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赵知行本就深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也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他神情有点懊恼的看向她。「怎么,见不惯我脚瘸?」
夏珞瑶摇摇头,急着解释,「不是的,这药喝了对身体好,活络的是全身的筋骨,不单单是……」
「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我的脚了,你那碗汤药能做什么?」
妻子为他熬汤药,做丈夫的理应感到欣慰,可他却有种受伤的感觉。
「你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陪在我身边?也就是说,就算我是个残废,你也不会离开,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我的脚伤?」他知道说这些话有点过分,可自尊心超强又骄傲的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恼。
身体的残缺对完美也追求完美的他来说,是天大的伤害。
伤后,他变得敏感,别人的一个眼神就会令他忧郁及焦躁,他的情绪起伏得太剧烈、太快,为免迁怒到无辜的旁人,他才会自愿下放到远达这间小公司。
「你特地熬那种汤药给我喝,表示你心里其实很在意。」赵知行直视着她,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如果你这么在意,就像从前一样离我远一点。」
从前,齐世文受病痛折磨时,偶尔也会说出一些丧气话,但不管如何,他从不曾质疑她。她当然知道他和齐世文不会有相同的脾气跟个性,但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不免感到委屈。
「反正我这辈子注定是个瘸子,你别管我,继续过你的日子吧!」
他说。听到他一直眨低自己,夏珞瑶有点动气了。从前她是奴婢,他是主子,她当然不能顶嘴回话,可如今他们是夫妻,现下又是个男女平权的时代,她有发言的权利,不需吞忍。
「你给我听着。」她声线一沉,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一怔。「什……」
夏珞瑶毫不掩饰怒气。「我们是夫妻,我当然希望你好,虽说就算你一辈子都是瘸子,我也不会嫌弃你,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痊癒,这有什么错?」她愠怒的神情跟语气,教赵知行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因为我希望你好,你就说我嫌弃你,这样公平吗?」她续道:「如果有一天我毁容了,你想方设法让我恢复原貌,我是不是也能说你嫌弃我?」
他反驳不了她,因为她说的确实很有理。自他有记忆以来,除了爷爷,没人能教训他,更没人能在他被教训时教他如此的安静。
「你是伤了脚没错,但你能走能动,何必那么绝望?」
从张南卿那儿,她知道他本来前程似锦,却因脚伤而自暴自弃,自我放逐。
他一直高高在上,没人敢对他说重话,伤了脚之后,所有人都怕剌激他,更是小心翼翼,可她觉得该是时候打醒他了,她不想看他这么继续下去。
他或许会气她,但总有人得说实话,纵使这么做有可能让他们本来就不好的感情变得更加糟糕,但她也得试一试。
「我知道你伤了脚之后就无心事业,甚至自愿下放。」夏珞瑶直视着他。
「你难道想要封闭自己一辈子,拒绝所有人对你的爱及关怀?你拥有了令人羡慕的一切,就算失去了一条腿,也还比其他人拥有更多,再说,你的腿还在呢!它只是暂时不管用,你却连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这算什么?」
她连珠炮似的教训让他忍不住板起脸,但他并不觉得懊恼或愤怒,反倒有种甜蜜的感觉。
他突然一阵心悸,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
这时,夏珞瑶端来了汤药,把一整盅凑到他面前,表情凶狠的瞪着他。
「我告诉你,不管你高不高兴,现在就给我喝下去,而且一滴都不能剩!」
赵知行怔望着她。他从不否认她很美,但他不曾对她动心过,然而这一刻,他却有种心动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接过汤药,以碗就口的喝了。
从前,除了爷爷,没人能左右他的决定,脚伤之后,就连爷爷都管不了他,而现在他竟然被她牵着鼻子走?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挺乐意的。
「好苦。」喝了一半,赵知行忍不住皱起眉头。
「胡说!」她马上反驳,「我还加鸡肉和甘甜的药材一起炖,怎么会苦!」
「你喝过?」他问。
「嗯。」她点头。「苦中带甘。」
「那也是苦。」他说。
「苦口良药。」
赵知行眉心一纠。「都是你说的。」
「鼻子一捏就喝完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夏珞瑶轻啐一声。
「苦就是苦,跟几岁有什么关系?」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吃得苦中苦指的是在艰难的环境里努力拚搏,不是指吃苦的东西。」
「一样。忍人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你……」
赵知行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居然在斗嘴,这是近三年来不曾有过的。
「快喝完,别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叫。」夏珞瑶命令道,像母亲在教训儿子般。「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赵知行皱着眉头,但仍乖乖的把汤药喝完。
看他一下,夏珞瑶满意的接过空碗,笑道:「太乖了。」
她的语气让他好气又好笑,难不成她真把他当三岁孩子?不过,他一点都不讨厌这种被关怀、被在意的感觉。
他的父母十多年前就移居法国,在这个大家庭里,除了爷爷,其他人都是竞争者,没人会对他伸出援手,没人会真心关怀他,甚至他发生意外之后,他还看得出来他们在幸灾乐祸。
这就是出身豪门的代价,在这样一个人人争权夺利,抢着出头的家族里,亲情是最奢侈、最难得的东西,可是纪凡希让他再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啊!」突然,夏洛瑶叫了一声。
正沉浸在被关怀的美好感受里的赵知行一顿。「怎么了?」
「我忘了你还没吃饭呢!」
他思绪一转,随即眉心一拧。「你是说……空腹不能喝这个汤药吗?!」
「是也还好。」她说得有点心虚。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他语带质问。
「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小小的……腹泻。」
赵知行立即瞪大眼睛。「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不是!」夏珞瑶急忙解释,「奴婢不敢。」
「你最好不敢。」他以为她是在跟他抬杠,一点都不觉得她的用语奇怪。
「我要是拉肚子,看你怎么办!」
「不会死啦。」她小小声的说。
「还说!」
坐在马桶上,赵知行皱着眉头,嘴巴念念有词,「纪凡希,你惨了!」
还说只是小小的腹泻,这个晚上,他已经跑了八趟厕所了。
虽说没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也不需要送医,可一直跑厕所的滋味可不太好。
「你……没事吧?」夏珞瑶站在厕所门外,担忧又愧疚的问。
「你说呢?」赵知行没好气的回道。
「要不要我帮你?」她问。
「你要帮我什么,擦屁股啊?!」话一出,他懊恼得想死。他赵知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如果你有需要,我是没关系。」她回答得十分认真。
他哑口无言。
「我帮你按个穴道吧?」她提议,「应该能止泻。」
「不用了。」他明快的拒绝,「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夏珞瑶轻轻一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注意。」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要整我。」
「我不敢,真的不敢,殿下。」她心急的解释。
「还叫我殿下?」赵知行不知要气还是笑,她平时在家都跟着黄大姐在看宫廷剧吧?
「以后我不会再喝你炖的什么鬼药了,你也别再弄了,知道吗?」
「不行。」夏珞瑶语带恳求,「你一定要继续服用,会看见疗效的。」
「不要,汤药这么苦,还害我腹泻……」说话的同时,他不小心噗了一声,又拉了,他猜想她在外面一定听见了,顿时觉得又糗又恼。
「我研究过了,觉得这种汤药可能对你的脚伤有益才炖的。」
「可能?」赵知行快晕了。他还以为她是问过医生后才配了这样的药材,没想到是她自己研究的,天啊!她难道不怕把他毒死?
「那是你自己想的药方?」他问。
「嗯。」她老实回答。
「你以为你是华佗吗?还是神农氏啊?」赵知行不免有些来气。
「我是有根据的,不是胡乱调配。」
「根据什么?」虽说她失忆后仿佛变了个人,但也不可能变成女神医吧?神农嚐百草研究各种可食用且具疗效的草药,白老鼠是自己,可她却把他当白老鼠试药?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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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斗鬼才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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