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要不是他心情心血来潮,想找她一起上班,她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烧成白痴也不会被发现。
只是明明发着高烧,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不管了,先送她到医院。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辜承隆出现在桃园国际机场的大厅,手持机票和护照,准备离境。
他大概是疯了,居然听从她高烧期间的喃喃自语。
但看她明明陷入入昏睡中,还无意识的说着圣地亚哥,他就不由自主的照着她说的去做。
天知道他抵达当地已经是圣诞节,这种美国合家团聚的大节日,哪户人家不是围着圣诞树,吃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金黄火鸡,他上门拜访,无疑是挨人白眼。
不过他实在……就当他发神经吧!
好冷!
朦胧间,林语洋看见的身影是他,他的手握着她的,但不应该这样,他应该要去美国,她记得自己在晕倒之前有警告他,一定要马上动身,才能赶在圣诞节到圣地亚哥。
她记得这是一切祸端的起始。
他透过哈佛兄弟会的引荐,认识Swank,洽谈关于新一代由矿物分子提炼的彩妆品,这项技术不是最新,但受限于矿物特质,旧有技术提炼出来的彩妆颜色十分单调、黯沉,选择性少是化妆品的致命缺点,但Swank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自然染剂成功的让矿物彩妆拥有更鲜明亮丽的颜色。
只是这项技术也让Swank成为彩妆界人人趋之若鹜,亟欲争取的合作对象。
在美国总部,当然也是沸沸扬扬,所以他越区认识,甚至进一步谈妥合作备忘录一直是秘密。直到圣诞节当天,Swank在圣地亚哥的别墅里,以为宾利接手辜承隆的计划。她知道宾利已经注意到辜承隆的计划,所以再最后出手,以求坐收渔利。
辜承隆的越区本来就是错误,在没有任何证据时,他跳出来能大吼什么?
所以他一定要去圣地亚哥,阻止后来发生的一切。
“医生,病人的状况很奇怪,刚才一直发高烧,现在却开始冒冷汗。”
“交感神经作用,先帮她打点滴。”
林语洋只觉得思绪轻飘飘的,原本泡在水里的身体逐渐变轻,她不停的往上飘,穿过白色天花板,她试图要抓住床的一角,却发现手掌穿透水蓝色的床垫,人依旧往上飘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推床一路飞奔,怵目惊心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白色纱布。
一名护士疾步尾随在医生后面,报告着刚出炉的检查单。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四时四十二分,病人遭疾驰的车辆强力撞击,经过X光和超音波扫描,左大腿骨折,胰脏有破裂可能,头部率先着地,脑叶出血,第三根、第四根肋骨裂伤。”
“有通知脑神经的张主任吗?”
“张主任在手术室帮病人动手术。”
“还有谁?”
“已经通知林医生。”
医生迅速消毒,戴上显微镜“病人的家属呢?”
“已经通知她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救人要紧,先处理出血部位,等她先生到医院,让他签手术同意书。”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冷冰的金属仪器不停的作响。
刚才明明觉得冰冷,怎么现在变成火炙?
林语洋怀疑自己的肚子已经被烧出一个洞,试着低头检视,却发现自己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是只有发烧吗?
听着护士的声音,她才讶异的发现自己回来了……抑或根本没有离开,那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先生?
她没有先生啊!
这时,一道莫名的光线笼罩着她,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正在减缓,快要死了。
原来面对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
“病人的脉搏持续减缓,现在只剩下五十六。”
“准备电击和强心剂。”
灿亮的光线穿透窗帘,投射进室内,洒在躺在床上的人儿的脸上,惹得她伸手拉起丝被,盖住头部。
不消片刻,她又因为闷热而露出红通通的小脸。
辜承隆将这一切看进眼底,深邃的瞳眸流转着琥珀色光泽,健壮的身体未着片缕,随意覆在腰间的丝被,因为她的拉扯而滑落,暴露出窄瘦有力的臀部。
他心中有所匮碍,这件事情的处理,让他从果断变得寡断。其实询问亲近的朋友,答案便呼之欲出,但他一直没有实际执行。
他明白自己追求的一直是成功,成功之于他的定义很简单,一人之上。
他有利落的手腕,必要时,踩着别人也不在乎,更别提运筹帷幄的智能,他缺的只是机会。
尤莉斯是安联集团董事克里斯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她不只一次暗示他,只要区她,就不用在RCP&G当个小小区协理,克里斯的态度是乐见其成,如此一来,平步青云不再是梦想。
但是,她呢?
当初如果不是她坚持,他不会启程前往圣地亚哥,更不可能刚好阻止宾利的企图,他成功的与Swank签下合约时,协理的脸色十分难看,最后他甚至进一步坐上协理的位置。他以为自己满足了,其实不然,站的越高,视野越广阔,野心便越大。
他喜欢林语洋,这是毋庸置疑的。她拥有他最渴望的忠心,明明认识不深,她却对他提出警告。如果不是她,他除了功亏一篑之外,越级的事情也会跟曝光,届时他知道所有主管都会对他有防心。
虽然事后她对他的感谢显得无措,甚至不止一次说她真的不知道谁是Swank,但他认为这是她的行事作风,她与他截然不同。
内敛、低调、安静,她的慧黠显露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他承认自己喜欢她,所以他们才会开始交往。
但是交往快两年,这份喜欢与他极度渴望的权势放在天枰上较量,显然权势获胜。
只是要怎么开口跟她说分手,他又陷入另一波犹豫。
明明思考要怎么分手,昨晚却沉醉在她沐浴后的清香中,他忍不住动了情,吃了她。
回忆起她雪白的纤腰在自己身下不停的摆动,他的喉咙不禁紧绷。
林语洋睁开惺忪睡眼,迷糊得不知身在何处。她记得自己浑身火烫,现在却是虚软,尤其双腿之间的感受最明显。这种感觉她清楚的知道是欢爱一夜的结果,所以现在……
她环顾四周,陌生的装潢,这里不是她家,她家没有这么美丽的蕾丝窗帘,也不是他家,她记得他家的窗帘是水蓝色的。
募地,她慌张的坐起身。
“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她拉着被子,转头看见他侧躺在身边,光线的阴影营造出莫名的距离感。
这是错觉吧?!
“我以为你喜欢浅蓝色。”她下意识的开口,这才发现他并没有抱着她。这不曾发生过,在她的记忆中,只要相拥而眠,他缠人的程度媲美无尾熊。
所以她又回到过去了?过去已经改变了吗?
没错,他是喜欢浅蓝色,但紫金色是流行趋势,搭配这屋子的摆设,低调奢华,全部经过设计师精心打造,当友人来访时,才能彰显身份,尤其是邀请一些重要人士聚会,这是必要的投资。
他起身下床,“我去冲澡,等会儿还要上班。”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他离去的背影莫名让她心颤?
等浴室门关上后,她转头,梭巡室内,然后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只名牌手表。
这种动辄百万的名表一直是成功人士的象征,她是从他口里得知有关这名表的信息。
所以他成功了!历史真的改变了!
二OO三年七月十三日
她回到七月十三日,却无法再预知什么事,明明对她而言是过去的时间,她却无一熟悉。那么O四年九月二十三日的她呢?还幸存在世界上吗?抑或改变未来的代价是她已经不在人世?
辜承隆走出浴室,看见她蜷缩在床上,仿佛受伤的动物,兀自舔舐伤口,手中握着的……他微眯双眼,这才认出是自己的手表。
她知道了?
这只名表是尤莉斯陪着他去购买的。她很懂名表,豪门背景培养出她对美丽事物的鉴赏眼光。
但是对语洋,他又有无法言语的情感。她代表过去无助的自己,每当他开始觉得疲累,只要她用眼神鼓励他,他瞬间全身又充满精力,可以勇往直前,披荆斩棘。她明明脆弱,却又拥有让他惊讶的传染力。
仿佛感受到一股灼热感,林语洋看向浴室,刚好对上辜承隆如墨般的双眸。曾经,只要四目相交的刹那,他的嘴角会微微扬起,接着暖热的气血会涌上心头,泛着阵阵甜意。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她的眸子写着哀伤,所以她知道尤莉斯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阵阵刺痛,伤她不是他的本意。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她发现他的嘴角蠕动,无力感更加深沉。改变历史,是否连爱情的成分也跟着改变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辜承隆脱口而出,有个冲动,想抹去她的哀伤。
他被这句话吓到了,却也定下心神,回想起她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帮助,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默默支持的女人,她当之无愧。只是他仍有些遗憾,原本规划的蓝图中,希望未来的另一半可以与他旗鼓相当,在某个领域的成就可以与他并驾齐驱,或成为他强而有力的后盾,而显然的,她完全不符合。
“你说什么?”
“嫁给我!如果这辈子要找人陪着走,我希望牵的是你的手。”
没有戒指,没有下跪,也没有花束,但是林语洋热泪盈眶,激动的投入他的怀里。
“如果我马上答应,你会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女性矜持吗?”
“如果你马上答应,我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辜承隆轻抚着她微卷的黑发,细细柔柔的触感,就像她给人的感受。
原本打算分手,结果现实中的铺陈却急转直下,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无规划行为,向来是他不齿的。
结果,他这么做了。
“好,我们结婚。”
如果她的未来就停止再O四年的九月二十三日,那么短短一年多的幸福,就当是上天的赏赐。
她决定顺从情感,走向新的未来。
结婚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处理,既然公开交往,林语洋就有离职的准备,只是进了公司,她一直忐忑不安,猜想自己依然是HR部门经理秘书,最后证实答案是正确的,不禁松了口气,否则她真要伤脑筋工作方面怎么上手。
至于同事,她发现几乎没变,除了辜承隆目前是营销业务部的协理,这点让她颇为讶异。
前协理Kuo呢?
几经旁敲侧击,她才知道他转调马来西亚。
“语洋,你进来一下。”经理使用内线扩音。
林语洋先去茶水间冲泡一杯热茶,然后进入经理办公室。
“经理,桌上这杯茶冷了,我帮你冲泡一杯热的铁观音。”
Aaron点头,端起铁观音,啜饮一口,“刚辞啊部门会报,大伙提到辜协理要结婚,这是轻松话题,我还告诉他,别太大男人,怎么结婚就叫老婆辞职?像你这么蕙质兰心的秘书,教我临时上哪儿中欧啊人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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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幸福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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