
  「你别急,再派人去探探。」徐嘉佟心头虽有担忧,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稳着点,别自己乱了分寸。」
  兰儿吸了口气,用力的点着头,「是!」
  这个时候,夏宏询兴匆匆的踏进清碧阁,立刻甩开了身旁扶着的桂儿,像野马似的往前冲,「母后这几日为何都不准我入内院?」
  「因为你父皇留宿。」徐嘉佟给兰儿使了个眼色,收起思绪,笑着将扑过来的夏宏询给抱个正着。
  夏宏询的脸被寒风刮得红扑扑的,整个人窝进徐嘉佟的怀里,嘟起嘴,「妈妈,你已经好几日都没跟询儿用膳了。」
  「今日若你父皇来了,」徐嘉佟的手亲热的焐着夏宏询的脸蛋,帮他暖和冻僵的小脸,「我再跟他提一提,让他允你跟我们一起用可好?!」
  虽说是自己的儿子,但夏涣然竟跟夏宏询争起宠来,似乎看不惯她待孩子太好,就算只是给孩子做点小东西,他心中也不是滋味,看他孩子气的样子,她还真是好气又好笑。
  「父皇今日宣我觐见,我已经跟父皇提了。」
  看夏宏询一脸古灵精怪,徐嘉不由得一笑,「你父皇可同意?」
  「算是同意,不过表情有点怪。」夏宏询不在意的将肩一耸。
  夏涣然不单对她的态度改变,连带对夏宏询也多几分关心,她宠爱的揉着他的头,「你父皇为何突然宣你觐见?」
  「因为有人嘴碎,跟父皇提了我抓蛐蝴儿吓太傅。」
  徐嘉佟脸上的笑意微隐,以前夏宏询顽皮,根本不会有人有、心思管,现在却……她抱着他的手不禁紧了些,「可是被你父皇斥责了?」
  「没有。」夏宏询开心的接过花儿拿过来的芝麻糕,吃了一口,「父皇只说询儿没出息。」
  「没出息?」徐嘉侈有些惊讶,「怎么说?」
  「父皇说询儿抓蛐蛐儿没出息,好歹也要去抓条蛇,吓得太傅三天下不了床才有出息。」
  徐嘉传脸上再也不能平静,咕哝道:「这人怎么这么教孩子?」
  「娘娘!」兰儿连忙提醒太子还在呢。
  徐嘉佟吸了口气,稳了下心思,正色说道:「这是不对的。询儿,不能如你父皇所言去吓太傅。」
  「可是父皇说,询儿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别尽做些小家子气的把戏。」
  徐嘉佟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对了!妈妈,」他将芝麻糕放在一旁,又赖进了徐嘉佟怀里,「父皇还要带
  我去做件更有出息的事!」
  徐嘉伶实在不想知道什么「更有出息」的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来听听。」
  「十日后,父皇要带我去倚凤山狩猎!」
  这可令徐嘉佟有些意外,她轻扬了下眉,「天寒地冻的,怎么突然这么好兴致?」
  今年秋狩不知何故,一直迟迟未出行,她还以为取消了,没想到又要去?
  「父皇说要带着询儿过些像平常百姓一般的日子。」
  在这种天气?!夏涣然是存心让她心头不好过吗?
  「你父皇贵为天子,」她的表情没有把情绪表露,只是柔声说道:「想当平常百姓,得等下辈子了。」
  「询儿不管该过什么日子,现在只想着去打猎。」夏宏询赖在徐嘉佟的怀里撒娇,「妈妈,询儿一定打些白狐给你做大衣!让你一直暖暖的过整个冬天。」
  之前清碧阁里没什么赏赐,就连衣服都尽是些旧服,徐嘉佟没放在心里,但夏宏询看在心里难受,不过当然这些在夏涣然对她的态度转变之后而有了改变。
  徐嘉侈轻点了下夏宏询的鼻子,「妈妈先谢谢你,只不过你才学了一年骑射,这天气又不稳定,所以别管着猎什么白狐,还是自己小心为重。」
  「询儿知道,骠骑将军昨日回京了,父皇说要他当我的师父,这次是试验,由将军带着我。」
  大军回京的事她也知道了,听说西北蛮族风闻韩依风离开边城,趁机出兵兴乱,韩依风花了点时间回防反击,将局势镇压下来,这才安心回朝,因此才拖延至今到达京城,好在京中也没什么要事,慢慢来也无妨。
  夏涣然能登上大位,韩依风功不可没,新皇登基,边境不安稳,也是靠着他手握兵权坐镇多年,深受信任,有他这个姑父教导询儿,徐嘉佟自然是可以放心,只是……
  看着窗外阴沉一片,看来随时都会下大雪,这种时候出宫狩猎,也不想想这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询儿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孩子,纵使有韩依风在,宫里内外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难保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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