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衔玉 第七章

  这摆明是刁难,而且针对古凤玉,她蹙着眉,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回答不出来吧!哼,证明你出的上联和弟子对的下联只是巧合。”周师傅可是进士出身,平时恃才而傲。
  “想也不行吗?孔门七二贤,贤贤人圣,云台廿八将,将将封侯。”
  惨了!看见张师傅大喜过望,古凤玉知道自己闯祸了。
  “贤侄何时要进京会考?”
  果然!古凤玉俏脸惨白,还没有想出应对的方法,就见当缘已经命人领着名门千金们离开,偌大的厅堂就剩他们,现在他们全瞪着她等答案。
  “明年初春。”她硬着头皮回答。
  “这样吧!今晚由当府摆宴,届时再好好的欣赏小姐的其他才华。另外,今儿个的事,小的会向楼主禀报,请小姐也回去歇息吧!”当缘拱手行礼,十分周到。
  就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例如,楼主等会儿会出来亲自接待……这些话不是跟刚才说的一样吗?那为什么要特地留她们下来?
  古凤玉一肚子疑问,然而脑筋一转,立刻明白。
  这场红妆宴是虚晃招数!
  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为什么开始隆重,过程草草。不过,她是局外人,这不干她的事!她只想好好的欣赏这些伟丽的建筑,再说,若不是有这个机会,她哪可能踏进这种豪门大户参观啊!
  机会难得,要好好的把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老祖宗的言训。
  古凤玉从来不认为自己运气好,但是有背到这种程度吗?
  宴席间,她居然撞见多宝楼的陈掌柜,她敢拿脑袋当赌注,陈掌柜绝对还记得她,只是江湖历练修行到家,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神色,但就是越正常越糟糕。
  好不容易摆脱张师傅的纠缠,她准备走为上策,没想到出大厅之后就有人尾随着,还没离开当燕楼,便被两名壮汉逮着,或许这次有经验,他们居然把她的眼睛蒙起来。最后,她被带到一间房间,虽然重见光明,但是室内就剩她一人,想也知道,房门一定反锁。
  可恶!要杀要剐就快动手,把人软禁在屋里算什么?
  古凤玉来回踱步,然后研究起屋内的摆设。
  房间摆设极简单,一盆青绿长青是黑沉中唯一一点绿。
  本来她以为这是客房,仔细一看,发现在桌上放置几本书册,每本都有翻动的痕迹,而且上面的写注字体扭曲,这人的字好丑。
  她注意到书角磨出毛边,所以这几本书的拥有者常常阅读。
  这么说,这房间有主子?
  该不会也像她一样,是阶下囚吧?
  叩叩叩……
  来人有礼的敲着门,没有等古凤玉反应,迳自推开门进来。
  是左传伟!古凤玉倒抽一口气。他是当伦叙的左右手,所以……她是笨蛋!伦叙应该是当扈的字吧!她早该有警觉,当不是常见的姓氏,世界上的巧合有部分是人为刻意安排的。
  “楼主很担心。他一知道你的下落,马上要我先来看着你。”
  “多宝楼是当燕楼的产业之一。”古凤玉想要再确认一次。
  “你不是知道这件事才逃走?”
  左传伟证实她的假设,而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不是逃走,那么她为什么……
  “你说他是楼主的未婚妻?”门外,当缘的惊吓指数百分百,“他是男人耶!”
  “她是女扮男装。”
  古凤玉听出那是右翼堂的声音,没想到连右手都来了。
  门被推开,两个人走进来。
  当缘迅速冲到她的面前,“你是女娃儿?女娃儿怎么可能有这么丰富的学识?张师傅还盛赞你的见解精辟,未来殿试文状元一定是由你抡元的。”
  女子可以优秀,但是经由教育,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胜过男子。师傅再怎么教导,女子还是局限在道德、女诫的范围,她却可以对治理大事侃侃而谈,这种恢弘气度怎么可能是女子所有?
  砰!这次的门板撞击声极大,站在门外的人一身黑衣,反而显得银面具突兀,但古凤玉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她还不来及喊一些士可杀,不可辱的大话,就让他一把搂进怀里,重重的撞击力道硬是把她肺里的空气挤压出来,尤其他铁炼般的双臂抱得好紧,不留一丝缝隙,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有点急促……他真的在担心?
  “这一天一夜你上哪去了?”
  关你啥事?古凤玉想这么回答,不过一对上墨黑的瞳孔时,流动的温暖就像她病重时看见的一样,瞬间抚平了逆鳞。
  “我在路上遇见江桌云,她们极需要找一名替代师傅,所以我就想乘机赚点银子,顺便开开眼界也好。”
  “她们胁迫你。”当扈不是傻子,看得出她掩盖一些事实。如果连这种事都可以轻易的瞒过他,那么当燕楼凭什么称霸南方?
  “其实也称不上胁迫,她们只是想参加红妆……你是新郎官!”难怪她老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现在全部组合起来,就变成一则笑话。
  “什么?”她跳跃式的说法让他一怔,随即从她灵动的大眼联想到她在想什么。
  “你还装傻!你广发红帖的同时还诓我,什么以身相许?原来那是你的拖延战术,而我也笨得以为你是真心的,还告诉你要找到我的姊妹。天啊!我怎么这么蠢?你这个贼人,马上放开我。”古凤玉拚命的捶打他的脸、他的胸、他的颈。
  只是她的花拳绣腿对他昂藏伟硕的身子影响有限,直到她不小心挥落他的面具,当缘倒抽一口冷气,男方的狂怒不见,女方的尖叫如旧。“啊!你以为我会受美色迷惑吗?”古凤玉停止尖叫,小手怎么遮都遮不住那双热切的黑眸。
  可恶!明明他这么邪恶,为什么她却无法控制的受他牵引?难怪夏娃当年会受不了蛇的诱惑,他简直是蛇的化身,专门……
  不对,古凤玉,你怎么可以被引诱?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说得有些气虚,这是打他耗尽力气所造成,绝对不是其他原因。
  “我没有美色。”
  古凤玉以为他是抗议自己身为男子,怎么可以用美色一词!
  “你打算杀我灭口?”
  “美色是形容有天人之姿、绝世丽容……”
  “我知道美色的意思,但是美丑取决于个人主观意识,有人觉得好,有人觉得不好,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一样。”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不会轻易的屈服在你的威迫之下,你做这么多缺德事,一定会有厄运降临。”
  “或许你会是我的救赎。”当扈抱着她,这次没有太过用力,轻柔的埋首她的锁骨,闻着熟悉的药香,这一刻,她稳当的在怀里,软玉温香。
  她没有不见,幸好。
  这……这是什么情形?
  原来当燕楼幅地辽阔,以为没有江南特有的花园造景是一场误会,当燕楼把店面营生和招呼客人的地方布置得简朴庄重,在后区属于家眷的住所才偏向轻松。
  如果那天她是从侧门进来,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当古凤玉坐在椅子上吃着莲玉羹时,仍无法理解,中间环节到底发生什么事?
  “好吃吗?”当扈满意的看着她好胃口,能吃才有体力。
  “人间美味。”古凤玉转动大眼,“你想用食物收买我?”
  她有这么廉价吗?
  “为什么要收买你?”
  “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知道吗?在这个战乱时代,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是很简单的事。”
  古凤玉惊悚的瞠大眼,想滑动身体,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却踩到自己的裙裾,也忘记自己坐在椅子上,重心突地不稳,整个人往后栽,吓得赶紧闭上眼。
  幸好当扈眼明手快,迅速扶住她。
  “你怎么连吃饭都让人无法安心?”
  “谁教你要说这种吓人的话。”
  “我只是在提醒你,要让人闭嘴有很多俐落的办法,这些办法中,没有一项是把敌手养得肥肥胖胖。”
  搞不好你是糖果屋里的坏巫婆啊!把人养肥好拆吃入腹。古凤玉暗忖,却没有胆子说出来。
  当缘站在一旁,不停的揉着一双老眼。他的眼睛有问题吗?难道耳朵也差了?素来严谨的楼主,居然流露出宠溺的语气,轻声细语不说,连面具都没有戴上……天下红雨?
  不对!是老天有保佑。明天要记得差人杀鸡宰羊祭天,他们楼主终于懂得笑了。
  “我不要吃鸡肉。”古凤玉拿乔,撇开头,不理会送到嘴边的人参鸡。
  “这用了好几样珍贵的药材熬煮出来,你多少要吃一点,把身体养好。”
  “我不喜欢鸡肉。”
  “这很好吃,你瞧,口齿生津。”当扈咬了一口。恶!怎么药味这么重?
  看着他要吐不吐的怪异表情,她哈哈大笑,“不准吐出来喔!这用了好几样珍贵的药材熬煮出来,你也要吃一点,才能头好又壮壮。”
  当扈硬着头皮吞下肚,口里的浓浓药味却淡化不了,看着她笑得灿烂,甜得入心,下一瞬间,舌根渗出蜜液,入喉时让他畅然。
  “笑够了吗?”
  “你刚……刚才的表情……皱在一起……”她学他拧紧柳眉,垮着嘴角。
  “你也要尝一下味道,来。”“啊……”古凤玉尖叫,开始闪躲。
  当扈早就有准备,长手和长脚圈出的天地,让她无所遁形,双箸夹着鸡肉,送到她的嘴边。
  她紧闭唇瓣,不开就不开,看他能拿她怎样?
  他念头一闪,把鸡肉送进自己的嘴里,趁着她怔忡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轻易的将鸡肉送进她的嘴里。
  温热柔软的唇瓣带着香甜的水果味道,冲淡中药的苦涩味道,原来中药少的就是这一味。
  有点苦苦的,有点涩涩的,入口却开始回甘,尤其是他的舌尖,带着一股酒味,原来药材应该要加点酒才能勾出甘甜。
  月入云间,天地无光,自西而东的渭河,流贯关中平原,亦称渭河平原。西汉王朝共历两百一十四年,经十一位皇帝,建陵园十一座,有九座就落在咸阳原上,其间更有不少达官闻人。
  这些对于摸金校尉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宝物得手后,算盘一响,黄金万两,利字头上,谁能不入迷!
  司马迁这等史学家都曾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没有人能够免疫啊!
  在右翼堂的事先安排下,所有探勘的成员都先撤离,他们总共在这里花了近四十天,却一无所获。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所用的技巧不脱望、闻、问、切。望是上观天星,下审地脉;闻是从泥土气味,判断是否被盗过,再依土质状况判断年代;问则是询问当地耆老,搜集各种可能资讯;切则是寻找入穴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廓。
  编制在搜罗楼的人仅有一十二,个个是四诀的个中翘楚,在忠诚度上更毋需质疑,当他们找不到时,便由当扈一人重新探勘,而只要由他出马,绝对手到擒来,无一例外。
  当扈,上古传闻似雉,以髯毛飞行,食之则不瞬。他的名字缘由就是不瞬。
  夜视并不是主因,只要视力好些的人都可以做到。幼时,他就发现自己的异常,坐在家里,可以看见一里外的邻居在吃猪肉,他常不自觉的吞咽唾液,也引起母亲的注意。刚开始,他会闹,吵着要吃肉,但是每次发生后,母亲就会消失,甚至曾经放着仅有两岁的他在家里,两天不闻不问,他不知道母亲跑到哪里,肚子饿到受不了,哭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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