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倒是一眼就认出他了——「是你!」
蔺仲勋冷冷看着衙役指着自己,心想这要是在宫中,他的手指应该已经掉在地上了,但因为这儿不是宫中,他姑且忍耐。不过这衙役……他眯眼瞅了会,突地想起就是那回和杜小佟上街叫卖红薯,结果被他踹飞的衙役。
「来人,把他押下!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主谋,先把他押回府衙再说!」那衙役一声令下,跟随在后的衙役随即上前箝制蔺仲勋的双臂。
蒙御医见状,沉声斥道:「放肆,你们可知道——」
「闭嘴,蒙古大夫!」蔺仲勋放声打断他未竟的话。
蒙御医闻言,想起蔺仲勋说过不得泄露他的身分,于是噤声不敢再言。
一旁的杜小佟管不了自己虚弱的身体,急声道:「官爷,他不是主谋,他是救了咱们的人,他身上还有伤……」
「走开!胆敢拦阻的一律视为同伙!」那衙役毫不客气地将杜小佟推开,所幸银喜眼捷手快地将她接下,才没让她给磕着。
蔺仲勋见状,毫不客气地抬腿往那衙役踹去。
那衙役没有防备,一脚被踹倒在地,四周顿时响起抽气声,像是不敢相信蔺仲勋竟对衙役动粗,这事可大可小呀丨
蒙御医瞬间刷白了脸,拿眼前的阵仗不知该如何是好。
「押下,把他押下!」被踹倒的衙役新仇加上旧恨怒声吼着。「把他带回府衙,让大人好好地审他!」
话落,几名衙役将蔺仲勋给押出屋外,杜小佟一路追出去,然领头的衙役只派了几名衙役到杜家探看,便急急带人回府衙。
「小佟,不用担心,我晚一点就回来了。」蔺仲勋不住地回头道。
这混蛋衙役竟敢伤他心尖上的一块肉,他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间!
杜小佟眼见他被带走,急得泪如雨下。「怎么办……银喜,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带他到城里叫卖红薯,他不会惹上那位官爷,不会教那位官爷记恨……」
「小佟姊……」
「我要去找一两,就算进不了府衙,我也要在府衙外等他出来。」
「小佟姊,你现在的身子撑不住的。」
「我来想法子。」
一道声音冒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蒙御医。「你是——」杜小佟几次清醒都没瞧见他,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银喜赶忙介绍。
杜小佟才急声问:「大夫,你有法子可以救一两吗?」
「这……」蒙御医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先差人到镇上雇辆马车,送咱们一道进城,我暂且将你送到府衙外,我再另想法子。」
皇上的身分不能曝光,但福公公前几日来过,意味着他知晓皇上暂居在此,先回宫找福公公商量才是,总不能让皇上给一名小小衙役给欺了吧!更惨的是,说不准现任的知府大人根本就没见过皇上,要是不赶紧救人而引发祸端,那结果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府衙里点上几盏烛火,火光随风摇晃着,照得府衙大堂有几分阴森。
「等大人出来,你就死定了!」领头的衙役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动手想要给蔺仲勋几个巴掌,岂料蔺仲勋动作飞快,他巴掌都还没靠上,蔺仲勋长腿已再次踹出,将他踹得四脚朝天。
「给我打!」他倒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立即要兄弟们给蔺仲勋一点教训。
众人松开箝制力道的瞬间,蔺仲勋双臂一展,左右击倒两人,又反身长腿踹去,在场的衙役全都趴倒在地上。
外头的人闻声,快步走来,其中一人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人是启德镇南村的抢劫案主谋,他带头打家劫舍,还假装是擒贼的英雄,我把他押回府衙,他竟还对咱们动粗,分明是目无法纪!」
蔺仲勋闻言,不禁低笑出声。真不能小看这小小衙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输六部官员。
「拿下他!」
蔺仲勋回头,笑意更浓。真是一群可笑的笨蛋,三言两语就定了一个人的罪,甚至连基本查问都省下,以往在宫中时,他要治人罪,至少都还要替对方编派点罪名,制造点证据,要不也得要借刀杀人,哪像他们随意定人生死,他要好生学习才是。
无视自个儿被团团包围,蔺仲勋径自思索着,动了动肩,虽说背上的伤挺痛的,但要对付这几个笨蛋,绰绰有余得很。
他正要出手教训这群衙役时,大堂外有人重喝——「大堂上岂可喧闹放肆!」
一群衙役闻声,随即朝门口作揖。「大人。」
蔺仲勋懒懒睨去,浓眉微挑。
「大胆刁民,见到本府还不跪下!」尽天城知府向兴德沉声吼道。
「敢要朕跪下,你八字够重吗你?向兴德。」蔺仲勋似笑非笑地道。
「大胆,竟敢称朕,还直呼本府名讳!」向兴德大步走上,怒击惊堂木,喝道:
「来人,押下杖打二十!」
蔺仲勋低笑出声,「除贪布廉,匡正朝堂,上行下效,百官齐心……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为百姓尽责死而后已……向兴德,当年殿试作题,你到底做到多少?」
向兴德闻言,神色愀变,眯细了下垂的眼,却怎么也想不起堂下男子到底是谁。
十二年前殿试时,殿上有礼部、吏部尚书和首辅副首辅……历届殿试时总是如此,皇上从不主持,由礼部尚书道出皇上试题,再由吏部尚书抄写贡士答卷,而这人……他压根没见过,这人如何得知他当年的答案?
他赤裸着上身,身上还裹着布巾,样子有些狼狈,但是那张面容异常俊美,笑意噙着几分傲慢威严,教他莫名地心慌起来。
「全都给本府住手!」见衙役真要将他押下,向兴德赶忙阻止。
衙役不解地瞅着,一个个都停下动作,突地,外头有了骚动,有名衙役快步进了大堂禀报,「大人,镇国大将军单厄离求见!」
「单将军?快快有请!」向兴德快步走下堂,单厄离已经踏进大堂。
单厄离脸色铁青地望着蔺仲勋背上扎着的布巾,随即掀袍单膝跪下,喊道:「微臣不及救驾,还请皇上恕罪!」
话落,大堂十数双眼有志一同地望向单厄离。
皇上?在哪?向兴德愣了下,余光瞥见蔺仲勋朝自己笑眯眼,那笑意极冷极邪,俊魅容颜犹如恶鬼般慑人,教他猛地倒抽口气,低声喃道:「皇上……」是……他吗?
传闻皇上是恶鬼转世,不但有恶鬼的俊美无俦,亦如恶鬼能知世事,所以才能不曾早朝依旧能治理天下……
「放肆!你身为尽天城知府,竟不知皇上就在眼前,该当何罪?!」单厄离怒声低斥。
向兴德傻住,愣愣地见蔺仲勋缓缓转过身道:「单厄离,他又不曾见过朕,怎会知道朕是皇上。」
向兴德瞬间腿软,整个人往前跪伏在地。「臣不识皇上,臣罪该万死!」
向兴德话一出,在场衙役一个个刷白了脸,胆战心惊地跪伏在地。
「不识朕怎么会罪该万死?」蔺仲勋徐步走到向兴德面前。「不过……以下犯上,可是天地不容。」
向兴德闻言,不住地磕着头,就连乌纱帽掉了都不管。「下官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其它衙役见状,一个个跟着磕头谢罪,就盼替自己求得一线生机,霎时大堂里哀求声磕头声四起。
蔺仲勋冷冷看着这一幕,哼笑了声,回头看向单厄离。「单厄离,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虽说没有单厄离,他也能处置这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有单厄离在更省事。
「蒙御医赶回宫中,找了福至,福至派人到启德镇告知臣此事,臣便即刻前来。」
蔺仲勋微扬起眉,不禁赞赏蒙御医年纪一把,脑袋倒还挺灵光的。「宫中有事吗?要不怎么不是阿福走这一趟?」
「回皇上的话,宫中无事,只是蒙御医进城时,听说也顺便带了杜姑娘,此刻杜姑娘就在府衙外头。」
蔺仲勋轻呀了声,阿福是怕小佟再见到他会起疑,才让单厄离前来吧……那个蒙古大夫!把小佟带到府衙外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大病初愈,吹不得风,得好生静养吗?
想着,他就要去找杜小佟,而耳边哀求声扰得他头发昏,回头怒声道:「向兴德!」
「臣在!」向兴德磕头磕得头昏眼花,用双臂勉强撑住歪斜的身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纵容衙役鱼肉百姓,想必也中饱私囊,朕要你全数用在此次启德镇的水患。」
向兴德闻言,喜出望外,但脸上不敢彰显,花钱了事,这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可他不能让皇上知道他捞了不少油水,收贿可是视同渎职的。「皇上,臣不该纵容,从此之后臣必定严惩,而臣不曾收贿,臣……」
「向兴德,你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居然连捞油水的本事都没学会,你这知府干脆别干了。」蔺仲勋咋了舌,回头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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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太上皇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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