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和男朋友分手的当晚还能睡得这么香,真是有够粗神经的。
一觉睡到天大亮,雨朵再度睁开眼睛,窗外已是艳阳高照,手臂上的输液管不知何时被收走了。
她探头看着走廊外的人来人往,可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日班的护士走进来,看到她醒了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没有,很好,不过,昨晚在这里的人呢?」她指指角落里的椅子。
「哦,你男朋友啊,早晨六点多走的,看你睡得熟,说等你醒了再出院。」
「男朋友?」
「对啊,不是吗?拔针头的时候出了点血,他的脸立刻就黑了,我还以为他要骂我呢,呵呵。」
丽朵尴尬,「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不是吗?抱歉,只是看他那么紧张你,你输完点滴睡着了,还守着你到天亮才走,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她干笑,无从解释。
出院后雨朵一直想找何晁仁道谢,还他帮忙垫付的医药费,可他一直不在家。
检察官的工作有那么忙吗?他似乎很少回来,也难怪她搬来半个月都没见过他。
直到第四天,她深夜下班回到家,看到他家的门开着。
「何先生。」觉得有些不寻常,她走上前敲门,没人应,迟疑了两秒,推开门走进去,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
扶着靠门的那面墙摸索着进屋,手指触到墙上的电灯开关,她按下开关,可灯没亮,「停电了吗?何先生,你在吗?」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忽然阳台上传来一阵沙沙响,丽朵停住脚步,盯着黑暗中的阳台,看到白色纱帘在暗夜中飞舞,纱帘下摆擦过地板发出沙沙声,她轻轻松口气,环顾这陌生的房间,四周黑压压一片,门开着却没人,电灯也不亮,于是脑袋里不由自主冒出房东太太说过的话——之前那个租户哟,被小偷连刺数刀当场毙命,血溅得到处都是,要不是我来收房租闻到味,哎哟……真是吓死人了……」
嘎吱。
丽朵闻声转身,门板在她身后缓缓闭阖,走廊里唯一的光源被遮住,她屏息,后背寒毛竖起,黑暗中仿佛随时有什么会扑向她。
她转身开门快步往外走,屏息地一把拉开门,可走廊上的光却突然熄灭。
「啊!」她忍不住低叫一声。
灯又亮了。
啊……雨朵按住突突跳的心口大口喘气,吓死她了,忽而肩头一重,她吓得怔住,一口气憋在胸中,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逆流。
「我、我、我是好人,不……不是我害你的,你、你放过我啊啊啊。」她说着抡起包向后一丢,管它有没砸到,拔腿就跑,
哪知还没跑两步肩膀就被抓住,她放声尖叫,「啊!救命啊!」
「江小姐!」有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堪堪顿住,鬼、鬼还知道她的姓?!那,那是不能应喽?一回应是不是会被鬼把魂勾走?呜呜呜……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不该贪图房租便宜、不信邪搬来这里,冲撞了各路牛鬼蛇神,请行行好放小女子一马,回头一定烧香磕头……」
「江雨朵,你在干么?」
咦?这、这位鬼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雨朵住了嘴,勉强睁开一只眼,着到身后那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何先生?!」
「不是我还有谁?」何晁仁的眉头打结,这丫头大半夜跑来他家鬼吼鬼叫,还看也不看就乱丢东西砸人,她背包里是装了石头吗,砸得他脑门超痛的。
雨朵屏息,捂住胸口,低下头,黑发从两侧倾泄而下,遮住她整张脸。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肩膀奇怪的一抖一抖,他皱眉。「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
他挑眉,想也没想伸手抬起她下巴,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滑落两滴晶莹,不由得愣住,「你哭什么?」
她扭开头,用手操眼睛,「没、没什么。」
头顶的光没预警再度灭掉,只听寂静的走廊里发出一声低呼,灯亮了,何晁仁胳膊上多出一只小手,抓得他皮痛,看着她温漉漉的眸子,他忍不住勾起唇角。「你怕黑?」
「才、才不是!」
「那是什么?」她明明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雨朵憋住气大声反驳,「谁叫你大半夜不开灯。」
「所以呢?」他盯着她涨得通红、死撑的表情忍着笑。
「我、我以为是惨死在你家的怨灵……」
她声音小得他几乎听不到,但抓住他手臂的手却力道十足。
「所以,你怕鬼?」他忍笑着得出结论。
她瞪他,随即警戒的往身后着了着,抓住他的手依旧不放。
何晁仁失笑,「怕鬼还搬来这里?」他记得她跟房东太太打电话时明明说不怕鬼。
「没遇到当然嗝——不怕。」因为紧张,她忽然打起了嗝。
倔强的女孩,他笑着转身,手臂给她拖住,回头看着她濡湿的大眼,他莞尔道:「放心,就算有鬼刚刚也被你打跑了。」
丽朵屏住呼吸脸色微红,极不情愿的放开手,「嗝……」
见状,他笑着走进房间,打开冰箱取出一罐早已失去冰度的啤酒,走出来打开递给她,「喝下去。」
她咬咬唇,接过来仰头灌下去。
看着她一口气猛喝啤酒,纤细的脖颈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牵动她柔软的胸线,何晁仁不由得眯了眼。
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啤酒,打出一个气嗝,心好像跳得没那么快了,雨朵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尴尬道:「你大半夜干么敞着门又不开灯?」
「没电。」他收回目光,莞尔一笑。
他刚从南部出差回来,舟车劳顿,一身臭汗,想洗个澡睡觉,哪知进门发现没电,正在阳台上检查配电箱,就听屋内有动静,看到一个背影往外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闻空门,追上去还没怎样,就被她丢来的包包狠砸了一下。
雨朵吐口气,早说嘛,害她虚惊一场,她探头往他房间里看着,「是不是欠电费了?」欠费停电这种事她常遇到。
「银行会自动转帐。」
「那保险丝呢?有没有检查过?」
「查过了,没问题。」
她转身将啤酒罐交给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深吸口气转身往他房间走,「我帮你看看。」
他挑眉,蓦地失笑,这丫头,刚刚还怕得要命,现在倒敢进屋了,不过看她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勇。
他笑着跟她进屋,就见她就着光,目不斜视快步走上阳台。
他忍俊不禁,「你想着配电箱吗?我都检查过了。」她该不会以为他连保险丝有断没断都分不清吧?
「帮我拿着。」
手里不由分说被塞进她的背包,他措手不及连忙抱牢,抬头就见她伸手进配电箱中。
「你干么!小心漏电。」手里又是啤酒瓶,又是她的背包,何晁仁还来不及腾出手拉她……
嗡……电源恢复运作,头顶的灯亮了。
嘴巴尚未合拢,他呆呆看着她,
雨朵转身笑咪咪对他道:「老房子,电闸下边的螺帽锈松了,我那边也一样,偶尔会导致跳闸,调整就好。」
看着她被灯光照得亮晶晶的大眼睛盈满笑意,何晁仁觉得她不仅点燃了灯,也好像点燃了他体内的某种花火。
「对了。」雨朵从他手里取过背包,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什么?」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手上的信封。
「之前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还有粥钱,听说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到凌晨才走,谢谢,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这个人情我一定偿还。」她说着,将信封塞进他手中。
「好了,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她挥挥手,转身回家。
跟她到门口,看她打开房门,笑咪咪冲他挥手说晚安,然后关上门。何晁仁莞尔,低头打开手中的信封,里边果真有零有整,一毛不少。
明明怕鬼怕得要死,却为了省房租搬来凶宅对面,可是连二十元的粥钱都不欠人。
这个刚柔并济的小女人,勾起了他极大兴趣。
何晁仁停车在一栋别墅的院子前,下车看向暗着灯,极其安静的主屋,转身问佣人,「小姐呢?」
下午接到小妹的电话,要他晚上务必回家一趟,他猜多半是小妹又做了什么让继母难堪的事惹老爸生气,所以搬他回来当救兵。
「在里边。」
看佣人面色古怪,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走进大屋,灯光昏暗,还没来得及开灯,啪的一声,眼前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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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偷个妻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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