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茅塞顿开,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他在开车上的确比较毛躁些,爱开快车,讨厌有车子挡在他前方,说不定吴朗晨就是看过他开快车,所以故意装神弄gui提点他。
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她的话还是在他心中起了涟漪,从那天起,他出门开车比往常更为小心谨慎,不随意按喇叭,也不随意超车,安全车距更是能遵守就尽量遵守。
然而,人算,永远敌不过天算。
当他估量着这旅途顺畅,应该可以在一小时内就抵达桃园国际机场时,後头忽然传来砰然撞击声。
他诧异抬眼望向後照镜,一辆载满钢筋的大货车因旁车超车不慎,卷入大货车底下,大货车因而打滑,先是撞击中央分隔岛,再以极快的速度往前方冲来。
叶凯邦大吃一惊,迅速转动方向盘想避开险境,然而不过只是一瞬间,大货车的尾部撞上他的车屁股,将他推撞上前方的房车,他的额头即将狠狠撞上方向盘时,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挡住了冲势,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什麽朝他的头狠狠踹了一下,害得他人不得不往旁歪,接着肩膀强烈疼痛,就不省人事了。
「凯邦……凯邦?」
叶凯邦迷迷糊糊张眼,才刚瞧见母亲担忧的神色时,自肩膀与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呻 - 吟了声。
「他醒了!」叶母开心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真的醒了。」
一旁的叶父欣喜的眼眶含泪,嘴角上扬。
「啊……」他全身都好痛啊。「妈……我好痛……」
他不仅觉得全身疼痛,还僵硬不太能动,连脖子都被制约了,只能看着上方的景物──一盏孤寂的日光灯、白色的墙壁,眼角隐约可看到点滴架,再来就是父母晃来晃去的脸了。
「他很痛!我叫医生来。」叶母立刻按下叫人铃。
「请问有什麽事吗?」护士轻柔的嗓音自扩音器传来。
「我儿子醒了,他说他很痛,可以请医生来一下吗?」
「请稍等一下喔。」
过了约莫十分钟,值班医生过来,检视过他的情况,并帮他打了止痛药。
「他的情况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医生浅笑道。
「我快……我快痛死了,而且我……我觉得我全身都不能动。」止痛药尚未发挥作用,每次开口说话都像要他的命。
「你遭逢巨大车祸,只有你的伤最轻,该感谢上天保佑了。」医生道。
「是啊,凯邦,」叶母激动拭泪,「死了好几个人,一个还在加护病房尚未脱离险境,只有你还活着并醒来了啊。」
「你真的很幸运,钢筋整批倒下来,竟然只穿透你的肩膀。」一旁的叶父道。
叶父虽不像妻子哭得双眸红肿,但也可见他眼中闪着宽慰的泪光。
「钢筋倒下来,穿过我的肩膀?」他倏忽想起他失去意识前,的确感觉到肩膀非常的痛,像谁拿了把枪把他的肩轰掉了。
「那时的情景是,你被夹在两台车中间,後头的大货车上的钢筋还穿透车窗往驾驶座插 入,你竟然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倒向一旁,所以钢筋只穿透你的肩。」叶父解释道。「除此以外,你因为被包夹,车体受到挤压变形,所以双脚亦受到夹伤,消防人员是把车子锯开才把你拉出来的。」
没想到他竟然经历了一场死亡车祸,并大难不死?!
这时,忽然有道声音幽幽传来,「你最近最好别开车。」
他心头一惊,「谁?」
「什麽?」叶家两老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房内还有谁?」该不会那个吴朗晨也在吧?
「就只有我们两个,医生已经出去了。」叶母道。
难道他是出现「幻听」了?
对了,那个吴朗晨……曾警告过他别开车的吴朗晨,该不会她有颗水晶球可以预言这一切?
以前他抱着鸵鸟心态,不想去碰触她那诡异的眼神(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不见的……他连说出那个字都会心惊),但现在车祸都发生了,他幸运的死里逃生,而且……
他还记得安全气囊弹跳出来时,那狠踹他的力道……
要不是他被硬「踹」往右边去,那钢筋势必贯 穿他的头颅。
「妈,你可以叫便利商店的那个女生来吗?」
「便利商店?」叶母一脸莫名。
「就是工厂附近的那家便利商店。」
「你说白班的朗晨,还是晚班的喜暮?」
「朗晨,吴朗晨。」
叶家两老互换心照不宣的一眼。
「好,我会跟朗晨说你车祸的事的。」叶母点头。「要她晚上来照顾你吗?」
「照顾?」叶凯邦傻眼。「她干嘛来照顾我?」
「没关系啦,虽然我比较喜欢胖一点的女孩,不过朗晨看起来乖乖的,也不错啦。」叶母彷佛要他安心的道。
「她是太瘦了,脸色很青白,我看拿补汤来给凯邦的时候,也顺便炖只鸡给她补一下。」叶父的提议获得妻子大力赞同。
「说不定补一补人就胖了。」叶母呵呵笑。
「爸、妈,你们在说什麽?」叶凯邦气结,这两人一搭一唱好像真有那回事。「我跟吴朗晨什麽关系都没有,我甚至几乎没跟她讲过话。」
除了那句让人背脊发寒的:你最近最好别开车。
「那不然叫她来干嘛?」两老可迷惑了。
「我有事要问她。」
「什麽事?」叶母问。
「你别管。」怕父母缠问不休,他又加了句,「我以後再跟你们说。你跟她说,我出车祸了,有事要问她,请她来医院一趟。」或许是止痛药发挥作用的关系,他觉得疼痛已消解,而人竟逐渐有了睡意。「妈,拜托你了。」
「她知道你出车祸啊。」
「你跟她说的?」
叶母点头。
她是确定儿子从gui门关走出,到便利商店买了一些住院需要的用品时,跟吴朗晨聊到的。
「那她有说什麽吗?」
「她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叶母每次想到这句话都觉得心头毛毛的。
「什麽话?」
「『应该还活着吧。』她这样说的。」
那时新闻已经报导这起死亡车祸,但记者尚未得知送入加护病房的两人生死如何,朗晨那句话好像早就知道儿子会安然无事似的。
叶凯邦闻言,心跳了好大一下。
她果然知道!
「妈,叫她今晚就来。」
吴朗晨那晚并未出现。
她拒绝了叶母,坚持不肯去医院。
就算叶凯邦退而求其次希望用电话与她联络,她亦拒绝。
直到三个月後,叶凯邦出院了,才在便利商店见到她。
「欢迎光临。」一瞧见是他拄着拐杖进来,吴朗晨毫无意外之色。
与以往不同的是,吴朗晨这次望向他的眼後,就未再移往他的肩上、脚边、身後,甚至头上了。
好像他身边啥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乾乾净净的一个。
叶凯邦一直等到便利商店内的客人都走光了,才来到柜台与她搭话。
「你早就知道我会出车祸?」他劈头就说出来意。
吴朗晨定定看着他,「我不知道。」
「你那天不是特地警告我不要开车?还说你不知道?」
吴朗晨微蹙了眉头,「是我害你出车祸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对我语气那麽凶干嘛?」吴朗晨不悦道。
叶凯邦一愣,这才发现,原来这女孩并不像外表以及平常那样给人文静纤弱的印象,她是有脾气的,而且似乎不太好惹。
说不定谁惹毛她,她就会在晚上十二点钉稻草人、下蛊之类的……说不定她还有养小gui,只要谁敢惹毛她,她就派遣小gui去报复。
叶凯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抱歉,我只是一时太心急了。」他等她等了三个月,终於等到问清楚的机会,就忘了控制语气了。「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麽一回事吗?」
「恭喜你平安出院。」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毫无关系的话,离开柜台,整理搁置在一旁地上的货物。
「小姐,你看我的眼神一直很奇怪,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什麽东西?还有你预言我会出车祸又是怎麽回事?可以拜托你告诉我吗?」
要不是因为出了车祸,他是决计没那个勇气问清楚的。
他在gui门关走了一遭,幸运的离开,虽然这拐杖还要拄两三个月,肩膀只要一遇到天气变化就会发疼,但那场车祸,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他得以留在阳间,主要原因不只是因为她的警告(不过若他那一阵子当真都不开车,说不定连拐杖都不用拄?),还有那道救了他(像被踹)的玄妙力道。
因为性命得救,他恍然大悟那「跟随」在他身边的,也许不是什麽可怕的厉gui,或者「抓交替」的恶gui,而是救助他的好gui?
啊……他竟然敢说出那个字了,可见他是真的不怕了——跟在他身边的那一位。
「猫。」吴朗晨沉默了一会後,忽道。
「什麽?」猫?
「救你的,是一只猫。」
她注意他很久了。
约莫是一年前,她来此便利商店工作後,每一次他只要来商店买东西,她 的视线就很难不往他那儿瞧。
不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帅(其实也真的还挺帅的,高鼻深目,肌肤白嫩,活 脱脱是个让人想枢他下巴,豢养起来的俊美型男),也不是他身材特别高大健 美(他的身高一七五,不是特别高,但是比例极佳,要不是她曾经听到他跟他 朋友说他身高一七五,她一直以为他有一八〇),更不是他嗓音像广播主持人 一样充满磁性(他的嗓音不特别低沉,是夜里听来舒服的斯文嗓音),而是他 老带着「动物」进门。
这些动物常盘旋在他脚边,或坐在他肩头,或是趴在他头上,每隔一阵子 就会换一只,让她不由得咋舌怎麽有人跟动物这麽「有缘」。
她总是很低调的不要让动物们发现她瞧得见牠们,即使她常忍不住因好奇
而在他入门时看上个一两眼,也会很快的将视线别开,或者乾脆移到叶凯邦的 双眸,让人以为她是在瞧着他。
不过或许是因为老是瞧他瞧久了,莫名的,就很在意他来了。
动物们会离开时,通常是在「报恩」之後。
偶尔,叶凯邦带着小伤进便利商店,就表示先前跟在他身边的动物已经报 过恩,升天去了。
牠们没有办法扭转乾坤,只能想尽办法大事化小,所以本该是被撞飞的车 祸,因小狗绊出一脚,变成摔地的擦伤;原本应该是从天而降砸头的花盆,因 为老鼠咬了他腿一 口,变成被花盆碎片割伤……
可那些祸事对比这次的事件,都是小事,没有一件危及生命。
三个月前,他带来的那只虎斑猫,跟其他的动物不同。
牠常一脸忧愁的看着叶凯邦,很无助的在他肩上走来走去,似乎不知如何 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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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好怕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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