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一开始,这高耸于悬崖之上,独矗冰天雪地间,墙上却奇异地攀满盛开白玫瑰的圣堂,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但是她明明有听到窸窣的说话声!一定有人!她转头搜寻,小霸王却单单以一臂就将她困在怀里,也逼得她只能凝视着他一人,凝视着他的眼。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这双眼多了一股灼人的热度,懵懂不识情滋味的年岁里,她可能会觉得好笑,难道人的双眼真能喷火不成?
她终究明白文字语言是一种多贫乏的东西,如何能分毫不差地勾勒内心的战栗与涟漪?他看着她时,她会心慌地别开眼,而他总是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他专注无比的凝视,她最好别想装傻。
这男人天生是公孔雀,他本来也该像只公孔雀,不知何时开始他收敛了,不再因为好玩而吸引别的女孩子注意。
「你会生气。」有一次他很无辜地这么说,表情竟然让她想到来福以前被外婆责骂时的模样,只差没有「呜」一声,把耳朵垂下来。
「我没有生气。」她管他如何去招摇,那不干她的事,最好他身边围满莺莺燕燕,他就没空来烦她了。
「明明就有。」话题后来怎么结束,她忘了,他眼里的那股热,却开始烧到她心里,最后总是连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后遗症是只要想起他看着她的模样,残存在心里的袅袅余烬就复燃成熊熊烈火。
身前的强盗头子不明白她的动摇,只是像只顽皮撒娇的狗儿一样,舔过她前一刻被吻得湿润的唇,然后探索的身子往下,极为享受地捧起那对裸露在空气中的乳头吸吮了起来。
他吻得好专注,好se情,暧昧声响催人情潮翻腾。
她听到女人在尖叫,男人在狂笑。真的有人!他们躲在哪?这可恶的、精虫冲脑的强盗头子怎么不快点停手?
……
她想哭,因为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被占有是如此的快乐,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不想停止。
欲 - 望浮沉中变得脆弱的道德感,敏感的神经,以及……后来她终究得去他妈的承认自己真的在想念这个王八蛋,所以眼眶湿润,哽咽了。
「哦宝贝……」
哦宝贝,这死男人只有在做ai时会这么哄她,去死啦!
然而她自以为母狮般强悍有个性的攻击,落到他铜墙铁壁般的胸前,简直像小猫瘙痒,小女儿撒娇,见鬼的是她还泪涟涟地……
她一定不知道他的心,肯定不知道,不然不会眼泪没停地掉,他可是心都融了呢。
「宝贝。」他低叹,像大鹏展翅,将娇小的她完全包覆在怀里,在分 身完全占有她的此刻,也毫不保留地将她拥抱在宽大的羽翼下。
全然粗野se情的前奏,最后却化为缱绻慰诉思念的温存,他俩缓慢地耳鬓厮磨,四肢交缠如藤,两具躯体感受不到任何隔阂地彼此磨蹭安慰,以彼此的体温取暖,以毫无空隙的拥抱感受对方的存在。
直到爱火饱涨到极致,她的娇柔颤抖地绞紧他,季天朗猛地完全释放在她体内。
他们维持着高潮来临时相拥的亲密,用沉默凝结那一瞬间的火花,慢慢平复喘息与心跳。
良久良久,紫江终于想起,她加班到十一点多,晚餐时随意地用便利商店的饭团解决的,回到家后洗了澡就瘫在沙发看电视——她平常不看电视的,今天反常的没有回房间倒头就睡,绝对、绝对、绝对跟这死男人没有关系!
她睡着了,客厅的电视没关,现在也许正播着恐怖片。
「你怎么不帮我把电视关掉?」该不会连门也没关吧?别人她不敢说,但这家伙就难讲了。这个小头动得永远比大头快的原始人,可是有过一进家门鞋都没脱就把她扑倒的前科!
「没注意。」他懒洋洋地,像大狗狗死巴着狗骨头一样,将她包在怀里,动也不动,连在她体内的部分也不打算退出来。
那么大的电视在那里闪,她也不是调到静音,最好会没注意!
季天朗在她背后的两手当然不可能安分,滑溜的背部摸够了,摸上她圆润的臀部,接着力气恢复了,她感觉到体内男性渐渐紧绷与茁壮。
季天朗知道她会生气,所以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反正他要是赖皮不离开,她也拿他没辙,他还故意像玩火车过山洞一样,挤进去,滑出来,又挤进去,再滑出来……没事似的表情像在对她说:他绝不是在做色色的事,而是在玩!
紫江额上一根筋跳了一下,在他背后的双手握成爪,差一步就要往他得意的痞子笑脸巴过去。
但是经验告诉她,这时赏他锅贴,他会以为她在跟他玩SM,而他会视心情决定扮S或M。天知道紫江无数次想拿西瓜刀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满可疑白色半透明液 体?
有一次紫江真的气得这么对他吼,想不到这脸皮无敌厚的白目变态se情狂竟然这么回应她——
「我这辈子身上所有『可疑白色不明液 体』都是你的,你不要那么多的话我只好把它们射在小套套或马桶里——如果你真这么狠心的话,想想这么多小天朗和小紫江都从冲水马桶游到大海去了。」他好像自以为很浪漫,而紫江送给他的回礼是黑轮两颗、锅贴一个,顺便让他复习她的鞋子穿几号。
跟四肢发达的无赖浪费力气太不划算,要当来福二世的驯兽师最好得耍些小手段,紫江拧起眉,疲累不堪地将头枕着他的手臂,原本和他拔河纠缠的力道也软了下来,病奄奄像要一命归西。
「怎么了?」季天朗脸色变得沉重。他才要一次而已欸!她是不是太久没进补了,身体怎么这么虚?
「没什么。」她叹气,「今天为了你回来,加班到刚刚,忘了买饭了,你吃饱了吗?」她用小媳妇似的神情凝望她家大老爷。
「你们老板电话几号?我找她理论!」他像斗牛一样鼻孔喷气,结实的肌肉鼓起,宛如想找人干架,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紫江闲闲地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季天朗正拿起手机,想想不对。
「你不就是老板吗?干嘛自己加班?不会丢给手下去做?」
他像她一样没天良?
「我去随便煮个阳春面好了,反正我已经吃好几天了,你要吃吗?」她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颤抖无力的模样仿佛快领便当的林黛玉。
「不用了,你睡觉,我煮好就来叫你……为什么天天吃阳春面?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就跟你说给你请个佣人,还跟我啰嗦!难怪身体虚成这样,以后不准你再吃阳春面!」他帮她盖被子,没发觉这女人一点也不客气地躺回去。
「好想吃泰式绿咖喱鸡肉炖饭跟蛤蜊浓汤,前菜想要紫苏酱生菜沙拉……噢,我好想吃新鲜的莴苣,可以的话甜点配Haagen-Dazs的巧克力冰淇淋和新鲜樱桃就好了……」这是她饿死前的最后愿望,她以少女的祈祷般柔弱又双眼闪亮的神情凝望着某个笨蛋。
季天朗专心地帮她把被角铺平免得她着凉,心里盘算煮这些东西要花多少时间,她会不会在他煮好前饿昏?
他记得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好市多。
「睡一下,很快就好。」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身离开房间。
紫江吐了吐舌头,才合上的门又打开了,她迅速换上萎靡的表情,心想这笨蛋该不会发现自己被唬了吧?但随即她看见去而复返的季天朗手上捧着一大束几乎挡住他视线的花。
华丽的施华洛世奇水钻妆点着蕾丝包装纸和彩带,白色和红色相间的花朵是白玫瑰……或者是浅绿玫瑰?房里只有柔和的床头灯与酒柜灯亮着,她看不太清楚,红花则是大朵华丽的海棠,两种都是她的最爱。
难怪她闻到花香味。
「忘了拿给你,生日快乐。」
明明天生是公孔雀和花花公子的料,谁知道季天朗从来没送过花给女伴或女朋友过——但是每年至少乖乖送上三束花给老婆,两个情人节外加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也是紫江的生日。十几年来,从十七岁那年开始,他已经被她训练得送花时能脸不红气不喘,而且一定要亲手交到她手上。
他吻了吻她,然后明明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被利用仍不自知的苦命男奴乖乖拿着车钥匙和信用卡,在三更半夜的此刻出门采买食材去了。
紫江将脸埋进花束里,直到听见大门合上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来,脸上虽有淡淡愧色,却显然一点也不内疚。
「你这么柔弱,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这是某个小霸王当年恶劣又卑鄙地「欺负」她之后,半点自觉也没有且不知羞耻的问句。
难不成她能要求同时身为提问者与冤亲债主的他去撞墙?
「不怎么办。」她说得很认命,但其实心里想的是——
身为标准的天蝎座,她当然会不动声色,连本带利从对方身上讨回来!而且要讨得神不知鬼不觉,狠狠压榨和利用,不管花了多少年,直到一口怨气得解。
其实,她天生喜欢低调,从不与人争执或发生摩擦,说真的没什么被人欺负的机会,直到遇上这辈子唯一欺负她的无赖!
「放心吧,以后谁也别想动我的女人。」强盗头子不愧是强盗头子,抢了山头后直接据山为王,只有他能抢,别人连想都别想!
从那之后,她也从未和人结冤过,这辈子,她的冤家只有这么一个……
而她一向有仇必报,呵呵!
那是很多年前的夏季,八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晚上十一点,中国古人说刚进入阴气最盛的子时;农历的话是七月,如果在台湾就是鬼门开——她当然记得很清楚,一切开始于百鬼夜行之夜!
不过她明明不在台湾,美国的好兄弟到阳间「游行」的时间跟台湾不同,所以那时她想,她会看到应该很久没人住的隔壁人家后院门口蹲了尊凶神恶煞瞪着她,应该是她的幻觉吧?
这一切都是幻觉,她什么也没看到。十五岁的紫江目不斜视地打隔壁人家的后院门前经过。
「喂!」
凶神恶煞的嗓门很大,明显惊跳而起的紫江迟疑了三秒钟,她相信她已经错过假装没听到的机会,于是开始思考着哪个动作活命的机会比较大?一,以吃奶的力气发挥她的求生意志跑回家,即便她的体育课长短跑总是学年最后一名;二,一边转身一边露出友善的笑然后唬烂她听不懂英文?
这里是高级社区,而且是土地大到分成好几个时区的美国,虽然外婆家就在隔壁,但每户人家的院子都比台湾地狭人稠的都市里那些学校的操场还大,而她还有曾经不要命地追着垃圾车跑,却羞耻地被后面的小学生和穿蓝白拖的阿伯轻松超车的可悲纪录……
紫江只好认命地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嗨。」
凶神恶煞盯着她的手提袋,接着紫江听到一阵咕噜声。
看来她遇到肚子饿的流浪狗。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流行起透明的手提袋,紫江发誓今天回到家她会把它丢进回收桶!她干笑地拿出手提袋里今天做的手工饼干。
算了,反正是失败品。烹饪教室的学员每回下课后总是彼此分享成品,而她的同学们大多很乐意把自己的成果与她分享,却会笑得一脸尴尬地,非常客气地对她的作品浅尝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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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拍打喂食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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