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嘉盯着那张濒临瓦解的冷静面具,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他在气什么?
就在她莫名怕得要命的当下,宫维昕将她放到床铺上的动作,却出乎意料之外无比的温柔,仿佛她是刚出生的婴儿。
「谢谢你抱我进来……咳……我睡一觉就会没事。」她说完,赫然发现他突然一脸像被人甩了一巴掌般瞪着她。
「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宫维昕墨黑色眸子闪动异常可怕的光芒,利刃般的视线冷扫向她。
「好,再见。」蓓嘉瑟缩一下,不明白他在不高兴什么,慌张转开目光看向一
脸担心的宫子陵跟宫保鸡丁。「子陵……咳、咳……宫保鸡丁拜拜。」
「叔叔,蓓嘉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我们不是几天后要去台南赤崁楼跟树屋写「台湾文化之旅」的作业?这样蓓嘉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宫子陵没有跟她道别,反而仰头,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叔叔,不懂叔叔怎么会让蓓嘉跟他们说再见。
刚刚从电梯走出来时,叔叔明明吓得马上跑去抱她,怎么现在转身就走?叔叔好奇怪喔。
「蓓嘉说没事就没事。」宫维昕嗓音冷硬,粗鲁打断宫子陵说到一半的话。「走,回家。」
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蓓嘉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相对于子陵,这宫维昕真无情,一句问候跟关心都没有,轻松道再见就走?
她想要宫维昕留下来陪自己,但另一方面她又严厉要求自己要坚强、不要给身边的人带来太多麻烦。
「子陵,谢谢你的关心,听叔叔的话,赶快回家……咳、咳……」话说到一半,喉咙一阵发痒,她立刻昏天暗地的猛咳起来,还得努力把话说完。好惨!
「……小心被我传染了。」
听见她又咳个不停,宫维昕僵着脸,不发一语。
「我才不怕咧!」宫子陵挺直背脊,小小身躯站得直挺挺。「上次我生病,蓓嘉你也都在我身边照顾我啊。」
「那不,……咳、咳……不一样。」蓓嘉虚弱微笑,暗中深吸几口气把想咳嗽的发痒感硬生生压下。
「走吧,蓓嘉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宫维昕黑着一张脸,一掌压在宫子陵肩上,莫测高深看她一眼,随后叔侄俩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越来越远,她感觉一阵排山倒海的孤独、无助几乎让脆弱的她灭顶。
临走前,连宫保鸡丁都比宫维昕在乎她,还会转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小小声、仿佛怕被宫大律师听到般的汪了一声。
「拜拜。」语嘉也小小声回宫保鸡丁一句。
话甫出口,一阵强烈痒意爬上喉咙,她飞快抬起左手,用力捣住嘴巴强忍住,
等他们走出房间,才放任自己大咳特咳出声。
她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一直以来她是照顾者,而非被照顾者。
她咳得胸口发疼,紧紧闭上双眼,整个人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呼……呼……」真不是普通难受。
突然,一阵冰凉覆住她额头,滚烫的身体得到缓解后慢慢放松下来。
唔,好舒服……
不对!
蓓嘉霍然瞪大双眼,怎么凭空有冰凉的感觉?
她转头一看,惊见脸色难看的宫维昕站在床侧,除了额头上的冰枕以外,他手中还拿着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以及一包药。
「你不是回去了?」她脱口就问。
他静默两秒钟,垂目,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呼吸不顺畅,脸色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又转成阴暗的黑。
刚刚关上门时,听见她在里头咳得那么厉害,他能走得开才有鬼!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能稍稍依赖他一点,他不值得她信任吗?
宫维昕在床铺边缘坐下,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眼皮子底下,沉沉下令。「先吃退烧药。」
「喔,谢谢。」蓓嘉轻声应诺一声,在他搀扶下坐起身,小心观察他阴沉的神情,乖乖把药吃掉。
他发现她发烧的事了?很有可能,他刚刚抱起她时大概就察觉了。以为他走人了,没想到又折回来要她吃药。
其实他还满在乎她的,至少注意到她发烧了。以前发烧时,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退烧药,在床上躺个一天,盖着大棉被闷出一身大汗,隔天继续出门工作。第一次有人倒水拿药给她吃……
宫维昕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等着她主动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者请他留下来照顾她。
但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吃完药后,默默把杯子跟药包纸放入他朝她张开的手掌里。
她总是表现得很坚强,不仅大小事情都自己打理,连病得如此严重,也不愿开
口请他留下,明明一脸要人陪的模样。
而她越小心隐藏自己脆弱、需要保护的那一面,他体内的男性保护慾就会越来越强烈。她可不可以不要在他面前逞强?
宫维昕扶她重新躺下,单音命令。「睡。」
「我——」蓓嘉虽开了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想要他留下来陪自己,可是又不想强拉住他,最后满腔说不出口的请求,全被一阵猛咳震得四处飞散。
「咳!咳……」
「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他皱眉,把水杯放到地上,大掌拉起棉被替她密密盖好。
「可是你——」理智告诉她要坚强。
「你再开口说一个字,我马上吻到你说不出话来。」宫维昕警告,眼神却充满她愣愣收下他眼神传递出来的关心,心里头开了一朵花,病得乱七八糟的脑袋
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你不怕被传染感冒?」
宫维昕懒得回答她,坚定视线盯着她,无声传递出「你以为我会在乎」的讯息,出言催促。
「闭上眼睛睡觉。」
蓓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嘴里嘟囔两句话后乖乖闭上双眼。
本来以为有他在自己身边,她肯定会别扭到睡不着,结果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就呼呼大睡。
【第九章】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这中间曾被叫起来吃过几次药、几碗清粥,在她脑子里不断出现「他还在她家吗」、「他一直照顾着她」的问号中,她退了烧,感冒症状渐渐舒缓下来。
原本应该是痛苦的退烧过程,却因为身边多了个他,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心里开出一朵朵鲜黯小花。
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呵护的感觉真好,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受,该不会是她病得糊涂时出现的幻觉吧?
蓓嘉盯着看了好几个月的天花板,意识清楚许多,身体也清爽不少,不再那么
欲振乏力。
他现在在哪——应该回去了吧?她轻轻闭上双眼,躺在床铺上,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像第二层被子盖到她身上。
以前,她享受一个人的自在,现在,心里住了一个人后,竟开始贪心起来,希望他时时陪在身边。
病得糊里糊涂时,像锅粥似的脑子里全是他,脑袋清楚时更烦,原本雾里般的人影清晰起来,心里渴望见到本人的慾望也跟着转强。
「醒了?」
才刚晃过这念头,下一秒,右手边传来此刻她最渴望听到的声音。蓓嘉睁大双眼,飞快循声望过去。
「你还没回去?」惊喜出现在她眼底。
听见她不经意出口的话,宫维昕眼底黯下几分,笔直的走到床边,坐下,右掌动作熟稔的抚上她额头。
很好,终于退烧,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在你痊癒前,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他凛着俊颜,受不了她同时浮现坚强与脆弱的眼神,像个渴望拥抱的女王,令他不舍。
面对他时,她就不能坦率点?他不是路人甲乙丙丁,是她男朋友。
「真的?」蓓嘉语气满带惊喜,眼神却有些迟疑。
事务所那边怎么办?他工作满档,平常已超时工作,为了照顾她,肯定会累积更多的工作量。消化得完吗?
「容不得你不欢迎。」宫维昕注意到她慢慢黯下的眼神,强势宣告。又在想什么了她?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她这样子,叫他怎么有办法走开身?
「我又没说不欢迎。」察觉他突然不高兴起来,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后,赫然发现他拿在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蛋酒。」他把蛋酒放到她手中。「不要说话,快点喝掉,这能暖身、补充体力,有体力才能击败病毒。」
「你帮我做的?」蓓嘉看着手中的蛋酒,一颗心抨枰跳得乱七八糟。
他是那种肚子饿就打电话订饭店、餐厅菜肴来吃的人,现在居然为了她做蛋酒,她何德何能,苍天啊……
「嗯。」宫维昕有些不自在轻哼一声,眼神看向别处后半晌才转回来,等她吃完蛋酒,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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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遣教母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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